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女兒 第20頁

好恐怖。

這奇怪的主人家,哪有人廣發請柬,卻把客人當做空氣般的不理不睬。

範流星嘆口氣,先退讓。

「你……你是不是該當個盡責的主人,至少……至少該和客人寒暄一下吧……」僵持太久了,她不得不先打破沉默,在對峙中,已經把很多客人都給嚇走掉,石鳴尊特地邀請人家前來聚會,卻又無視于他人的存在,簡直失禮透頂。

「那你呢?你可也是個女主人。」他再度強調她的身分。

「我不懂應酬這一套。」而且她擔心自己又會遭受異樣眼光,也許大家還不知道她的出身、也許大家是懾于石家威名不敢在這石家地盤說長論短什麼的,但是;他們的心中一定都存有相同的疑問,一個魔鬼的女兒憑什麼高攀烜赫的龍璽集團。

石鳴尊瞧著她的表情,也放軟聲調道︰「陪著我好嗎,面對人群沒什麼困難的,而且誰敢為難你。」

她縮了縮。「不!我想……我想我還是待在這里好了。」

「你──」

「鳴尊。」不期然地,一道軟儂甜語自身後劈過來,兩人聞聲回頭,對範流星來說,這突然出現的冶艷女子是個陌生人,而石鳴尊則是濃眉一挑,蔓蒂,怎麼會是她,她怎麼會來到石家別墅?他並未發邀請函給她,而且她應該不知道他的住所才對。

長相本就艷俗的蔓蒂此時的裝扮更添野魅,衣裳是無袖的設計,領口只用兩條絲帶交纏住,雪白胸脯幾露大半,一身辣艷的紅衣,火一樣的卷起漫天熱浪,朝著他們煽動而來。

「你怎麼來了?」是誰告訴她這消息?

蔓蒂迅速偎進他懷里,半嗔半嬌說道︰「不喜歡看見我呀?」

石鳴尊臉一沉,本想推開她,但瞧範流星見了這名嬈嬌的女子都已經偎進她專屬的位置依無動于衷,胸口倏時一緊。

他把蔓蒂扶正,卻一樣攬在身側,對著範流星介紹道︰「這位是蔓蒂。」

蔓蒂?原來就是她。

結婚第二天就陪同他出國的女子,那時候朱榆還跑來跟她宣揚,要她小心注意的「情敵」。

呵……是情敵嗎?她可不敢高估自己,畢竟她不過是顆棋子罷了。

「你好。」範流星無視于蔓蒂示威的表情,出聲招呼。

「你也好。」蔓蒂呵呵兩聲,很高興自己處于上風,並且是讓石鳴尊默認的。

「既然有人可以取代我的位置,那麼不需要我了吧。」彷佛已經交差了事,範流星自動退到一旁去,並且隱身在暗影處,畢竟這里才是屬于她的地方。

石鳴尊冷然地看著她退場,一個毫不在乎地將「丈夫」讓給其它女人的女人,他為何要該死的在乎她的去留?

懊死!

「鳴尊,不為我介紹你的客人。」蔓蒂興奮地說著,兀自把自己當成女主人。

他眼楮一瞇,凜若寒冰的眼鎖住她。「是誰告訴你今晚的事?」

蔓蒂一驚!隨即涎著笑臉道︰「你……生氣了呀?」

「是誰告訴你我的住處和身分?」

「我……」她摀著胸口,他從來沒對她這麼凶過。

「說!」

「啊,我……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她打電話給我……就告訴我你真正的身分,還建議我……建議我來見識見識一下,所以我就……」

「夠了!」他無心再听下去,他大概知曉是誰在背後翻雲覆雨,只是運用這種方式未免太可笑了點。

對方以為用這手段就可以激怒範流星,殊不知她還自動禮讓出女主人的地位,完全不在乎誰要來霸佔。

「嗚……鳴尊,你好壞喲,居然不告訴人家你是龍璽集團的繼承人。」她叫自己別怕,穩著點,老天爺,是響當當的龍璽集團耶,他的家世竟然比她預期的還要高貴幾倍,不管使出什麼招數,她都一定要勾引他。

他睨她,突道︰「現在你知道了。」他表情陰惻惻地。

「呃……」

石鳴尊俯近她。「怎樣?你有何看法?」

「我……」她被他的邪氣逼得膽戰心驚!可是不明內情的人從外頭看過來,會以為他倆正在親密的喁喁訴情。

「你不是打算闖進來攪和?」

呃,她本是這麼計劃著的,可是、可是……看著他此時的表情,就算有多少計謀在醞釀,她也不敢……不敢妄動。

石鳴尊眼角余光瞥往暗影處,想瞧瞧範流星的反應,可是──人呢?範流星不在那兒了。

他四處找尋,在眾賓客中,就是不見她的蹤影。

她居然走掉!?

蔓蒂僵在原地,不敢亂動,由石鳴尊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陰冷,不是她所承受得起的,她深怕一個不小心踩到地雷,會被石鳴尊拆解入月復。

第八章

範流星滑進浴白里,任由帶著花香的溫水浸泡著疲憊的身子,水液滑幽的洗滌過每一吋肌膚,緊繃的情緒這才得以舒展開來。

總是如此,每每面對著石鳴尊,她下意識地全身戒備,每出場一回,就覺得自己彷佛快要死掉。

因為她不能有自我。

在眾星中,她永遠是多余的那一個,就連在宣布她是「正牌石少夫人」的宴席上,她依然得不到唯一的專注。

唯一……

多遙遠的奢求。

早知結果本是如此,她竟然還會放在心上思量。

她在感嘆什麼。

自找罪受罷了……

砰!

她嚇一大跳!猝不及防地,浴室的門扉竟然被大力撞開,斜倚在浴白中的範流星彈起來!是誰?她驚詫地轉過身,石鳴尊含怒的黑眸大剌剌地出現在她正前方。

「呀!」她忙不迭地壓低身子,雙手護住胸前,怎麼是他──此時他應該還在前庭招待客人才對,怎麼跑進來了?「你……你怎麼進屋來了?前庭的客人──」

「都走了。」他冷冷地截話,眼光始終落在她身上。直覺告訴範流星,這男人帶著漫天殺氣。

「都……都走了?」她的肌膚因為緊張而泛紅,不自覺的一直往內側縮去。「可是時間不是還……還沒到……」

「身為女主人的你都逃走了,這場少了主角的宴席又何必繼續下去。」他跨步走到浴白前。

「可是……可是……」她差點驚呼出聲,雙手把自己環抱得更緊,此時此景,她身上沒有任何的屏障,連氣勢都弱了。

「有什麼好可是的,主角都不在乎,那我還在乎什麼。」他看她愈縮愈遠,他惱怒地大跨步,長臂一伸,硬將浴白中的她撈起來。

「呀!」她驚呼!她可是赤果果的。

「你怕什麼。」他石刻般的臉孔散出濤天狂浪的森寒氣流。

「我……」她怕什麼?她已無法言語,更不明白石鳴尊的怒氣所為何來?他所下的每道指令她都確實去執行了,而且沒有露過任何破綻,他還有什麼好不滿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女人出現來找他,她都不敢有所干涉。

這樣難道還不夠嗎?

「請你……放手……放開我……」一股子悶氣直搗胸臆,範流星開始不安地掙扎。

「不放!」他今天一定要跟她好好談談。

「請你尊重我好嗎?」她嚷道。

「尊重?」他嗤聲。「你又何嘗把我這個丈夫放在眼里。」

「丈夫?」她傻了。他如今的模樣跟上回人家送她花時的反應如出一轍,月兌口而出的話,令她心悸。

「對,丈夫!我是你的丈夫!」他不厭其煩地再三強調,兩泓深幽正卷起激狂的漩渦。

對了,就是這種堂而皇之的眼神教她害怕。

恍如一種魅惑,勾引著她走進愛情的漩渦里,可是他倆之間最不需要的,卻是愛情。

她閉了閉眼,移開眸。

「你是不是……是不是喝醉了?」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酒香味,是酒精的刺激讓他恍惚,以至于弄不清楚自己現在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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