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海賊共枕 第17頁

裴奴在心中死命辯解,她不奢求他的諒解寬恕,也不能為自己的行徑尋找借口,自己犯了錯,不管他要怎麼責罵自己,她都只有默默承受的分。

「搖頭?搖頭代表什麼?代表你玩得不高興?還是你不承認自己昨夜的行為?

看來,你又變回那個說不出話來的小啞巴了。這一套你還真是百玩不膩,但我已經厭煩了。」

裴奴悲傷地看著他。

「無所謂,你是哪個你都不重要的。你高興講也罷,不高興講也行,我並不打算听你的解釋。一名背叛者所說的話誰會相信。從今以後,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雖然我不明白為何你的村子連你也不放過,可是那都不關我的事。勸你恢復體力後,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否則我滕于嵐對于敵人的報復,絕對比你所想象得還要來得可怕。」

裴奴以為自己的心在背叛他的時候早已碎了,但現在她的心好苦、好痛,明明眼眶熱得冒汗,卻擠不出任何的淚,因為她甚至連哭著向他請求寬恕的權利都沒有。

「不要以為我現在放了你是對你有所同情,我只是想看看被逼到絕境時,你那張故作可憐的臉,會變得如何而已。」

他為何變得如此冷酷無情?這些都是自己的錯所造成的嗎?自己害得滕公子失去了那顆溫柔的心,她喜愛的笑臉到哪里去了?

沒錯!這都是她的責任。

見他背轉過身,裴奴掙扎著從床上起身。她該怎麼做,該怎麼樣才能讓他知道自己願意不計代價地補償他,只要他指出可以讓自己向他贖罪的方式?就算要她上山下海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只求他能回復過去的模樣,回到過去那笑容璀璨、和煦有如陽光的滕公子。

「啪咚!」听到背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于嵐冷眼回眸一看,裴奴跌到床下後,爬到他的腳邊,捉著他的衣腳仰望著他。

「這是干什麼?向我跪地求饒?比我想象得還要沒有毅力,連逃的能力都沒有。」

雙手抱在胸前,于嵐更火大了。

裴奴斂眉垂首,撐著自己軟弱無力的身子,正跪在他面前——無法以言語表達的,她只能以行動來證明了。她肅穆著臉,緩緩地向他叩首後,親吻了他的腳趾。

這是她所能想到,唯一能讓滕于嵐明白她有多麼抱歉的方式。

只是她不曉得自己這樣做,正好像火引子點燃了累積在于嵐體內的火藥。他一手扣住了她的頸子,硬是將她提起身面對自己,低吼著說︰「為什麼?為什麼對我嗑頭?為什麼親我的腳?因為你錯了嗎?你以為這樣踐踏自己就能夠得到寬恕和諒解嗎?如果有什麼難言之隱就說啊!不管我信或不信,听或不听,你如果有話想講,就開口說啊!不需要藉助什麼神明附身,難道你沒有自己的想法,沒有自己的靈魂嗎?」他憤怒把扯著她的發。

「你用不說話來逃避一切,現在寧可向我下跪也不肯開口,為什麼?你在逃避什麼?害怕什麼?寧願讓人操縱你、利用你,還想要獲得他人的同情嗎?告訴你,我對一個放棄自己的人,不會給予任何同情,你想要我放過你,就‘親口’向我求饒吧!」

「砰」地一聲,他毫不容情地用力把她推開,裴奴一個止不住身,撞到了洞壁。

「我對你已經無話可說了,譚裴奴,你就等著報復降臨的那一天吧!」跨著怒氣騰騰的腳步,于嵐懷疑自己繼續待在她身邊,也許會禁不住沖動而做出蠢事。

不要走!不要離開!

裴奴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她對著他的背影伸出手,但他卻沒有回頭。

不要留下她一個人在這兒,她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失去了,除了他以外,她已空無一物了。

「……啊……啊……」他要走了,自己會追不上了!「……啊!」

于嵐——「別、走!」

裴奴嘎啞地叫著。

第七章

洞內的空氣一瞬間凝結。

裴奴模著自己的喉嚨,她能說話了……十幾年來沉默而漸漸被自己遺忘的聲音與喉嚨,竟能說出話來!

「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有嘴巴可以說話了?背叛者。」

她驚慌地抬起眼,看見他重回到洞內。

「怎麼,除了‘別走’外,還會說些什麼?讓我見識一下,不再裝神弄鬼之後,你能說些什麼,女人。」于嵐譏諷地睥睨著她說。

「……我……我……」該說些什麼?裴奴腦中一片空白。

「就從求饒開始如何?」他又逼近一步,凌厲的鷹眉高高揚起。「讓我拜見你的無恥、你的懦弱和膽小。還是你想故技重施扮演蕩婦勾引我,好讓我再度上當被騙?既然你已經不是處子,就不能故做清純了,但我保證憑你昨晚那放浪的模樣,足以在京城里當個最頂級的婊子。」

裴奴縮到牆角,他的一字一句都像把刀刺入她的心中。「不……不要……」

「不要?你有沒有搞錯,你有說‘不要’的資格嗎?婊子說‘不要’,就像是乞丐拒絕乞討一樣,莫名其妙。」

「對……對不……」

「想說什麼又何必結結巴巴?剛剛一句‘別走’不是說得挺順的。」他不給她喘息余地、無情地攻擊著。「除了這些老套的花招,你沒有別的把戲可玩了嗎?昨晚的花招還比現在有趣些,再這樣下去,我可要悶得睡著了。」

裴奴搖著頭,她並非存心要結巴,他的咄咄逼人讓她無所適從,自己能說話錯了嗎?難道她真該沉默地讓他離去,讓他從此離開自己的世界,再也不回頭?

「說話呀!」他怒吼著,把她嚇得渾身一震。

「我——我願意做你的奴才!」想也不想的,裴奴月兌口而出。

于嵐眯細眼盯視她。

「如果,我連奴才都不配的話,你要我做什麼都行。我都願意!」她一鼓作氣,把積壓在心頭的想法一股腦丟出來。「那個……就當……贖罪,讓我贖罪,讓我留在你身邊贖罪。我知道你不想再看到我,我可以把臉遮住;你不會看到我。我連一句話也不說;你不會听到我的聲音。我什麼都為你做,只要能……能讓你高興的事,我什麼都做!」

自己說出來了,終于說出來了。

只要他心中還願意給自己贖罪的機會,只要他願意讓自己留在他身邊,哪怕是很遙遠的距離,她也不在乎。過去不能選擇自己想過的日子,但當她跳入河中的那一刻起,她就把過去的人生一並拋棄,從現在開始她要過自己選擇的日子。她選擇了留在他身邊,不拘形式、名分、處境,就算每天只能為他洗衣、打掃,至少她和他在同一個地方呼吸、生活,這就夠了。

她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的宣判。

緩緩的,他俊美的臉一轉憤怒為殘酷,冷冰冰地說︰「奴才?憑什麼我會要一個從骨子里就有毛病的奴才。連奴才都不配的你,還想留在我身邊?拿來做什麼?

墊腳石頭還能讓我雙腳舒服,你呢?哼,我差點忘了,你最在行的應該是——做個婊子吧。」

從他輕蔑的眼神中,她記憶被拉回昨夜……幕幕叫人羞愧不已的景象,自己如何在他身上扭腰索求,怎麼對他做……自己曾做過的舉止,多得足以讓裴奴既著且憤的一頭撞死。

可是他並沒有就此停下,還繼續說︰「不過我滕于嵐對送上門的婊子也挺挑的,像你這樣要身材沒身材,又不懂得討人喜歡,只會顫抖、哭、尋死尋活的貨色,送給我我也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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