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他——忙著。」
「忙?他忙什麼?有什麼事情比來見我還重要?」
「怎麼你已經想清楚啦,決定倒戈協助我們對付南宮魁了?」北藏口氣不善的譏嘲她。
「不是的!」
她的否認換來兩人的冷眼。「那麼你見他干啥?」
「我有話要對他說。」她放低身段,請求道。「勞煩兩位請他過來一趟可好,我相信只要我們再談過,一切就會雨過天晴了。」也許她能說服上官界遠離是非去找一塊樂土,暫時安身,等南宮主上大事抵定後,她再與他相聚。
北藏瞼色倏變陰沈。「他要能見你,那才有鬼。」
「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
淨兒按照之前的交代演起大戲來。「小魔女,你就別強求了,爺若是要見你便會主動找你,你吃點東西吧!」
「她還有胃口吃?」不讓練後有開口機會,北藏立刻又涼涼諷刺。
「呃——沒事你吃飯!北藏少爺咱們走吧!」淨兒故布疑陣。
練後果然蹙起眉。「站住,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秘密不敢跟我說?」
「沒有。」淨兒把頭搖得跟搏浪鼓一樣,心中暗自竊喜,她被引誘上勾了。
「我要見上官界。」她毅然道。
「見他何用,你又不在乎他。」
「北藏少爺別再說了。」
「你們兩個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她怒吼,憋在胸坎的不安快教她崩潰,尤其近日來她脖子上的八卦寶鏈竟然逐漸變得黯淡,失去它原有光澤,這叫她更惴惴難安。「上官界到底是怎麼了?他是不是出了事?」
「沒錯。」北藏跟著寒下瞼,重重出手。「這下順遂你心願了吧。」
「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她發現自己連問的力氣都沒有。
「他死了。」北藏沖口直接道。
「死了?」
「被你害死了,你背叛他,讓他被禍水咒反制纏身,因而吐血而亡。」他射出凌厲指控。
練後僵在原地。
「這下子你可高興了吧,立下大功,替南宮魁除掉心月復大患。」
「不會的,我听錯了。」半天後,她仍不願承認耳朵所听見的話,她耳朵嗡嗡作響!
「你沒听錯他死了。」
「你們騙我!」
北藏危險的蒙住她。「若非師兄臨終前再三交代我們不許動你,你以為還能苟活於世嗎?」
她攫住淨兒。「你說,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絕不是真的!」
「就算不是真的,又怎樣?你並不愛爺,也沒放下過感情,更未曾對他動過心,甚至,你還希望他死掉,不然你不會背叛爺,跟醉沈偷偷跑掉。」
「別跟她廢話,而你也別作戲,把飯菜吃一吃,你快走吧!」他還等著她「帶路」好找到南宮魁。
「要我走。」她的心智已是麻木,被拋棄的痛楚震得她魂魄俱散。
「是啊,這的確是爺的遺言,他要我們放你走,別再為難你。」
「爺?我、我不清楚,我好些天沒見著地了。」小小女僕哪有資格去查探主子的作息,只有听命的分。
「難道真是出了事?」她跋腿奔向松竹樓,這回被總管給擋住。
「練姑娘,你不能擅闖進去。」
「爺呢?他是否在里頭?」
「我也不甚清楚,是有些天沒見到爺,可是北藏少爺與淨兒都鄭重交代不可以擅自闖進屋內。」
「我要進去。」
「不行——」
「我一定要進去瞧瞧。」狠狠推開總管,她沖進去,總管攔截不住,只能乾瞪眼。
花廳沒人,小軒無動靜,書齋靜謐如昔。
「你在哪?」練後奔進他的寢室,床邊特意圍繞著一層薄紗,讓人瞧不清床榻上的情況,只知有人躺在上頭,靜靜躺著。
心不斷往下沉去,她揮紗闖入。
是上官界,他靜靜地躺在床榻上,雙目閉合,冷白臉色像極蒼雪,彷佛只要輕輕一觸踫便會融化成無形。
練後撲到床沿不敢相信地喃著。「不可能,這是怎麼回事?你——你怎麼會突然死去?」
顫抖的食指輕撫上他臉頰,果然冰涼如雪毫無溫度。
「怎麼會呢?不可能的——不可能——」傾身而去,她將自己的唇印上他的唇,是冰涼的,她含著地的唇片吮吻著,希望渡點熱氣給他,讓他暖和些。「別死啊!你別死啊——」
他的手臂忽地一動,環住她縴腰,旋即翻過身子,原本躺在床褥上的身軀反將嬌柔的她壓制在身下!並且舌尖長驅直入她的口內,強悍且熱烈地翻攪著她的唇舌——
練後下意識地抬起小手也圈住了他,貪戀地回應他激烈的狂吻,在身與身貼緊的剎那,感覺到他的心髒仍是跳動著時,她覺得自己也跟著復活過來。
他仍活著!他並未死去哪——
唇片所逸出的申吟聲全是滿滿的欣喜與安心——
氣息蕩人心魄。
兩人狂野且霸道地獲取對方的香甜。
直到需要呼吸,四片嘴唇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上官界喘息著,練後也好不到那邊去。
由激情轉為輕喘,仍帶沙啞的低嗓才貼黏著練後的耳畔道︰「原來你從未放棄奪取我的唇。」他取笑道,從昏睡中蘇醒過來,卻見著她出現,他著實訝然,而她還一副以為他死去傷心欲絕的模樣。
「我——討厭。」練後被將一軍,想氣惱卻也發作不得,紅霞染上小臉,只能嬌嗔。但她十分慶幸他仍然好端端地活著,這比什麼都重要。「是你們設下圈套欺騙我,否則我也不會被耍得團團轉,不顧一切地想見你。」
「誰設圈套騙你?」他撫著她柔軟發絲,問話的同時也有松口氣的快意。不管是誰他都感激。
「你不知?」練後訝然。「北藏與淨兒跟我說——說你死了。」
「哦?」原來是他倆玩的把戲,上官界頓時明白了緣由。「他們說,你就相信?」
「怎能不信。」其實她壓根兒沒去思索真假,乍聞他死訊,只覺得天旋地轉,哪里還有心思去分辨真偽。「何況他們還指控是我害死你的。」她輕擷了下他的胸膛。「你怎麼這麼壞,欺負我!先是把我困在山澗里不聞不問,再見面時竟是殘忍地要把我視作敵人來對付,現下又用死訊來嚇唬我。」
「結論是你來了。」他的嘴角緩緩掛出安慰的笑意。
「我——我是來了,沒有退路的奔向你,因為我發現自己無法忍受見不到你的日子。」她道出心底話。
上官界喜悅道︰「後兒,這是你第一次毫無保留的將心底話傾訴於我。」
「是——是啊。」說了心情竟也輕松許多。
「這代表你決定留在我身邊?」他再確認。
她咬唇重重一點頭。「沒錯!這是我的決定!雖然這是我第一次對男人放心去愛,相信也會是唯一的一次,並且不緩 悔。」
上官界緊緊摟住她,練後也覺得好溫暖。
須臾後,她淘氣心性又起,嬌嗔地輕槌他一下。「只是我想不到你會騙人,用這種方式逼出我的抉擇。」
「莫怪了。」下顎頂在她發上,輕輕摩挲著。「至少這兩個魯莽家伙讓你下定決心作出判斷,你棄暗投明、不再助紂為虐,這不僅讓天徽王朝得以再續,也免除你墜入魔道的凶險。」
「其實我沒那麼邪惡的,而且你送給我的八卦寶鏈常常安撫住我的心緒,當時我會跟醉沈離開,並不全然是因為決意要與你為敵,有大半部分原因是我不想讓你跟南宮魁對上。真的,我不是因為投降了才說這些話,我不想你出事——」
「我明白我都了解。」他的唇又進佔地的臉頰,如魔如幻地與她耳鬢廝磨。
她抽氣無力地推拒道︰「好啦,男女、男女授受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