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傲的她,拉不下臉認錯。
「被灌醉下藥的人又不是我!苞別人睡的人是你,你沒有辦法約束自己,憑什麼怪罪我?我比她高四寸,比她重十五磅,你搞錯人?笑話!」面對他的控訴她慌了、亂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一句又一句推卸責任的話語,頓時月兌口而出。
她怎會不知道自己玩笑開過頭,才讓她想要的男人跟別人睡,她覺得苦,覺得悶,但又能怎麼辦?她不想失去他啊!
如今論及婚嫁的兩人終于撕破臉,過往的恩愛甜蜜已不復見,只剩下埋怨和恨,但她仍緊捉住最後一絲希望。
「如果你還想跟我結婚,」Joanna扯著喉嚨,指著一旁的周俐亞尖叫。「叫那個小偷把小孩拿掉!我再也不要看見她,我要她消失!」消失了,就不存在了!她要忘掉這件事,再也不要想起來!
這樣撒潑、這樣任性,為的是要他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要他哄著她,從哄著她的過程中感受到被疼愛的感覺。
可惜,當她不無理取鬧時,鄔漢文不介意順著她、哄著她。但他也有他的堅持,絕不妥協。
「我是個老派的男人,如果是我的小孩,我絕對不會讓孩子流落在外。」他拒絕未婚妻的要求,不理會她的吵鬧,態度強硬地表示,「是我的,我會負責。」
直到這一刻,Joanna才驚覺發現,他不是用鄔漢文的表情面對她,而是用未來電訊紐約分公司負責人的強硬態度,對她下最後通牒。
路只有兩條,接受然後結婚,不接受一切就到此為止,這也是鄔漢文對她唯一也是最後的試探。
「你想得美!」她可是心高氣傲的銀行家之女,又是掌握貸款部門的高階主管,從小到大被人捧在掌心寵的千金,絕不能忍受這種羞辱。「小孩以後可以生,我不會接受你在外面偷生的小孩,更不用說照顧了!」她氣得渾身顫抖,胸口上下劇烈起伏。
對她來說,這已經是讓步,她給鄔漢文一次機會,要他放棄外面的小孩,選擇她!要他經由這樣的選擇,告訴她——他愛她,她不是誰都可以取代的!
「我再重申一次,我的小孩,我會養,我做過的事,我會負責。」鄔漢文語氣強硬,不容反駁。「這就是我的答案。」
事情是她搞出來的,她也該負責,但是……但是她不甘心也不願意和別人分享,鄔漢文是她一個人的!
在愛情里,她寧願做個沒有風度的女人!
「一個你不認識女人生的小孩,你要!」她氣得全身發抖。「你要小孩,而不要我?」
鄔漢文沒有回答,雙手插在褲袋里看著她。她的怒容倒映在他眼中,她卻讀不出他此刻在想什麼。
他像個陌生人,交往三年,她頭一回看見他散發出這種難以親近的氣息。
「為什麼要向我求婚?」她忍不住問,想起在美國,他特別準備的求婚場面,那時候她覺得自己幸福得此生已無所求。
「因為你想要,而我樂意給。」听出她暗示想結婚的意圖,鄔漢文覺得這種撒嬌方式挺可愛的,也樂意做讓她開心的事情。
畢竟交往的最終目的,不就是為了要結婚嗎?
「你會後悔的!」竟然不是因為他想與她共度一生而向她求婚,而是因為她想要……傲氣梗在胸口,讓她撂下話,「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原諒你今天帶給我的羞辱!」
她如女王般抬頭挺胸,驕傲地冷哼一聲,踩著高跟鞋,越過鄔漢文。
他沒有拉她,讓她沒有理由停下腳步,臉色難看的她,美目一掃,看見無辜坐在沙發上的周俐亞,陡地,將滿肚子怒氣發泄在她身上。
「你這個可惡的小偷!惡心的小偷!」突然冒出來,偷走她的男人,也偷走她的幸福!
Joanna憤恨難抑,不願繼續待在這個讓她受盡委屈羞辱的地方,她打開鄔家大門,她女王般離去,不曾回頭。
鄔漢文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低頭,拿下手上的訂婚戒指,他和Joanna的一切都結束了。
沒有一絲傷心的感覺,這樣的結局在他意料之中。
而現在他該注意的,是「可能」懷了他小孩的女孩——鄔漢文不帶情緒的眼,瞟向了如坐針氈的周俐亞。
第三章
「哇~我可憐的女兒啊……」江淑美一踏進鄔家大宅,便唱作俱佳地演起戲來,抱著女兒嚎啕大哭,兩眼卻不安份的偷瞄屋內的貴氣擺設。
被母親抱著,周俐亞卻感覺不到溫暖,只感到悲哀。
連她都找不到的母親,鄔家人卻找到了,還安排她們母女在這里見面。
這表示鄔家人手中已掌握了她們的所有資料,甚至連她打工的地方都探听得一清二楚,媽媽還在這表現母女情深?實在太可笑了。
回想方才Joanna對她嘶吼,那憤怒的表情,她雙手便不停的摳著指甲。
她的英文听說能力不佳,但認得一個單字,Thief,她罵她是小偷。
「媽,不要演戲了,不會有人相信你的……」周俐亞忍不住戳破母親的美夢。她以為鄔家人那麼容易受她擺布嗎?真是太天真了。
「你這死丫頭,給我閉嘴。」江淑美抬起頭來輕斥,臉上哪有什麼眼淚?連眼眶都沒有紅。「你不懂就不要說話!」還偷偷的捏了女兒一把,威脅她不要開口。
啪嚓一聲,一本雜志就這麼丟在她倆面前,嚇了江淑美好大一跳,一抬頭,就看見蕭雲霓一副打算算帳的嘴臉。
「有人向八卦雜志爆料我兒子始亂終棄,讓我知道造謠生事的人是誰,我發誓,不會讓她太好過!」認真又危險的語氣,表示她不是開玩笑。
周俐亞看見那本以自己為封面的雜志,一瞬間楞住了,而上頭醒目的標題則讓她胃痙攣。
她急急忙忙把雜志藏了起來,以為藏起來就可以當做不知道,那件事就沒發生過,她更不願讓母親看到。
「你藏什麼藏?拿出來。」
「媽……我們回家好不好?」周俐亞苦苦哀求。「回家……這里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回家啦。」
「事情還沒講完,怎麼可以走?你懂什麼?藏什麼藏!」江淑美心火頓起,威脅道。
當著旁人面前,肆無忌憚的對自己的女兒惡言相向外加擰大腿威脅,這一切全都看在鄔漢文眼中。
他雙手環胸站在一旁,看著母親和這對母女的互動,短短幾分鐘,眉頭卻皺了不下十次。
母親對周俐亞的調查報告,他手中也有一份。
他以為賣女求榮這種事,在二十一世紀的現在是不可能發生的,那是灑狗血連續劇劇情,日子再難過,也不需要出賣自己的親生女兒。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鄔漢文一直這麼認為,他的母親強勢、霸道,可一旦有人侵犯、欺負到他,她便會張牙舞爪護衛他,就像一頭保護幼獅的凶狠母獅,對于母親,他是很忍讓的。
可他從來沒看過一個做母親的人,當著陌生人的面前,責打自己的女兒。
「明天全台灣都會知道周小姐懷孕,還是懷了鄔家的小孩,而周小姐確實懷孕了,那麼,我就開門見山的問——周小姐,你確定你肚子里小孩的父親是漢文嗎?」蕭雲霓沉聲質問。
周俐亞心一沉,全身顫抖,胃里酸意直冒。她不承認的話,鄔先生的未婚妻是不是會回到他身邊?
「那還用說,我女兒可是清清白白、不會亂來的女孩,你們鄔家可不要不認帳!」江淑美馬上承認,完全忘了是她自己將女兒推入火坑這件事,還大言不慚地道,「我這女兒什麼都不懂,我要為我女兒出頭!你們別以為我女兒好欺負。」可說的話,沒有半分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