俐亞覺得自己就像個洋女圭女圭,重復著穿衣、換衣的動作,換好後走出來轉一圈,看他是否滿意。
「我累了……可以到此為止了嗎?漢文……」她可憐兮兮地請求。
她走出更衣間時,身上穿著長及膝蓋的白色大衣,難得合她的身形,質地輕暖,剪裁大方,她也覺得自己很好看,鄔漢文更不用說了,滿意的點頭微笑。
「這件我們要穿著走。」帶她買新衣,她痛苦得像在逼她跳崖一般,鄔漢文忍不住搖頭,難得他有這樣的耐性,真是不知足的小東西,「下一間。」他故意逗她。
「什麼?我好累了,漢文,我要回家。」想到要再重復換衣、月兌衣的過程,她就哇哇大叫。
「還沒,想回家?還早得很呢!」聞言,郎漢文大笑走向她,低頭為她拉攏大衣衣領,對她嬌美的模樣很滿意。「還有些事情沒做完,怎能回去?」
蓄著金發、身材高姚如模特兒的店員,微笑將帳單遞給鄔漢文,他個頭高,手舉高到周俐亞看不見的高度。
但她還是稍微看見了一點點,她身上這件大衣的吊牌在最上頭,金額是兩千,幣值是美金不是台幣!
他只看睞了一眼總額,爽快的掏出信用卡結帳。
為什麼要為她花錢呢?不,不對,為什麼……還要在她身上花這些不必要的錢?
「我覺得有必要就夠了。」鄔漢文失笑。
周俐亞微楞,心想他怎麼突然回答她的心聲?抬頭看他,才發現原來她不小心說出了心里話。
「我是個膚淺、現實又自私的男人,不用這樣的方式,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寵一個人,俐亞,你就接受我的大方吧。」他握著她微涼的手說道,眉頭微微攏起,執起她兩手,置于掌心搓揉。「冷嗎?」
怎麼會冷?熱都熱死了!
就這麼站在街頭上,姿態親昵,她感受到四周傳來的艷羨目光,是因為他們看起來像一對情人嗎?
「你不膚淺。」她紅著臉,怯怯地回應。「不用刻意花大錢討好我,我不要那些……」等一下,這樣的話,她以前好像講過?
他曾用冷酷、譏諷的語氣對她說,不要錢的最貴……很貪心也很不切實際對不對?她不想要錢,只要像現在這樣,他若無旁人的握著她的手,為她取暖,眼中只有她一個人。
「可是我想這麼做,你讓我寵你,不行嗎?」他直截了當的態度十分明確,伸手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頭發,拇指滑過她細女敕的臉。
怎麼會是他問行不行?應該是她問。只是厚著臉皮接受他對她的好,可以嗎?
「既然你累了,就不勉強你繼續購物,但是你今天要完成的事情,還有很多。」鄔漢文語氣神秘,牽著她的小手,領她上車。
車子飆出第五大道,駛向不知明的所在,他沿路介紹景色,經曼哈頓一棟大樓時,他刻意放緩車速,告訴她。
「這棟大樓,就是未來電訊的紐約總公司,正常來說,上班時間我都會在這里。」他刻意開車繞了一圈,讓她看清楚地理環境,而後再開了十分鐘左右,來到一座種滿綠色植物的校園。
兩人下車,他帶她在校園里繞了一圈,雖然是假日,但校園里仍有學生走動,一個華人也沒有,多半是歐洲來學習語言的學生。
「這里是我找到最滿意的語言學校,學風十分嚴厲,你的英文程度听、說不行,但讀寫沒問題,在這種英語環境里,你會進步得很快——俐亞,過完年,鄔靖也大了,到時你來這里上課,快一點把英文學好。」他找了好一陣子,距離他公司近、師資又優秀的全英文環境,總算讓他找到了。
「到時,雅焌也出院一段時間,說不定,你們可以一同上大學,不用擔心小孩和學業無法兼顧,有我在呢,我希望你重拾書本拿學位。」
周俐亞好驚訝,沒想到他竟然安排得這麼周全,連語言學校都幫她找好了。
他要她留下來——沒有明說,但她感覺到了,他用行動表示,他已安排好一切,要她在他身邊。
「你要我留下來……」她沒有辦法形容現下的心情,只覺得,很想哭。「我就留下來……」很沒有骨氣對不對?她真的沒用,竟為這樣的苟且而開心。
什麼都不問,依他的決定,她就留下來,這麼乖?鄔漢文喜歡她的乖順,但不代表可以縱容她的鴕鳥心態。
他說了這麼多暗示曖昧的話語,她卻沒有想弄清楚的意思。為什麼不問呢?
她就這麼沒有自信嗎?
嘆了口氣,他伸手捧起她的臉,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要你留下來,然後不準哭!月子才剛坐完你就破戒,要是晚上媽問起,你要我怎麼跟媽交代?你現在可是我跟媽的心頭寶……」
不能否認是母憑子貴,但都這麼明示了,她應該有自信爭取了吧。
他鄔漢文並不是遙不可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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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周俐亞就知道鄔漢文是個非常嚴厲的人,一旦他決定做一件事,絕對是貫徹到底,為了打破她懼怕開口說英文的習慣,他連在家中都不讓她放松,真的給她一個全英文的環境。
「小靖、小靖,爸爸好凶喔……」早上出門前,她特地進嬰兒房探望兒子,順便訴苦。
出生三個月的小家伙,頭好壯壯,雖然不是喝母乳長大的小孩,但營養吸收得很好,睜著大眼楮躺在嬰兒床上,對著她笑。
「下午媽咪調課,中午就回來了,回來再跟你玩,你要想我喔!」
「噗……姊,你該出門了吧?」出院不到一周的周雅焌看起來還有些病態,但精神明顯比以前好很多。「當心姊夫又打你手機問你人在哪里。」
「好啦、好啦。」周俐亞依依不舍的再望了望好幾天沒抱到的小寶寶一眼,才抱著課本準備出門上課。
三天前,雅焌出院了,是鄔漢文親自去接他回來的,早為他安排好房間,就等他回來住下,做了一個姊夫應該要做的事情。
在雅焌出院的那一天,他們姊弟倆長談了好久,她將一切告訴弟弟,媽媽死了,他現在使用的心髒,是媽媽生前留給他的禮物,以及她和鄔漢文之間,尷尬又復雜的關系,還有已經匯入戶頭的八百萬。
那時候,雅焌沉默的听她說,很平靜、很堅強,不若她以為的脆弱。對于母親的事情,他沒有多著墨,反倒是對于鄔漢文的行事準則,他倒是提點了她。
「這樣說來,小孩出生了,我也出院了,姊夫可以丟著不管,但他沒有呢,還親自去醫院接我回來,請人照顧我,姊,我不懂姊夫為何要做到這種地步!」
「他責任心比較強。」她不敢多想,用這樣藉口告訴弟弟,也告訴自己。
鄔漢文對她好,是因為他這個人責任心比較重,沒有別的意思。
「姊……睜開你的眼楮好嗎?我從沒見過像姊夫掌握欲這麼強的男人,告訴我他對你好只是責任,騙誰啊!」
當時雅焌笑謔她,要她眼楮睜大點。
殊不知,周雅焌會對姊姊說這些話,是跟鄔漢文的條件交換。
「適時的運動就好,不要逞強,我出門了,有事情打電話給我。」周俐亞站在弟弟面前,捏捏他氣色越來越好的臉。「不要又出賣我,討厭鬼!」她英文不若弟弟流利,從小到大,弟弟學東西都比她快,又比她聰明,她不敢的事,他都敢做。
但就是身體不好,現在他漸漸恢復健康,就快要可以跑、可以跳,可以去做他以前想做卻不能做的事情,光是想到這些,她就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