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中斷連成一場混亂,那些媒體全瘋了似的一擁而上,關家人匆匆退出了飯店,回到坐落于陽明山的大宅,躲避如禿鷹般的記者。
在車上,歡歡雖然哭得很傷心很難過,但仍非常有禮貌的喊了他父母︰爺爺、女乃女乃。
那一聲爺爺讓他父親渾身一僵,沒有逃過他的眼,尤其在確認歡歡是他的女兒後,父親的表情不再像是遇到大麻煩,反而有……開心?
「歡歡,你從中午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爺爺在生氣了,爸爸帶你去吃一點,嗯?」
她搖搖頭,小小聲說︰「我要媽咪……」
必致群很想硬起脾氣,用命令下屬的語氣命令女兒挺好,但是他辦不到。
「老爺,少爺。」在關家工作二十幾年的老管家躬身出現。「一位江先生在外頭,說是小孩的干爹,要來帶小孩,要我打發他走嗎?」
江先生?江文嗎?他們還在一起?還這麼光明正大的上門來向他討小孩!怎麼敢?!
必致群眼神一凜。「讓他進來。」
沒多久,一名穿著深色西裝的高壯男子,踩著自信俐落的步伐走了進來,他昂首闊步,一副頂天立地的姿態。
江文,就算化成灰,他都認得出來,而他竟然有膽踏進他家門!
「干爹!」歡歡看見熟悉的人,立刻大叫,原本壓抑得不敢哭出聲,可是看見陪著自己長大,比親生父親還要熟悉的干爹,一瞬間,她淚如泉涌。「干爹!嗚嗚嗚……」她又哭又叫的,直接奔進干爹大張的臂彎。
「可憐的小歡歡,你嚇壞了,對不對?」他滿心不舍的抱著哭慘的小女生。
「嗚嗚嗚,我闖禍了,干爹,媽咪呢?我想回家……」歡歡伏在干爹肩膀上,撒嬌地哭。「帶我回家,我要找媽咪,嗚……媽咪生氣了對不對?所以媽咪才沒有來接我……」
必致群不自覺眼楮眯了起來,看著自己女兒親密的抱著另一個男人,盡情地撒嬌,沒有隔閡、陌生,比面對自己的父親還要輕松自在。
歡歡喊他爸爸,表示知道他是她的父親,但卻怕他,委屈不敢對他傾訴,壓抑隱忍。
女兒對江文毫無防備,代表他們一直在一起——
想到就令人火大!
必致群無法控制自己勃發的怒氣,他呼吸急促,眼神不再冷冽,像有兩簇劇烈燃燒的火,等著昔日好友,他握緊拳頭,壓抑涌上的毀滅沖動。
都過了這麼久,他仍是……無法忘懷。
「我以為你不會有臉出現在我面前。」他怒極反笑。「你怎麼敢?」在他面前抱著他的女兒,對他耀武揚威。
「為什麼不敢?」江文不服輸地回瞪。
他想清楚了,他必須站出來保護小禎,守護小禎母女,就算關致群是超級富豪又如何?公司的貸款是在關家所屬的銀行辦理的,那又怎樣?他不能讓自己的懦弱毀了幾個人的幸福。
「你女兒出生時難產,差點跟小禎一起死在產台上,好不容易平安生下,但小禎卻血崩急于輸血——血是我輸的,手術同意書是我簽的,我為什麼不敢站在你面前?更不用說小孩黃膽過高需要換血時,我二話不說輸血、找血,歡歡雖然不是我女兒,但身上留著我的血,我這樣說,你有什麼意見嗎?」
難產、血崩?!必致群听見他的話有點怔住,即使現在仍然恨著小禎的背叛,但也從來沒想過她曾經幾乎死去,他差點永遠看不到她,那個想法讓他全身竄過一陣惡寒。
江文看見他那副高傲冷漠的嘴臉,一副受害者,認定他和小禎欠他的表情,怒火涌上,讓他變得抓狂。他曾以為只要關致群冷靜下來想清楚,就會發覺小禎根本不是會背叛他的人,他等著他回來找她,但始終沒有。
因此現在就算關致群財富超過比爾蓋茨,在他眼中,他還是那個只要扯到紀小禎,就變得盲目沖動的笨蛋。
「小孩我今天要帶走,反正你們關家從來沒有稀罕過!」火大的罵他一頓,抱著歡歡轉身欲走。
「事情鬧得這麼大,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關致群語氣中的火藥味也不遑多讓。「歡歡是我女兒,她會姓關。」強調再強調,女兒是他的。「紀小禎要多少錢才會放棄監護權?一千萬,支付她八年來養育費用,綽綽有余。」
聞言,江文眼神一凜,轉身將小女孩抱到客廳外頭,微笑囑咐她,「歡歡,干爹要跟你爸爸講事情,你在外頭等一下。」
「好。」她乖巧的點了點頭。
此時關有達走向小女孩,僵硬、別扭的釋出善意。「我帶你去吃飯,不要吵大人說話。」
她看看干爹,尋求意見。
「歡歡,要記得說謝謝,嗯?」江文對她點點頭。
她伸出小手,怯怯地、害羞地牽著這個看起來有點凶的爺爺。「謝謝爺爺。」關有達楞了下,沒有甩開自己的手,僵硬得讓小女生牽著,領她離開客廳走向廚房。
「關家人做事向來喜歡用錢砸人,是嘛?」諷刺、譏誚的話伴隨而來的,是一拳又一拳凶猛的攻擊。
必致群俐落的閃身避開攻擊,有點錯愕,想不到他竟敢動手,然後想起這些年來,這個家伙以丈夫、父親的身份,做盡了他應該做的事,嫉妒和不甘,逼得他無法再維持冷靜的還手。
「一千萬就想打發小禎,你當她是什麼?割肉賣錢嗎?!」多年來仍是工地、業務兩頭跑的江文,比起坐辦公室的關致群體力好多了。
幾個回合後他佔得上風,一把拎起關致群的衣領,將他抵在牆面。
「八年前,你父親拿一百萬打發小禎,要她離開你,把年後,你用一千萬買她的小孩,還一副別人欠你的模樣……關致群!你以為你會有今天的地位,是誰成全你的?!」
「她收了錢,不是嗎?」他冷血的嗤笑。「還與你雙宿雙飛。」
他的嗤笑和輕蔑換來的,是江文一記狠拳,打得他嘴角流血,也打得他火氣冒上來!
正欲還擊時,突然想到江文剛說的話,頓時感到不對勁。
他爸爸給了小禎一百萬,要她離開他?這與父親說的不一致,當年父親撿回頹廢買醉的他,然後羞辱他,他的愛情只值她開口要一百萬。
「不是她開口要一百萬?」當時他被妻子和朋友聯手背叛的打擊還未平復,又從父親口中得知,她跟父親拿了錢,令他感到恥辱。
難道,從來不是她主動?
「你還不認識小禎嗎?沒錯,不管是誰主動,她是收了那一百萬,她要我陪她演一場戲,好讓你回到富裕的生活——關致群,你以為你能有今天,是誰犧牲的?」
傻了,呆了,他沒有想到,當年她對江文的哭訴,是一場戲?
「你們……不曾在一起?」難道他誤會了?他們從來沒有背叛過他?
必致群這個問題惹毛了江文,氣紅了眼,掄拳往他臉上揍。
「你以為我是你?明知道小妃有交往多年的情人,還堅持跟她結婚,你這個沒心沒肺,奪人所愛的混蛋!」
新仇加舊恨,兩個男人有好幾筆帳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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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女兒,就自己來討吧。」
這是關致群透過江文傳達給小禎的訊息。
前些天,她曾拜托江文親赴關家,幫她把女兒帶回來,她不認為自己適合出現在關家。
她不受歡迎,他的父母不諒解她,永遠都不會原諒她,她是……害他們唯一的兒子在外吃苦,並拋棄原生家庭的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