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女兒 第18頁

愛上?

女郎一句不經意的話卻宛如醍醐灌頂般,猛地直搗他的心間!

包甚者,還讓他無法抗拒的開始思索起來。

他愛上她了嗎?

會愛嗎?

是因為愛上她這才決定把她困鎖在身邊嗎?

記得當時第一眼瞧見她時,盈滿腦中的念頭唯有將她收納在自己的羽翼下保護,為了那怪異的情愫,他用了手段,就是要她陪著自己玩一場爭奪的游戲。

「欸……」女郎繼續喃喃自語道︰「我真羨慕那女孩,能得夫如你,她真的好幸運呢。」

幸運?

乍听這話又讓石鳴尊濃眉深深鎖住。

游戲進行到這個程度,他雖然已經擄獲了範流星──不,不對,她是臣服了,不過她獻出的並不完整,少了一樣東西,那就是一顆心。

他必須承認,她並未付出最重要的一顆心。

其實仔細想想,範流星壓根兒不把他放在眼底,到現在她仍是把他摒除于心門外。

範流星不僅沒被他所魅惑,並且還想盡辦法要跟他劃清界限。

思及此,一種奇異的騷動在胸口處燃燒。

範流星真對他無心。

朱榆一直站在石鳴尊身後試圖上前跟他攀談幾句,至少……至少也該讓她能表現一下吧,宴會進行到近乎尾聲了,她居然沒有機會跟石大哥面對面。

「石大哥……呃!」好不容易她終于搶到時間可以開口,一沖上前去卻又霍然僵住!

石鳴尊是回過頭來了,不過他眼中卻充滿凜冽的光芒,那股尖銳讓她抑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到嘴的話當然又全吞了回去。

他的眼神太恐怖了,恐怖到令她無法動彈,所以朱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石鳴尊瀟灑地離開會場,一如來時,無聲無息的消失。

朱榆這才明白,在石鳴尊面前,她只是一條隱形的塵煙,永遠入不了他的眼。

第七章

在書房內,範流星正把家教所教授的課程重新溫習一遍。

兩眼低垂的她,十分專注做著筆記,耳朵帶著耳機傾听錄音帶傳來的英文對話,小嘴不斷反復喃誦,這些出國以後都必須用到的語言,她得學習靈活運用才行。

石鳴尊一推開半掩的門,見到的是她全心全意念書的情景。

他頓了頓,斂起張揚的氣息後,這才走了進去。輕輕闔上門扉,緩緩踱步到她身後,將手中杯子小心放在茶幾上,每個小心謹慎的動作都是為了避免發出任何聲音影響到她。

石鳴尊在她身後的椅子上落座,疊起長腳靜靜端詳她的背影,光影斜斜,剪影出的人形帶著濃濃的孤寂,這般看來,感覺宛如一座自築的聖殿,不允許任何人擅進,連他都拒絕。

不知是否他這一生都過得太過平順,不曾遇上過挫折,以至于上蒼看不過去,變個魔法讓他突然看見她,並且藉由闕鳳吟的野心讓她順理成章的進入他的生命,也讓他習慣的生活模式因為她的介入而遽起變化。

他決定救她,不讓她年輕的生命葬送在車輪下,記得當時的邂逅始于驚鴻一瞥,就一眼,他就對她印象深刻,緊接著他著手調查有關于範流星的一切資料,將她的祖宗八代查得一清二楚,理所當然的,她從小就遭受到的挫折與磨難,也通通登記在檔案庫里。

所以他決定了她。

開始進行這一場游戲。

既能毀了闕鳳吟的詭計,也能得到俘虜範流星的快感,哪知莫名其妙的突然出了岔,甚至嚴重到他的感情為之顛覆。呵!從來只有他不要的女人,何時會有女人不要他的時候?

但……如果只是純粹的想征服她,他就不該如此在乎範流星的想法。

然而他居然被影響,深深地影響……

他痛恨,範流星居然不把他擺在心上。

那樣自然地不把他擺在眼底。

思及此,石鳴尊收斂的狂氣立即張揚出來,做著筆記的範流星瞬間感受到背後的存在感,她立即回頭。

「是你。」石鳴尊。他是哪時候進來的?範流星見到他端坐在書房內,心里有數書大概是念不下去了,把耳機拿掉,關掉隨身听。

他趕忙收斂起不穩的氣壓,又恢復正常神態。

「對不起,嚇著你了。」他引以為傲的冷靜在她面前總是徹底失敗。

範流星搖頭,不知該說被嚇多了,已成麻木,還是已經習慣他的氣息,不知不覺間就讓習慣變成自然。

她只是把桌上凌亂的書本收拾好,石鳴尊找她,大概又有命令要她去執行。

範流星這種小心的謹慎態度讓石鳴尊擰起了眉。

怎麼,範流星只當他是毒蛇猛獸。

他抿抿唇,收住極可能噴出的怒火。「如何?課程追得上嗎?我請的那些家教他們的授課方法你能不能適應?」

範流星愣了愣,訝異他居然也會關心起這種瑣碎事。

「不好?」他濃眉一挑。

「不,不,他們都是一時之選。」範流星忙答道。感覺怪怪的,眼前的男人似乎又蒙上一層虛幻的影,就跟前幾次一樣,好象心血來潮時,他就會變得比較可親些。

他臉色和緩。「要是覺得不妥當,盡避直說,我會換最好的老師給你。」

她再度怔忡。

「怎麼?」她那是什麼眼神,簡直像在看怪物。

她不安地退了一步。

「沒有……我……我只是……」範流星小心翼翼地探著他的神色變化。「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在意我的課業。」

「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可是我當初答應你的條件。」愈想愈覺可笑,想待她好,卻不想明說,還得用些借口來掩飾。

他說得對極,這一切全都只是利益交換下的條件罷了。

範流星幽邈一笑。

「其實你所聘請的老師都很專業,倘若我的成績不理想,那絕對不是家教的問題,癥結一定是出在我身上,可是呢──」她突然松了口氣,小臉露出難得一見的輕松笑容。

「這幾位家教他們都異口同聲告訴我,按照我的成績,一定可以考上知名的學府。」

「這樣。」

「嗯。」她用力點頭,美麗的小臉綻放飛揚的光彩。「我听到這些話覺得好開心。」

石鳴尊凝視她絕美的笑臉,雙手不知不覺緊握成拳。「似乎,我唯一做對的只有這件事──沒有剝奪你求知的權利。」

她愉悅的情緒霎時散去。石鳴尊為什麼要這麼說?是種諷刺嗎?可憐的她是因為什麼都無法掌控,才會把一切寄情在書本上。

石鳴尊直視她,打從與她認識以來,範流星總是戴著一副假假的面具敷衍著他,他從來不曾看見過她發自內心的情緒,無論他給予了她多少東西,她都不曾樂開懷過。

但此時,她卻開開心心笑了。

然而牽引出她喜悅情緒的人並非是他,而是一堆死書。

呵,在她眼中,石鳴尊不過是個無理霸王而已。

「過來,把桌上的牛女乃喝了。」想起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他口吻倏變沉硬。

她僵硬地踱過去,拿杯子的手微微地顫,他又變了,是因為她說了什麼激怒他的話?

石鳴尊把她的戒慎看得一清二楚,看來,他只會帶給她恐懼罷了。

「為什麼你會這麼怕我?」他眼底浮上一層難解的陰郁。

「我……我怎會怕你。」她反射性的想要掩飾,連忙露出笑臉來,期望欺騙得了他。

他犀利的眼神凌厲地鎖住她。

「你……你在看什麼?」他突然不動也不語,這種必須揣測的氣氛讓她更加難受。

「我是在看,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撕開你的保護膜?」不僅是征服感的作祟,還有──他發現自己開始受不了她的漠視與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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