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去體會的美妙。」他好心的指導她。
「和你這個男人……」她面容煞白,亮燦的眼眸漸漸蒙上一層水霧。「……和你?」
「和我有何不好?」他突然停下所有掠奪。
「當然不好。」她眨眼,用力眨著,不讓眼淚掉下來,不願在他面前示弱。
區紫嘯靜靜地端詳她慘白容顏,她則忿忿地撇開臉去。
他調勻氣息,按捺下竄燒的欲火;一向對控制自如的他,竟因她生澀的反應而心蕩神搖,險些失控。
一片刻之後,區緊嘯移身下床,放肆地邪笑道︰「抓到你真是一舉兩得,既能逗我開心,又能掣肘對手,你果然是個舉世無雙的寶貝。」
她恨極,也不甘示弱的回應他。「而你的惡行肯定也會在我的武林名譜上留下一筆,並且流傳千萬年。」
「甚感榮幸,還有,倘若有不足之處且說無妨,我會努力添枝加葉,務求完美。」他興味盎然的調戲她。
畢帖兒倏地住了口,不敢再多言,除非她決定今夜失身,讓他「添枝加葉」,否則還是暫時別挑釁他的好。
※※※
「有沒有消息?」畢夫人一見夫婿進來,便心急如焚的趨前詢問,帖兒被擄距今已有十日,仍然生死未卜。
「沒有。」畢剛的面孔也顯露憔悴,寶貝女兒落在邪魔手上,他怎能不心焦。
「現下怎麼辦?」畢夫人按捺不住。「咱們要怎麼做才能救回帖兒,該怎麼做啊……」
「夫人,穩下來,帖兒還得靠咱們相救,若是連咱們都亂了分寸,帖兒才是真正的求救無門。」畢剛到底經過大風大浪,即使心力交瘁,但未亂了方寸。
畢夫人揉著額角,強逼自己穩定下來。「奇怪,區紫嘯究竟把帖兒綁到哪里去?為什麼四處都找不到蹤跡?。」
「我想,區紫嘯是不會殺害帖兒的,他還得拿她來威脅我們。」
「我也這麼認為,只不過他若是為難帖兒的話……」畢夫人不敢再細想下去,她最最擔心的是,帖兒女兒身分曝光以後,區紫嘯會不會對她──「夫君。」她臉色慘白的偎進丈夫懷中。
畢剛安慰道︰「別擔心,帖兒很聰明,會懂得保護自己,你別太過憂心了……」只不過,他也不敢再細想下去。
※※※
「區紫嘯是個混蛋、是個不可救藥的混世大天魔……」畢帖兒伏案桌前,執筆記載她親眼目睹的惡行惡狀。「這樣的人,是不被允許、也沒有資格號令江湖人士,尤其他不斷地欺負我……」不,不行,不能把這段寫下去,他對我的欺負與公義無關,武林名譜要以武林事件為主軸,至于我嘛,無關緊要……她盡量分割清楚,但不可諱言地,自從與他相遇以後,被抱、被樓、被綁進青樓、還被吻,甚至連身子都……名節算是盡毀了。
一想及此,她的小臉倏地燥熱了起來……
「呀,了不起就不嫁人,遁入佛門長伴青燈好了。」她竟然不那麼憎惡區紫嘯的種種威脅、放浪行徑,只覺得自己方才似被拉進一股無法言喻的蠱惑之中,她都快不齒自己起來。
畢帖兒收筆,情緒太過起伏,無法中立地再寫武林事。將冊子藏在隱密處,免得被查到而被毀掉。
閑晃上了回廊,除了粉蝶鳥兒鳴嘀外,顯得十分靜逸,經過連日來的觀察,她已明白被困的歡心樓四周都有警戒,除非得到許可,否則是無法隨意進出的。
「簡直是銅牆鐵壁哪。」她來回踱步,明白是無法獨自逃月兌出去了。不經意地抬眼,竟瞧見遠方飛來一只鴿子,並且停在涼亭的石桌上。
「很像是信鴿呢?」她心口一凜,躡手躡腳地撲過去,一把抓住它,仔細一瞧大喜道︰「真的是聯絡訊息用的信鴿,也許有救了。」
畢帖兒抓著鴿子奔回房,然後重新磨墨,下筆,寫了張紙條──
令!至臨安城尋鐵面御史畢剛
通知他于六月十五至藏情閣有要事詳談
柳水煙
「假借柳夫人的名義下令,肯定成的。」畢帖兒將紙箋卷好放進小圓筒內,只要放走信鴿,到時候接信人必然以為是柳夫人下的命令,照著箋中指示而去通知畢剛,那麼就可以引領爹娘前來救她了。
「全靠你了,小信鴿,你可要平平安安飛出藏情閣,只要能把消息帶出去,我就有救,飛吧。」她雙手一展,鴿子展翅高飛,朝向藍天而去。
倏地,黑紗如鬼魅地在同一時間竄向半空中,勾住展翅的信鴿,將它扯回。
「呀!」她驚叫出聲。
當眼瞳映入幽魅的黑絲時,畢帖兒立即跳得遠遠的,一回身果然見他站在後方。
「你、你抓鴿子做什麼?」神山鬼沒的獄王,她當真擺月兌不掉他嗎?
「我還想問你打什麼主意呢?」他挑眉,深逐的眸子睇住她。
「沒、沒打主意啊。」
「是嗎……」抽出小圓筒內的信箋,端詳著紙上的娟秀字跡。「有意思,瞧你聰明慧黠,卻是做出蠢事來。」迷人的薄唇逸出憐愛的嘆息。
「我蠢?」
「完全不考慮自身立場,恣意而為,難道你不怕觸怒我。」他鎖住她的眸,灼人的目光逼得她無路可退。
小臉驀然沉下,現下是生死攸關時刻,疏忽不得。「無所謂了,反正我已經勘破生死,觸怒你也無妨。」
「這麼瀟灑?」他低吟。「連生死都不在乎了?」
「還不是拜你所賜。」面對獄王如果怕死,那只會落得被他操縱的下場。
「若死去,可是再也見不著我,你舍得?」
「當然舍得。」
「哦。」他曖昧一笑。
「你那是什麼表情?」
「這麼絕情,肯定那天晚上,我沒有把你給伺候好。」
「往口、住口,不許你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那是她今生最大的羞辱,她不禁羞紅了臉。
「不愧是畢剛的愛女,志氣滿滿,不願以美色事人,借以從中撈好處。」他開口稱贊她。
「那麼……你願意為此放過我嗎?」她燃起一丁點兒希望。
他但笑不語,突然拉住她的柔夷。「走吧。」
「走?去哪?」
「何必問,反正你什麼都不怕了。」
「不能不問。」他的表情好奇特,分明有問題。「你已經把我賣給了柳夫人,又豈能隨意帶我離開,你要對她怎麼交代?」她直覺不對勁,留在藏情閣或許還安全些。
「小帖兒,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他打趣道。
「我弄錯了什麼?」
「你還不知道嗎?藏情閣的幕後金主正是我。」
「啥?」
「所以你只需記住,討我歡心便可,我是你唯一的主人,唯一的!」
第四章
「駕!」一拉韁繩,駿馬便疾步馳騁,區紫嘯一掀披風,蓋住了坐于他前方的嬌軀,畢帖兒只能露出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望著讓開路的行人。
藏情閣外就是市集。
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市街大道上聚滿了攤販、店家、小鋪,各做各的營生,即使區紫嘯座下的駿馬以飛快速度奔馳而過,了不起就抬頭瞧一眼,倒也沒人敢攔下他。
要不要乘這機會大喊救命?
畢帖兒幾番張口欲吼,但緊緊圍攏住她身子的氣息懾人心魂,似乎在警告她別妄動。
「小帖兒,身子放輕松點,否則這趟路程可有你受的。」區紫嘯揶揄聲音帶著淡笑,仿佛看穿她的意圖。
她咬住唇,縮回身子。最後決定不求救了。
「你想帶我上哪兒去?」下次再找機會吧。否則憑他的武功,一百個衙役也不夠看。
「到了就知道。」他突然扶住她微傾的柔腰,讓她倚偎在他的胸膛上。「小心,跌下馬背可是會粉身碎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