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間從來不邀請男生進去,除非……阿勤哥,你決定變性當女人,我就讓同為姊妹的你一起去嘍!」茵茵笑著說。
「變性?!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他豪氣萬千的拍了拍胸脯。
「那不就得了,Sorry嘍。」茵茵眨了眨眼。
「可是我真的想跟妳說幾句話。」阿勤不死心的繼續死纏爛打。
「人家女孩子要聊貼心話,你一個大男人湊什麼熱鬧?」薛至禮看不過去的插嘴,「來吧!我也有點男人的話要跟你聊聊。」他朝阿勤露出一口白牙冷笑道。
「呃……可是我沒有話要跟你聊啊!」阿勤嚇得魂不附體。
表哥的表情好可怕,他好象在磨牙耶,天哪!他想對他做什麼?
「我覺得我們很久沒見了,有很多話可以好好聊一聊。」薛至禮大手往他肩上一搭,阻止他腳底抹油的動作,「茵茵,今天累了一天,妳要早點休息,別和佩兒聊太晚知道嗎?假期還很長,別急著把話在今天講完,早點睡,嗯?」他輕柔的交代著。
嗯……阿勤覺得雞皮疙瘩掉滿地了,剛才一副威脅恐嚇的語氣,現在對茵茵說話就這麼溫柔多情。
「你真唆。」茵茵雖然是抱怨,但卻一臉忍不住快笑出來的模樣,「佩兒,我們快走,不要理他們兩個臭男人。」她拉著佩兒沖向小木屋,像有人在後頭追趕似的,一進門馬上關上小木屋的門,阻隔外頭想窺探的視線。
「Well。」薛至禮對著親愛的表弟陰惻惻的道︰「現在是男人的談話時間,來吧!我有話問你。」
「我……坐了一天的飛機,好累了……呃!」阿勤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一陣蠻力扼住,他連忙改口,「至禮哥,要聊什麼呢?要不要邊喝點小酒邊聊,再配點下酒菜?」他很懂得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杰的。
薛至禮滿意的勾唇一笑,「算你識相,走。」
兩個大男人離開泳池畔,從遠方看起來像是哥倆好的勾肩搭背,事實上卻是薛至禮勒住阿勤的脖子,脅迫他離開。
「至禮表哥喜歡妳。」佩兒抱著枕頭,興奮的坐在床上,對著坐在梳妝台前整理一頭及腰秀發的茵茵說。
「我從來沒吃過至禮表哥煮的菜耶,天哪!我會不會被天打雷劈啊?」佩兒不禁擔心起來。
實在是因為至禮表哥在他們這一輩當中,是頭頭、老大,地位跟神一樣,在家族中說話很有份量,他們這些小輩可以互相打著玩,可是對他卻下行,他是薛家的繼承人,一舉一動都受到矚目,他們這些當他表兄弟姊妹的,其實都滿怕他的。
「有那麼夸張嗎?」茵茵覺得她說得太夸張,不禁笑了出來,「至禮也是個人,何必那麼緊張呢?」
「至禮?!」佩兒听到茵茵喊她親親表哥至禮,嚇得瞠大眼,「茵茵,妳喊表哥的名字啊!」真大膽,除了長輩,她沒听過別人這樣喊他耶!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茵茵一臉莫名其妙,「他喊我茵茵,我喊他至禮不為過吧?而且這是他提出來的。」還不肯讓她喊一句大哥呢,真小器。
「哇,這表示表哥真的很喜歡妳耶!」佩兒聲調瞬間高了八度。
「妳小聲點,不要鬼叫了。」她沒好氣的道。
「茵茵,我問妳。」佩兒興奮的跳下床,跑到她身邊咬耳朵,「至禮表哥喜歡妳,那麼妳呢,妳喜不喜歡他?」
「我……」梳著頭的手停下,她無措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和滿臉笑容的佩兒,小臉不禁發燙,「不……不討厭啦!」經過下午那一個吻,要她否認也很難了。
「哇,茵茵,妳臉紅的樣子好美哦!」佩兒驚訝的看著她,「以前我哥和其它表哥們逗妳,都不見妳臉紅,怎麼一提到至禮表哥妳就臉紅了。」
「佩兒!」茵茵羞窘的低喊。
「看起來妳不是不討厭,而是很有好感吧。」佩兒故做正經八百的道︰「嗯,我懂了。」
「討厭,妳還說,閉嘴啦!」茵茵扔下梳子,惱羞成怒的攻擊她。
「啊!不要!」佩兒尖叫著閃躲。
兩個穿著清涼睡衣的女孩就在房間玩起追逐戰,直到兩人都跑得氣喘吁吁、滿臉通紅,才不支的倒在床上。
佩兒喘著氣,哀聲道︰「唉,好可惜啊!我哥他們沒希望了,茵茵,如果妳和至禮表哥交往,我看其它表哥們的心都會碎了一地。」
「茵茵是我們幾個兄弟有志一同,覺得最漂亮的女孩。」
三杯黃湯下肚,阿勤開始爆料。
「哦?」薛至禮挑著眉,眼神閃了閃,不動聲色的听著。
「茵茵十五歲就長得很標致了,人美、身材好,個性也不錯,不然阿姨們一個比一個難纏,怎麼會對茵茵疼愛有加?況且茵茵不是空有美貌的草包美人,她的這里……」阿勤比了比自己的腦袋,「有裝東西。」
「嗯哼。」薛至禮也從相處中察覺,她是一個很有智能的女孩,甚至有點小聰明、小心機,否則他怎麼會被她耍得團團轉。
「你別看茵茵一副柔弱甜美的模樣,她可是哈佛法學院的高材生,外公非常以她為榮,每回出席公眾場合,都會帶著她,因為她讓外公非常有面子。」
這真是太令人震驚了,茵茵竟然是哈佛的學生!
如果她是法律系的高材生,那麼她的伶牙俐齒就有很好的解釋了,難怪她幾句話就堵得他啞口無語。
糟糕,他似乎對茵茵更好奇、更迷戀了,她怎麼能有那麼多挖不盡的秘密呢?越知道她的事情,他對她的迷戀就越深。
唉!這樣很不妙呢。
「表哥,說了你別生氣。媽和阿姨們的意思,好象是你不喜歡茵茵的話,她們打算把茵茵留起來當媳婦,所有表兄弟們都很有興趣,包括小阿姨那個十八歲的小兒子。只不過,人人有機會、個個沒把握。」阿勤聳了聳肩,「茵茵是外公的心肝寶貝,我們不敢輕舉妄動。」
「什麼叫我不喜歡的話?」薛至禮危險的瞇起眼。
「咦!不就是你說你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茵茵的嗎?」阿勤奇怪的看著他。「所以茵茵才會被外公帶來美國啊!不過這樣也好,如果成天跟一個討厭她的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今天的茵茵就不會是茵茵了。」他的話很實在,卻也很傷人。
沒錯,薛至禮承認,如果當初家人沒把茵茵送走,那麼他成天只會想著要怎麼欺負她、逼她哭,直到她離開為止。
如果在那種環境下成長,她的性格會扭曲、會變成什麼樣,連他都不敢想。
老天,當初的他真是幼稚,實在是因為沒有辦法可想了,長輩們才決定死馬當活馬醫,找她來沖喜,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他……好吧!他承認他是為自己的無能為力在生氣,找一個出氣桶,其實她也是受害者,名為領養,實際上卻是他薛至禮的沖喜新娘。
如果在古時候,他不幸病死了,她可就得守一輩子的活寡。
想來就覺得恐怖,一個不解世事的小女孩,這輩子就這麼被抹煞了。好險,好險他們活在二十一世紀,好險他活了下來。
十年前那場病的原因到現在仍是個謎,而他也的確是在沖喜之後,身體才逐漸康復,直到現在每年例行的健康檢查,他的身體機能都好得不得了。
也許許多事情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注定茵茵會到他們家來,注定他會在十年後愛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