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北藏,我們快去準備。」練後催促道,既有解咒的法物得趕快尋回。
「咱們立刻啟程。」
※※※
微風徐徐,藍空一望無際,極佳的氣象意喻著好預兆。
「我跟北藏一拿到解咒的接物後,會盡快趕回來。」靠在馬側,練後意志高昂的保證道。
站在藍空下的練後顯得靈秀月兌俗,上官界愛憐地輕撫她粉頰,叮囑道︰
「路上小心,還有不管遭遇到任何阻礙,都要記住,必須珍惜自己的生命。」
她頷首,再次保證。「我不會莽撞的,即使遇上南宮魁本尊,我也會听北藏的指示躲避。」
「要好好照顧自己。」她的絕美將成為他無法忘懷的記憶,至死都不會忘記。
「知道,我們走了,你也要保重。」躍上馬背地不舍地向他揮手道別,這才與北藏快馬行去,不久後人與馬漸漸消失在黃沙外,失去蹤影。
「保重。」上官界挺立著,猩紅色的血一滴滴地從他嘴角蜿蜒流下,止不住似地流下。
「爺?」轉過身的淨兒見狀大驚失色,連忙沖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他。
「您怎麼啦?怎麼無故又吐血?」
「扶我回屋里去。」氣虛的嗓音讓淨兒幾乎听不見。
「您是怎麼了?」淨兒慌了手腳。「怎麼回事?找丈夫?我、我該怎麼辦?對了,派人去追。佟總管,你快去把北藏少爺和小魔女給追回來。」他嚇得語無倫次。
幸虧總管听明白了。「是,我派人去追——」
「站住,讓他們走,不準去追。」
「爺?」
「讓他們走!」
「可是——」
「淨兒,你不听令?」
「我——我听令。」
「記住!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協助練後捱過沒有我的日子,不許她有任何意外,這不僅是命令,也是我的托付。」
「爺?」淨兒哇哇大哭起來。
「別哭——」他昏厥過去口
※※※
兩匹駿馬在路卜奔馳著,隨著吆喝聲,馬行速度簡直像是御風一般。
兩人一心一意只想快些抵達紫薇山,拿到解咒的法物。
「駕,快點,」練後與北藏策馬奔騰,從來沒有讓駿馬奔馳得這麼快速過。
兩人全心全意陷入只想快點抵達目的地的意念下。
「駕。」
哪知天空忽然打起一聲響雷,抬頭一望,卻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怎麼回事?」奔馳的兩人相視一眼,旋即拉住韁繩,天空可是一片晴朗,不該有雷聲。
「好奇怪的氣象。」練後隱約中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魔女,我們還是快馬加鞭趕回紫薇山去重要,師兄沒有多少時日可以再等待。」北藏雖然也覺得詭異,但保住師兄的任務更形重要,現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續命涎與還命香上,不能再耽擱。
「知道了!啟程,駕——」才舉馬鞭,戴在練後脖子上的八卦寶鏈頓時斷裂,綠色奇石一顆顆地散於石路上。
兩人臉色大變。
「這是?」練後傻眼了,這條寶鏈雖然佩戴在她身上,但它的本靈仍舊守護著上官界,而今寶鏈突然斷裂,是否意味著——「爺出事了!」練後總算理解她的不安源自何處。「他出事了!一定出事了,我們快踅回去。」
北藏霎時驚覺師兄所交代的極可能是謊言,立即從懷里拿出信函,開啟它,果然後中交代的全是遺言。
「原來他欺騙我們,續命涎與還命香根本就不是解咒法物。」
她已面無血色。「我要回去。」
「當然要返回璧王別業。」
兩人立即掉頭高大的馬匹再度狂奔。
已管不了揚起的風沙漫身,也顧不得顯簸的勞累,練後只想奔回叫她掛懷的心上人身邊。
快呀,再快呀,她不能容許自己見不到他。
快呀——
在僕役訝異的眼光下,跳下馬,她與北藏立即沖往松竹樓。
寢房的門被撞開。
「爺?」練後奔到床榻,上官界像是沈睡了般靜靜躺在床鋪上。
她屏著氣探向他的鼻息——
幸好,息尚存哪!
「你們——你們怎麼踅返回來了?」淨兒抹去淚,訝異地望著他們,面對此況,他已不知如何是好。「也幸好你們重返回來了,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又流淚。
「爺一直都這樣?」她跌坐床沿,嬌嗓異常平靜地問道。
「是、是啊,從你們、你們離開後,他就沈睡不醒。」淨兒又開始抽噎。
北藏使盡本身所學,還是對禍水咒束手無策。
「怎麼辦?」他也慌了。
「是啊,怎麼辦?爺,你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救你,解開禍水咒,我該怎麼做?」她痴痴地將唇印在他唇上期待能像上回將他吻醒過來。
半天過去,他依然亳無動靜,眾人臉色愈來愈沈重。
「午膳送來了。」伶俐的小丫髦怯生生的送來午膳,今個兒的氣氛很不對,尤其是主子的清況好像極不樂觀,她或多或少也風聞到一些耳語,說主子中了邪術。
淨兒擺擺手。「放著吧,出去。」誰還有心情吃食。
「是!」小丫髻擺下飯菜,走到門前,忽又定住躊躇著是要回頭還是走人。
「怎麼不退下?」
想了會,她鼓起勇氣小小聲的問︰「淨兒,主子是不是被下了——咒術啊。」
「對,不過與你無關!你下去工作吧。」他煩躁地趕人。
「哦。」應了句要踏出門卻又停下。
「怎麼還不走?」
她絞扭手指頭。「因為我有句話想說,其實我以前曾經听到過一些話,不知對現況有沒有幫助?」
「你听到什麼話?」
小丫環天真地說道︰「就是有一天啊,我無意中听見爺說什麼——「珍愛之物,親手毀之」對,就是這句,他是這麼說的。」
頹坐一旁的練後忽然跳起來,抓住小丫鬢。「你當真听見爺說過這樣的話?」
「是啊!」她點頭如搗蒜。
她顛了一步。
「珍愛之物,親手毀之?」練後淒清一笑。「我明白了,我什麼都明白了,對他而言,珍愛之物必是指我,然而他卻不殺我,情願自己承受所有的苦。」
北藏與淨兒一點都不覺意外,就知上官界會作出如此決定。
她輕啟朱唇。「禍水咒因我而起,所以該死的應是我才對,是我才對啊!」她俯身痴戀的目光落在他臉上。「你為什麼要對我用情至深?我算什麼?了不起就是淨兒口中所喊的魔女罷了,我死並不足借,你為什麼要對我好?好到連性命都不顧,為什麼?為什麼?」
眼淚如泉涌,一顆顆滑下滴在他臉龐,上官界眼皮竟然動了動。
她狂喜。「你听見了?爺,你醒醒,你快醒過來,我不許你死。」
掙扎良久!他才緩緩睜開雙目。
「你怎麼會在這?」聲音微弱虛緲到彷佛快飄散了。
「你又為何要欺騙我?」她輕問。
瞞不過了,況且他也沒力氣繼續欺騙她。
「我只是想要你好好活著,快樂地活著,不用背負任何罪責,昂然行走在天地之間。」
「但我討厭你對我這麼好!我不要啊!」
轟然劇響!
巨大的雷聲再度撼天動地,而一層灰蒙蒙的霧氣也彌漫整片大地,緊接著傾盆大雨像瀑布般滂沱落下,雲層更不時閃出青藍色的電光,電光雷聲交錯成詭異氛圍,景況可怖極了。
「所以——我要救你。」練後微笑,毅然道。「倘若我的死亡能換取你活命,我心甘情願,並且無悔。」
「後兒——不——」上官界想撐起身子,卻又無力地頹倒在床。
「我情願死,我情願哪——」她的笑容愈來愈庭美。
陰電陽電不斷從陰霾的雪堆射出,一閃一問的映照出淒厲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