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小徑~北緯24度的情書 第11頁

在這為期不長的時間里,女乃女乃殷勤的照料她,對她來說,像是多了一個關心自己的長輩,女乃女乃聰明、可愛,而且幽默,不只一次想當和事佬,制造她和唐謙一相處的機會,就算跟唐謙一結仇,她也無法遷怒、抗拒這樣的溫情,還有可愛搞笑的Michael。

步薇琳傾身親吻唐女乃女乃的臉頰。「女乃女乃,再見。」

如果有緣的話,希望再見面。

「不吃晚飯再走?你一個人怎麼下山?等謙一回來送你啊!」

唐女乃女乃真的舍不得她走。

「女乃女乃,我就是不想看見他,才要趁他不在的時候走的。」她嘆了口氣,老實說。

唐女乃女乃聞言,不再開口挽留。

依依不舍的與唐女乃女乃道別,步薇琳不敢再回頭。

走過櫻花樹下,飄落的花瓣灑了她一身,掌心向上,承接落下的花蕊。

唐謙一討厭櫻花,可為何又種櫻花?又雕櫻花呢?

「陰陽怪氣又莫名其妙的人!」不想了,把討厭鬼拋在腦後,就像刪除不要的檔案,丟進資源回收桶,他傷透她的心,不只在工作上,還有……別的地方。

走出櫻花小徑,與三名身材壯碩的男人擦肩而過,步薇琳不禁停下腳步,狐疑回眸。

「他們去的方向……」

瞧見他們氣勢洶洶的走向民宿。

那三個男人絕非善類,一臉蠻橫、無禮,唐謙一出去了,留女乃女乃一個人在家里,會不會發生什麼事?

「我想太多了,怎麼可能?」她嗤笑自己的多心,光天化日之下,怎麼可能會有事?

提起行李,她再度向前行,但是她的腳步變得好沉重。

「就看一下、看一下就好。」她放不下心,也許是女乃女乃無語含笑送她走的神情太寂寞了。「就看一下,確定女乃女乃沒事……沒事的,他們只是來找女乃女乃喝茶……」腳步一旋,她轉身走回民宿。

飄落地面的櫻花,被泥濘的腳印蹂碎,步薇琳眉頭皺了起來,腳步沒停的走進民宿。

女乃女乃不在大廳,也不見那三名壯漢的身影,細弱的嘈雜聲自工地傳來。

步薇琳心一覺,湊近一看,小臉迅速泛白。

「不要,不要這樣……」唐女乃女乃步伐蹣跚,淚流滿面,苦苦哀求正在破壞她房子的人。

「死老太婆,滾一邊去,都怪你那個好孫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是給你們一個教訓,想蓋房子,要看老子爽不爽!」

那些人嘴里低咒著惡毒的字句,不停的破壞地椿,還拿起一旁的機器亂砍。

只見立好的木椿倒了好幾根,唐女乃女乃哭著、喊著,乞求他們不要破壞她的家,但是這些打手不為所動,揮開唐女乃女乃的手,害唐女乃女乃踉蹌倒地。

「住手!」步薇琳整個人暴怒。他們怎麼可以對老人家這樣?太過份了!「我要報警了。」

她立刻扔開行李箱,沖過去將唐女乃女乃扶起來,焦急地問︰「女乃女乃,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不要拆我的房子……不要拆我的房子……求求你們……」

唐女乃女乃淚流滿面,心急的想要守住正在興建中的房子。

耳邊听著女乃女乃的苦苦哀求聲,步薇琳心疼不已,憤憤不平的怒瞪著面前三個惡徒。

這是女乃女乃的家,女乃女乃最重要的東西,她不只一次看女乃女乃望著興建中的房子笑得開心,像是圓了個心願,這些人憑什麼來破壞?憑什麼讓女乃女乃傷心?

這些男人,欺負一個老人家很驕傲嗎?

步薇琳強悍的那一面讓她決定挺身而出。她將唐女乃女乃扶到一旁坐下,跨步向前,獨自面對惡勢力。

「你好,我要報案。」連聲警告都沒有,她掏出手機直接報警。

正在破壞房子的匪類听見了,莫不回頭瞪她。

「臭女人,多管閑事!」

她拿出手機對著他們猛拍,留下證據。「大男人欺負女人很值得驕傲嗎?沒看見老人家求你們嗎?沒王法啦!」對付這樣的人,步薇琳完全不示弱。

「賤女人!」為首的人氣勢洶洶的朝她走來,拳頭舉得老高,眼看就要揍向她,邊出聲喝道︰「手機交出來!」

不說廢話,她將對方的惡行惡狀用手機拍下來。

「不要、不要……不要這樣……」唐女乃女乃哭得泣不成聲,聲嘶力竭的大喊,一邊阻止惡人打步薇琳,一邊阻止另外兩個人繼續破壞。

聲音引起周圍鄰人的注意,許多人出來幫忙,場面混亂,扭擠、叫囂,一同對付闖入的惡人。

突然,一根靠著柱子的巨大原木砸向無助的唐女乃女乃。

步薇琳見狀飛身沖向前,她速度很快,但地面不平,喀一聲,鞋跟斷了,但她無暇停下腳步,一把將唐女乃女乃推倒。

只見巨大的陰影倒向她,她腳好痛。

最後一個印象,是無邊的痛和黑暗將她擊沉——

第5章

民宿的經營,是戰區。

好的景點人人搶,做生意嘛,自然要有充足的子彈,可民宿越是飽和,豺狼們更是不會放過看中的點。但最怕的是黑道介入,想分一杯羹。

在心底翻涌的憤怒,讓唐謙一差點失去理智,他雙手緊握成拳貼在腿側,壓抑內心深處的嗜血暴力。

他一不賣地,二不巴結,終于激怒那些黑道份子。

「唐先生的意思是要和解或者提告?」一旁的年輕律師以手指扶了扶下滑的眼鏡,自他從警局回來報告完情況之後,唐先生就一副肅殺的神情。

答案只有一個——「告!」他絕不接受和解這種答案。

破壞他珍貴的事物,傷害他重要的人——犯了他的忌諱後,說句「對不起」就想擺平一切恩怨?

不,這些人全部都得付出代價。

「不論花多少錢,我要知道背後主使人是誰,這種事,我不容許再次發生。」他要杜絕後患,一勞永逸。

年輕律師點了點頭。「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拎著手提箱走人,準備打官司了。

待年輕律師走後,只剩下唐謙一獨自站在病房外頭,想了很久,卻遲遲無法扭開門把走進去。

憶起年輕律師提出醫院的驗傷報告——雙手、軀干多處挫傷,右小腿骨折……

「謙一,你怎麼那麼慢?」唐女乃女乃自病房探出頭來,伸手要拉他進房。「你快點勸勸薇琳,她受了這麼重的傷,還吵著要出院回日本,這怎麼可以,她現在行動不方便啊……」

唐謙一看著毫發無傷的女乃女乃,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滿是對步薇琳的愧疚。

他帶著Michaell回家時,發現附近擠滿了人,有警車、救護車,他正好目送救護車離去。鄰人見他回來,吱吱喳喳的告訴他,他不在家這短短兩個小時發生了什麼事。

罷開始定樁的工地被毀得差不多,看來是得重新再來。

地面上有打斗推擠的痕跡,以及她壞掉的高跟鞋——

想起那畫面,此刻,仍不敢見她。

「女乃女乃,我沒事,我好得很,你不要緊張嘛。」听她的聲音很有精神,應該傷得不重吧?

他推門而入,看見坐在床上的女人,頓時呆掉。

驗傷報告只是文字敘述,親眼目睹才發現她傷得有多嚴重。

眼角的擦傷還算輕微,最明顯的是右小腿打了石膏,左腳雖沒上石膏但沒好到哪里去,大腿因被工地的鐵釘貫穿,捆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而原來光潔的小腿上有著點點傷痕。

包不用說她在外的手臂,淤青、擦傷多處,襯著白皙的肌膚,更顯觸目驚心。

松松垮垮的住院衣服披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非常虛弱。

此刻他眼中的步薇琳,還是看著戰甲的戰士,而是傷重的小兵。

「……」嘴唇微張,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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