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瘦弱的丫鬟道︰「稟王爺,是奴婢被格格派去守在半路上。」
另一名身材嬌小的丫鬟也跟著出聲,「是奴婢去請的側福晉,格格還交代奴婢,無論如何都要請側福晉過去。」
恆毅臉色陰寒的瞪著陳嬤嬤,「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把這謀害主子的刁奴給我拉下去杖斃!」
陳嬤嬤被兩名侍衛拉下去時,一路號叫著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來到外頭,她瞧見自家主子,急忙哭求道︰「格格救命、求格格救救奴婢……」
明芳想進前廳為女乃娘求情,但侍衛攔住她不讓她進去,她只能在門口哭喊,「大哥,你饒了女乃娘一命吧。」
恆毅寒著臉,命德多將她押回她寢屋里關著,不準她出房門一步。
明芳滿臉駭然的不肯走,「大哥,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罰我,還要殺了女乃娘……」
恆毅毫不留情的命令,「給我把人拉下去!」
明芳被拖著回到她的小院里。
至于其它的丫鬟婆子,恆毅讓人都放了。
處理完這件事,他旋即前往隨茵的寢院。
第7章(1)
來到門前,恆毅卻顯得躊躇,沒有立刻進去。
事發那天隨茵曾一再向他表示她沒有推明芳落水,但當時他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壓根不相信她的話,這幾日還冷落她,不肯見她。
如今厘清真相,也不知她肯不肯原諒他。
徘徊須臾,他才提步走進屋里,看見她坐在窗邊,不知在想著什麼,托著腮半闔著眸子,他抬手讓屋里的下人無須行禮,全都退下。
他放輕腳步走到她身邊凝視著她。她清雅的面容宛如冷玉雕成,那眉那眼那鼻那唇細致柔美,教他怎麼看怎麼喜愛,這一刻藏在他胸腔里的那股情意洶涌而出,他情難自禁的蹲在她面前,捧住她的臉,將他熱燙的唇覆在她唇上。
隨茵嚇得猛然瞪大雙眼,雙手直覺反應推開了他。「你來做什麼?」他不是認為是她推明芳落水,還來見她做什麼?
恆毅緊握著她的手,忙不迭地解釋,「我已查清楚,先前是我誤會你,是明芳設局,誣陷你推她落水。」
她抽不回自個兒的手,只好任由他握著,「是嗎?那可要多謝你還我清白。」
比她在心里給他的時間還早了幾日,這幾日一直扎在心口的那根刺,在他認錯的這一刻消失無蹤了。
他听得出來她的暗諷,不免有些著急。「我知道那日是我不好,我被自己的雙眼給蒙蔽了。」
隨茵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我不要求你一味信任我,畢竟我們才成親幾個月,比不上你與明芳的兄妹情深,可當日你只听信明芳的片面之詞,事情連查都不查……」
不等她說完,恆毅趕緊說道︰「我查了我查了,這幾日我左思右想,總覺得依你的性子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所以回來後就將明芳身邊的那些下人全都綁來查問,問出了當日的的經過。」
他肯查,就表示他多少還是有幾分信任她的為人,這幾日涼颼颼的心回了暖,她好奇的問道︰「那些下人怎麼肯老實說?」
他有些得意的將方才審問的經過告訴她,「……逼供這種事本王素來擅長,隨便嚇一嚇她們,就有人招供了。」
事情真相和隨茵所料相去無幾,她搖搖頭道︰「想不到明芳竟這麼厭惡我。」處心積慮設下這個局來對付她,毀她名聲。
她先前打算倘若再過兩日,恆毅仍是不相信她,她就將當日的事在他面前重演一遍,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可若真到那一步,他們之間也不可能再回復到先前那般,一旦洗刷了自己的清白,她就會退回原位,回到當初出嫁時的心情,與他做一對相敬如「冰」的夫妻,若他在那之前替她洗清了冤屈,他們就還能繼續攜手向前而行。
想到這里,她輕輕反握住他的手。
恆毅訝異的看向兩人交握的手,下一瞬面露驚喜之色。「你這是原諒我了?」
隨茵的表情雖然仍舊沒有什麼波動,但眸底流動著一抹光采,「監于你還不太蠢,之前的事就算了。」
他佯怒道︰「你好大的膽子,敢說爺蠢,爺要罰你一輩子給爺侍寢。」
他一把將她抱起來,走到床榻邊,將她放到床榻上後,欺身壓了上去,細吻紛紛,落在她的唇上、臉上、粉頸上。來得又凶又猛,但他努力控制著,微啞著嗓音問道︰「可以嗎?」
隨茵定定的望著他一會兒,接著輕點螓首。這一刻她也動了情,經過這一次,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她想跟這個男人繼續相守下去。
他迫不及待的褪去她身上的衣物,強忍體內那宛如要撐破身子的濃烈,萬分憐惜的吻著她。
這一次他不會再弄傷她……
「你听說端瑞郡王府的事了嗎?」
「你是說明芳格格被她嫂嫂給推下水的事嗎?我早听說了。」
「不是,我不久前听說明芳格格那日會落水,不是她嫂子推的,原來是明芳格格身邊的一個下人,因為對她懷恨在心,才趁著她在與她嫂嫂說話時,暗中使壞偷偷推了她,讓她落水,還惡毒的嫁禍給她嫂嫂呢,存心讓她們姑嫂兩人起嫌隙。」
「這事是真的還假的?」
「我家那口子說這事是端瑞郡王親口所說,看來應當不假。」
「先前那事都傳了好幾天了,端瑞郡王怎麼這會才說?」
「听說他也是最近才查明這事,還把明芳格格身邊那使壞的下人給杖斃了。」
這些傳言很快就傳遍了京城,洗清了隨茵的名聲。
考慮到妹妹的聲譽,恆毅不得不讓陳嬤嬤一人背起這黑鍋,但他也加快安排妹妹出嫁之事,最後挑上某位國公的三兒子,且婚期就定在兩個半月後。
身為兄嫂的隨茵,不得不操辦起明芳的婚事。
這日,隨茵查看完要置辦的物品清單後,將單子遞還給總管德多。
「那就按著上頭列的來置辦吧。」
德多應了聲,再稟告了些事,告退離開。
小艾領著一名丫鬟端著涼茶進來,將涼茶遞給她後,一臉幸災樂禍的說道︰「側福晉,奴婢回來時經過明芳格格的院子,听見她在里頭發脾氣呢,鬧著叫人放她出來。」
想起有好一陣子沒見到她,隨茵說道︰「算算,王爺把她關了也有一個多月了。」
小艾不滿的哼道︰「當初她陷害您,只關著她也太便宜她了。」
「她比她那女乃娘會投胎。」做主子的犯了錯,最後黑鍋都是由下人來背。
小艾噗哧一笑。「哎,這麼說奴婢當年投胎時定是眼楮不好使,才沒搶到個公主格格來當。」
「這樣說來,我的眼楮還不算太差。」雖然是個私生女,但也沒為奴為婢,已算不錯。
「您可比奴婢好命多了,當初投胎時說不得是賄賂了陰差。」伺候主子一年多,小艾模清主子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同她說話不像其它的奴婢那般小心翼翼。
主僕說笑著,雖然隨茵沒笑,但她面無表情的臉上隱約流露出一抹愜意之色。
恆毅進來時瞧見,忍不住多睇了她幾眼。
隨茵起身和屋里幾個下人朝他請安,他擺擺手讓下人們退下,拉著隨茵坐下,端起她面前的那盞涼茶一口氣飲完。
「這都八月了,竟比盛夏還來得熱。」
見他抬起袖子要去抹額上沁出的汗,隨茵按住他的手,拿著手絹替他擦汗,擦完接著拿起一柄絲面團扇替他扇了扇。
他俊美的臉上露出笑意,從帶回來的一只木箱子里,取出一座鎏金的西洋鐘遞給她。「你可知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