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子楓故做不解的問。
「那個男人!」熾忍住暴吼的沖動,厲聲問。
「死了啊!你問這麼多要做什麼啦?」她一副「你很煩」的模樣。
「妳不愛對方還和那男人生小孩!」他氣得冒火,渾身像陷入火山般燃燒著熊熊烈焰。她又說了氣他的話!
「你憑什麼管我?」子楓閑閑的頂回一句。「你管這麼多做什麼?又不干你的事。」
她這句話頂得熾火冒三丈,他憑什麼管她!?她竟敢質問他?
偷生孩子的人又不是他,她憑什麼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她又怎麼可以當做不認識他?做錯事的人是她,不是嗎?
但該死的,他真的拿她沒辦法!不論她如何挑釁、譏諷,他都無法對她生氣,雖然他常被她氣得一肚子火,但他仍是拿她沒辦法,不曾將怒氣發泄在她身上。
難道說——這六年來他過著清心寡欲如和尚般的日子,是因為心里還有她!?
「咦?子楓,妳怎麼會在這里?」杜聖銘楞在蛋糕店門口,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老大哪可能讓妳上班模魚?」
「我才要問你呢,為什麼你會在這邊?」子楓瞇起眼,打量好象才下飛機的小表哥。
他明明被聖杰假公事之名行報復之實,被派到法國去出公差,他怎麼可以在沒有老大的授意下回台灣?他不想活了嗎?
「嘿……」杜聖銘干笑兩聲。「我想念雪柔的蛋糕嘛,噓——不要跟我老哥講,不然我會死得很難看!」杜聖銘小小聲道,怕被捉包的樣子。
這個男人——熾瞇起眼,認出他就是六年前那名和子楓約會的男孩,沒想到這些年來他們仍舊在一起。
突如其來的殺念讓他眼神一凜,看著杜聖銘的眼神充滿了殺氣。
「呃——」杜聖銘被這恨意給怔楞住,他不解的看著這個一身黑皮衣、黑皮褲,全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匆近氣息的男人。
「請問一下,我有得罪過你嗎?」他陪著笑臉問。
這男人眼中對他興起的殺意太明顯了,要死之前,他要死得明白一點,要問清楚他是何時得罪這個有可怕氣勢的男人。
熾看看他,又看看對自己一臉嫌惡的子楓,他眼神透露著自以為是的了然。
他們……
「小舅舅!」小孩稚女敕的驚呼聲呼嘯而至。「好想你哦!你跑去哪里了?」被帶走而返回的雙生子撲進社聖銘懷里,親昵的撒著嬌。
「噢!小心肝、小寶貝,小舅舅好想你們啊!」杜聖銘動容的一把抱起兩個,左一下、右一下的各香一個。
「小舅舅來找雪柔阿姨吃蛋糕嗎?」兩個小男生問。「我們也是哦!小舅舅你看!」兩人同時翻出方雪柔偷塞給他們的小餅干。「好好吃說。」
杜聖銘吞吞口水,忍著跟小孩搶食物的沖動,還要笑著模模他們的頭。
「真好,你們留起來慢慢吃哦。」杜聖銘說著違心之論。
「嗯!」兩個小男生好高興的點點頭。
「小舅舅?」熾听見這三個字,眼中的殺意被疑惑取代。
「呃,容我自我介紹一番,我是杜聖銘,華廈酒店副總裁,這兩個小寶貝是我表妹的兒子,我表妹你知道吧?趙子楓啊……咦?」他驚訝的瞪大眼,看著抿緊唇的熾。「你……跟子楓的小寶貝長得好象啊!」他楞頭楞腦的後知後覺。
「是天翊、天翔像他。」方雪柔在一旁糾正。
「對哦!」杜聖銘恍然大悟,打量著和外甥相似度達百分之百的男人,再看看正悠閑的喝著花茶的親親表妹,他眼中閃著詭異的精光。
這個男的,就是做古的那一抔黃土嗎?長得還滿人模人樣的嘛。
「請問一下,你何時復活的?」杜聖銘很白痴的問,自以為他很幽默。
子楓橫了他一眼,差一點月兌下高跟鞋丟他。
「我一直都活著。」熾沉聲道,看來,當年是有一些小誤會。
但該死的,這個小誤會讓她一個人懷著孩子離開他!
「哦——」杜聖銘笑道,不懷好意的笑看故作平靜的子楓。
當年急驚風的離開台灣,離開的原因不明,原來是為了這個男人啊!呵呵,打死她不說當年替蔚風保全工讀的工作內容,依他看,跟這個男人一定有關。
「我有話跟妳說。」熾柔聲道,不再像之前的惡聲惡氣,現在他的口氣,算是低頭了。
「我沒有話好說啊。」子楓無辜的眨眨眼。「我又不認識你。」老話一句丟給他。
「子楓。」熾忍耐著,「我們必須談一談。」
「又沒有什麼好談的。」聳聳肩,她堅持著,拿起一塊草莓蛋糕,張大嘴,一口咬下上頭的鮮艷草莓。
「子楓……」熾嘆口氣。「給我一點時間好嗎?」這些年來她一定受了不少苦。
原本他想問清楚,為什麼她會懷著他的孩子?但後來發現他是豬頭的事實,他就不敢對她凶了。
他錯了,錯得太離譜!是他自己不听她的解釋,才造成這種局面。
「我很忙。」再挑起一塊千層派,悠閑的吃著,子楓甩也不甩他。
這叫很忙?吃蛋糕有時間,卻不分給他一點點時間讓他解釋!
「很忙?」他危險的瞇起眼,沉聲問。
有必要的時候,他會用非常手段,「請」她抽出時間跟他談談。
「當然,我等一下還要上班呢,先生。」子楓不知他有什麼心思,徑自吃蛋糕、喝花茶,一副不亦樂乎。
「妳確定?」熾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你很煩耶!」子楓再也忍不住了。「走開啦!煩死了你!沒空就沒空。」她吼著。
「很好。」熾咧開嘴角,微微一笑。
「呃——」除了子楓外,所有人倒抽一口氣,連不懂事的小小雙生子都察覺大事不妙。
只因他的笑容太可怕,明明是微笑著,卻不是那麼和善,像是不懷好意的奸笑,且多了一絲恐怖氣氛。
熾朝她逼近,子楓一楞,在她反應不及下,一把扛起她,走出蛋糕店。直到出了店門口,她才放聲尖叫。
「放我下來!你這只豬。」子楓掙扎著,雙手不停槌打他結實的背脊。「放我下來,何靖熾!你這個殺千刀的男人——」
听她這麼有活力的驚叫,他原本鐵青的臉色緩和下來。
她說,她不認識他不是嗎?
他很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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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我?」熾好笑的嘆息。「那妳怎知我叫何靖熾?我的名字,一向是秘密。」他皮笑肉不笑的,笑她的不打自招。
「誰知道你叫何靖熾?」子楓朝他冷哼了聲。
她被無計可施的熾帶到他在台灣的居所,「四焰居」中的「熾樓」,這是蔚門替他們六兄妹建造的住處,佔地遼闊,固若金湯。
子楓冷笑著,看來熾是被她逼得狗急跳牆了,才將她帶到他的老巢來,而不是那棟位于市中心的大廈。
「勸你最好放我走,小心我告你!」想起被他方才魯莽的舉動氣得冒火,子楓恐嚇著。
「子楓,妳否認對妳有什麼好處?」他嘆氣,「我很抱歉,當年誤會了妳,我錯了,對不起。」
听他低聲下氣的道歉,子楓差點心軟的原諒他,但一想到當年這個男人竟然把她鎖在門外,害她一路哭著跑去找老大求救,就鐵了心,不原諒他!
「誤會?」子楓故做不解的重復這兩個字。「你是不是搞錯了?何先生,我們會有什麼誤會?我們不認識吧。」他說的,她可以當做不認識他,她只是照做而已。「充其量,我們最近才見過面,也算才認識不久,你可別亂認人哦!」子楓防備的道。
「妳還是不認我?」熾的臉沉了下來,開始回想起,他當年有沒有在盛怒之下做了什麼讓她記恨至今的事,又說了什麼傷人的話,越想他就越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