盜版愛情007 第27頁

藍耀焜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連話都是從齒縫里迸出來的。「石鴻宇,我看在你跟苡情是舊識的面子上,所以我處處尊重你,要是你繼續口無遮攔的指桑罵槐,我不會再對你客氣。」就算他怒火沖天,還不至于拂袖而去,城府極深的他已听出石鴻宇突然談論十多年前的往事必有其特殊含意。「你在我面前胡言亂語半天是想說什麼?這又跟你今天來的目的有何關連?」

「大有關連。」他的聲音沉重得令人窒息。「你仔細听好,羅仲天的獨生愛子羅子鈞現在正是你女兒藍苡情的丈夫。」

「夏嚴寒?」藍耀焜吃驚地從沙發上跳起來,顧不得手上的雪茄掉落在地毯上,說︰「你說夏嚴寒就是羅子鈞?」他顫抖地復敘一遍。

「是的!他是羅子鈞,這話是苡情親口對我說的,不會有錯。」

「是苡情說的……」藍耀焜喟然的倒進沙發里,臉上的肌肉不停抽動著。

驀然,他全明白了,明白他為何會不遠千里而來的找藍天集團為合作對象,明白夏嚴寒為何會甘心讓他掌握遠洋企業的控制權,也明白他為何會追求苡情甚至跟她結婚,更明白現在藍天集團被人從背後猛扯後腿,他的命脈發生前所未有的周轉不靈危機,這一切的情況全是夏嚴寒一手導演、策畫、執行;他是回台灣報仇的,他自己棋差一招沒去想到,他可能跟羅家有關的這一點。他在心里咒罵著︰這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居然著了他的道……

望著一臉鐵青的他,石鴻宇沉重喟嘆道︰「藍伯父,我辜負苡情對我的信賴跑來告訴你事情真相,我的目的不是要來增加問題的復雜性,而是希望你能解決這些問題,苡情婚姻會不會幸福,最大的關鍵正在你身上,如果你肯用最大的誠意去向夏嚴寒道歉,這段恩怨或許可以化解掉,那夏嚴寒才會敞開心扉誠心接納苡情,那苡情就不必再被愛所折磨了。」

藍耀焜直直盯著他瞧,心思百轉千回,現在的他並不是在考慮石鴻宇的建議有幾分可行性,他是在責怪自己安逸日子過大久了,腦筋失了靈活,不但讓夏嚴寒的詭計給制住,還讓苡情一連串的謊言所蒙騙,這個女兒……哎!怎會傻傻的不說出真相,獨自一人在夏嚴寒!不!在羅子鈞身邊挽救一道永遠不可能撫平的裂痕呢?

靜默中的藍耀焜突然語出驚人地開口道︰「石鴻宇,你很喜歡我女兒對不對?」

石鴻宇一愣,不解他怎麼會在這種時刻扯出這個不相干的問題來,但他仍不諱言地道︰「我不否認我喜歡苡情,但感情貴在兩情相悅,苡情既然不接受我,勉強又有何用,今天我來找你告明一切,除了是心疼她在夏家的處境外,絕對沒有非分之想。」他鄭重地表明心跡。

「傻小子,你不但可以勉強,嚴格說來,苡情本來就該屬于你。」他不管石鴻宇目瞪口呆的表情,繼續說道︰「你跟我女兒認識二年,她那種開朗大方、充滿正義感的個性你應當很明了,她傻得听信謠言以為藍家對不起夏嚴寒,為了替父親償債,她選擇自我犧牲以為這就是在贖罪,所以我可以斷定苡情的婚姻絕不是因愛而結合的,你懂嗎?」

「藍伯父,你——」

「你听我把話說完,好!就當作苡情是愛他好了,那又怎麼樣,你難道天真的以為夏嚴寒會疼惜她?錯了!他娶她是為了向我報復,他是故意想折磨苡情來消除他的心頭之恨,再說,你也親眼看見她的悲傷,這還不夠證明一切嗎?對夏嚴寒而言,我藍耀焜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怎可能會善待仇人的女兒。」他企圖說服石鴻宇加入他的陣容。

「那該怎麼辦?」石鴻宇茫然開口道,已弄不清這話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藍耀焜。

「很簡單,你只要不把我們今天的對話泄露出去就行了,尤其是別讓苡情知道。」他對扭轉劣勢胸有成竹。

「你打算做什麼?」

「把苡情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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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不了多久,藍耀焜的龐大事業將因周轉不靈而全面崩潰,他的企業王國也將化為烏有;在事情結束後,所有財經學者將如何評論藍耀焜的失敗呢?怪他貪得無厭才導致全盤皆輸?或者是欽佩幕後操縱黑手以其高明手段痛擊商場惡狼,讓他俯首稱臣?而當得知藍耀焜居然是毀在他自己女婿手中時,所有人又會怎麼想?怎麼評判?

這些對他來說重要嗎?

他心情愉悅地對自己說——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大仇能否得報,事實已經得到印證,他成功了。

他稍稍挪動坐姿,讓自己舒適地面向落地窗外,眺望遠方冉冉升起的初陽。

日子過去一天,苟延殘喘的日子就少掉一天,此時的藍耀焜應當無心欣賞日出美景,反而咒聲連連,大限之日可是步步逼近。現在的他大概睡不安穩、食不下咽、叫天不應呼地不靈,想到他即將面對一無所有的打擊,接受報應下的懲罰——夏嚴寒不禁開懷的笑了。

書房的門扉陡地被打開,進來的人讓夏嚴寒的笑容凍結在臉上,他愉悅的心情一下子被打進谷底,一個不該在此時出現的人——藍苡情,卻出現了。

她的臉色一片肅白,似乎尚未從驚愕中恢愎過來,傻傻地凝望著他,嘴巴喃喃低語著,聲音虛弱得傳不進夏嚴寒的耳朵里。

不用听,他也知道她要說什麼。「你不用開口求我放過你父親,我辦不到!」他毫無商榷余地的阻斷她的求情話。

她並沒有出現更糟的反應,只是顫巍巍地走近了他,帶著哽咽,說著夏嚴寒預測外的話,聲音依舊小得幾乎听不見。「我昨天就回到台灣了。」

「什麼?」夏嚴寒錯愕一下,臉色一變,質問道︰「你既然昨天就回來了,那這一天一夜你跑到那里去?為什麼不回家?不回來見我?」

無視他的怒氣,她哽咽依然。「我在醫院待了一天一夜。」

夏嚴寒悚然一驚,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沖上前,真情流露地扶住她瘦弱的肩,說︰「你生病了?那里不舒服?你怎麼不通知我,現在呢?現在怎麼樣?要不要緊?不行!我看我去叫醫生來一趟。」他急得亂了分寸。

「生病的人不是我,是我爸爸。」她嚷道。

時間似乎停滯不前了,夏嚴寒的情緒從激動中降至一片淡漠,不一會兒,他放開她的肩,挑起眉,冷冷一笑,仿佛她所說的話是本世紀最難以置信的笑話。

「你要想博取我的同情心,就該用高明一點的手段,你不覺得你這番說詞連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他瞅著她道︰「藍耀焜的精神可好得很!在商場上指揮作戰可是威風凜凜不可一世,這些你都看過,硬朗如牛的他會生病?哈!人畢竟不是神仙做不到百病不侵,那他的病是感冒?盲腸炎?還是因為這幾天心情緊張而引發精神憂慮癥?」他譏誚地諷刺著。

「是腦瘤。」她不在乎他的諷刺,說著昨天從醫院證實的消息。「醫生說他活不過兩個月。」

「你說謊!」

「這是醫院的診斷報告。」她顫抖地從皮包拿出一份報告表遞給他,說︰「我昨天待在醫院就是為了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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