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為獄王妻 第10頁

「你最好習慣,還有千萬別氣壞了身子,否則在下可是會心疼的……起!」他突然輕喝,抱住她的嬌軀拔身而起,在飛身上樹的同時,數枝箭矢呼嘯而過,幸虧閃得快,否則肯定被射成蜂窩。

放眼望去,原來有許多身著勁裝的漢子背著彎弓躲在樹林里,一射不成,再想第二擊。

藏身在蔭林中,面對這風險,畢帖兒仍然將矛盾指向區紫嘯。

「瞧吧,這就是犯眾怒的下場。」活該被人圍剿。

「我有這麼可惡?」俊臉依然掛著淺淺笑意。

「當然可惡,才會惹得天下人都想阻殺你。」

「而你卻幸災樂禍。」黑眸泛出詭異光彩,讀不出是怒,還是無所畏懼。

畢帖兒瞅住他,有正義之氣護持,她當然敢對抗。「你是該得到點教訓。」

「可憐你也得陪同在下被人辱罵、吐口水、兼被阻擊。」他使壞地邪笑起來。

畢帖兒糊涂了。「為何我也要陪你遭殃?」

「因為你是在下的親親夫人呀!」邪魁的耳語震得她差點兒摔跌下樹。

「親親夫人?」她呆住,等消化完他的語意,勃然大怒。「誰是你的夫人?誰準你胡說的?」俏顏艷紅如火,而且大敵當前,他竟然還可以說出這些不堪入耳的曖昧話來。

區紫嘯不在乎地重敘一遍。「你明明就是……」

「兩名狗賊,還不快快下樹束手就擒,你們逃不掉的。」粗暴的吼聲介入了親靜的氛圍。區紫嘯鄒眉,迸射冷凝氣息,在在顯示他的好心情已被破壞。

而畢帖兒作夢也想不到──她竟然被套上「狗賊」之名。是可忍,孰不可忍。「全都拜你所賜,區紫嘯!」她磨牙恨恨地道。

「不敢當。」鷹眸卻凍出寒霜。

箭矢疾射而來,區紫嘯抱起她飛縱過樹,躲過箭失攻擊。而後兩人落地,區紫嘯讓畢帖兒得以喘息,而他則是先擊退洶涌而來的敵人;哪知一支利劍突然悄無聲息地從暗處中竄出,朝著畢帖兒的後背刺過去,乍現的劍氣讓區紫嘯心生警覺,迅速回頭帶開畢帖兒,只是毫無防備的她,在千鈞一發之際,雖然躲過劍尖穿心的厄運,卻扭傷了腳踝。

「呀!」她跌坐在地,疼得動不了,區紫嘯抄起她,再度閃過那支詭橘的劍刃。

使劍者分明是個武林高手,懂得收斂殺氣,才教他差點忽略了偷襲者的存在。

「有意思。」薄唇逸出陰柔的輕笑,冷冽光流更是從眼瞳射出,畢帖兒明顯地感受到他的盛怒,忍著痛楚的腳踝阻止他。

「別……你別殺人。」

來不及了,獄王紗凌厲掠出,以絕毒的速度纏住偷襲者的脖子,毫無疑問要奪下性命。

「住手、住手……」她拉他衣角,拚命阻止他。

其他圍攻者見狀,全都打起寒顫來,不待下令就連滾帶爬的紛紛逃命去,深怕獄王紗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

「啊……」偷襲者脹成紫臉,他無法喘息了,殘邪的獄王紗決意要將他拖進地獄油鍋中。

「住手、住手啦。」畢帖兒忍痛爬起,拖住他手臂,十指都泛了白。「該死的人是你才對,是你違背公理在先,人家找你麻煩並不為過,你不可仗著高強武功欺負人。」她顧不得腳踝好疼好痛,死命地阻止他。

區紫嘯不發一語,只是更抽緊獄王紗,那人眼楮暴睜,已然快昏厥死去。

「還不撤手,啊……」她上前去扯獄王紗,卻被強大的內力給震跌在地,腳踝再受一擊,傷勢更為嚴重,她已經疼到無法言語。

獄王紗倏地消失不見,偷襲者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逃過死劫。

「別殺人哪……」她小臉慘白,卻仍然念茲在茲。

區紫嘯先是審視她腳傷,才攙扶起她。「算你幸運,有個笨丫頭堅持要救你,還不道謝。

「我……我……」好不容易揀回一條命,那人已經沒力氣再開口,還論跪地叩首道謝。

冷殘的獄王紗眼看又要射出。

「你就別為難人了。」畢帖兒好不容易忍過劇痛,緊緊抱住他的身子,阻止他出手。

「你卻在為難我。」這算什麼,她就像個撒嬌的稚子,不過他倒是歡迎她的「投懷送抱」。

差點兒斷氣的劍客見狀,立即逮住絕佳機會,施展輕功逃之夭夭。

畢帖兒怔忡了。

「這樣的身手絕對不是普通的莊稼漢子,可是純樸的村民怎麼會認識武林高手?」她覺得奇怪?區紫嘯卻無意回答她,只是讓她坐好,捧起她的小腳,月兌去繡花鞋。

她眼一瞧驚訝得哇哇叫。「你、你在做什麼?」想抽回腳,卻被他緊緊握住。

「月兌襪。」

「我明白,只是……」她面紅耳赤。「你怎麼可以看我的腳?」

「有何不可,我有權利看遍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他答得理所當然,她卻瞠目結舌。

「別、別模。」她瑟縮著身子。「疼呀!」

「當然痛,骨頭都歪了。」他推拿,她的小臉冷汗直冒。

「忍耐一下。」

「呀。」唇都咬白了。

直到此刻他才正眼瞧她。「沒事了,不過短時間內你還是得當個瘸子。」

他的表情好溫柔,閃爍關懷的黑瞳更是美得令人心醉,這股氣氛突然讓她聯想起,那一夜在花園中所見到的情景,痴情郎與心愛女子兩情相悅的旖旎情幕……

她突然不敢用力呼吸。

「現下怎麼辦?」自己被他帶回藏情閣後,又將重演纏綿景況嗎?

「你自己想辦法回去。」他輕音好柔,道出口的卻是狠心的決定。

「什麼?」一時之間無法從親昵的意境下抽回魂。

區紫嘯躍上馬背,拉了拉韁繩,陰惻惻地譏嘲道︰「落此下場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是我咎由自取?」

「你百般阻撓我殺人,才會受傷,除非你向我認錯。承認放過那群混帳是錯誤的決定。」

她氣極。「我不認錯。」她是畢剛之災,是非曲直要斷得清楚,不能壞了「鐵面判官」的名聲。

「行,那就替自己的選擇負責。」

「好啊,我行得正、站得直。休想我會道歉,我也不會求你,我自己想辦法。」他敢殘忍地提條件,畢帖兒也倔強地回應他。

「那你就慢慢走回藏情閣,駕!」他策馬離去,本以為他在說笑,哪知他真的毅然決然離開了樹林。

「真的走了?」她呆坐好久才吞下這個事實。

「他真的……無所謂,走就走,我還可以乘機逃走呢!」她揉著腳踝,試圖起身,但才一動……「好痛……」

她咬牙張望,四周除了大樹以外還是大樹,此處偏僻無人煙,如果那群村民又來尋仇的話,她肯定被打死。她愈想愈駭怕──

「救命啊!」她再也顧不得的放聲大叫,心情忐忑、腳踝也疼,倒霉透頂。

夜愈深,四周愈是靜沉,淒風吹過,隱約中甚至還听到野獸的吼叫聲,她愈听心愈慌。

「救命啊!」沒人回應。「救命……」回她的是一片死寂。

殘忍的區紫嘯,無愧于「獄王」封號,寡情寡義。

「算了……」她咬緊牙關,拖著身子爬往大樹下,背靠著樹干仰望月光。

就這麼吧,不然又能怎樣,要是被野獸吃掉算她命該如此,再怎麼淒慘也不過是這樣罷了。

風好冷,她打起哆咦。

身子蜷縮成一團,幽幽的林子陰風慘修,像是藏了一群惡鬼。

「爹、娘,女兒不孝,先去了。」就算不被野獸吃掉,也肯定被凍死。眼界已蒙蒙,她疲累得想沉沉睡去。

在恍忽間,她好像看見一條淒艷的黑紗在林子內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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