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也好,她本來就希望他懂愛,只是有點難過,他所愛的人不是她。
「老板,她一定是很特別的人吧?」她悶聲說,語氣刻意輕快,低頭把那些種子埋進挖好的小洞里,「她一定……很美很美……」
就像他的艾琳,轉世後的何依湲,一個絕世無雙的大美人,才會讓他心動執著。
「是很特別,但她不美。」貝雷特嘆了口氣,望著她的臉。這張臉,頂多可說清秀可愛,離美恐怕還有一段距離,「她太容易相信別人,總是一古腦的對別人好,一點點小事就會讓她開心老半天,一點小小的恩惠,就會讓她感激涕零。可她也會動不動就生氣,一發起脾氣就打人,絕對不手軟。」
他當著當事人的面,把她這個人徹底剖析。
「倔強、好強、不肯認輸,自己吃虧不懂得聲張,只會躲起來哭,但別人受了委屈,卻又會為對方哭泣出頭,她是一個……笨蛋。」她躲在衣櫃里啜泣,是因為他的關系,他卻笨到沒有察覺到!
不知他說的人正是自己,知葉越听越沮喪。他說著心上人的語氣,帶著寵溺疼惜,她……好羨慕。
「是哦……听起來除了美貌之外,很完美啊,如果我認識她,一定會跟她做好朋友。」
貝雷特聞言一愣,望著她正經八百的小臉久久,最終忍俊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如果她知道他說的人是她,會是什麼臉?肯定會氣他說她不美而揍他吧!
「笑什麼?老板,你太過分了!我不能跟你喜歡的人當朋友嗎?不行嗎?」其實她辦不到,不管那人再完美,她都不可能以平常心對待的。
「那是不可能的事。」他笑。她怎麼跟自己當朋友呢?這女人,不管兩年前還是兩年後,都讓他忍不住想笑,就算她不記得一切也好,都希望她留在他身邊。
但是這樣的日子可以維持多久?伊恩的警告、惡魔獵人的戰帖……他,失去了再度擁有她的機會。
「為什麼不可能?因為她不要你?」一股氣悶在胸口,她忍不住說了任性的話,「我知道為什麼了,一定是因為你太花心的關系!」
沒來由的,她就是想對他發泄一下胸腔漲滿的不平。
她希望他懂何謂心痛,希望他懂愛,結果他明明懂了,卻不去爭取。
她內心很復雜,一方面嫉妒他愛上的人,另一方面又心疼他,但又氣她四處拈花惹草。
「正是因為她不要我了,我才花心放蕩……」貝雷特不只一次的懊惱,為何要在她面前搞砸,「不是她,抱誰都無所謂了。」
就算她不記得了,他也想……給她一點好印象。
明明知道自己沒有那個機會和立場了,但他還是偷偷奢求著,她會……再一次愛上他。
「我的心不完整。」他踫觸胸口,胸腔內那顆溫熱、完整的心,激烈的跳動著,「是她……讓我的心完整,可惜,當我知道對她的特別是因為愛,已經來不及了。」
知葉本來拿著小鏟子,不太開心的在翻打土壤,听見他說他喜歡的那個人讓他的心完整,倏地停下動作。
「哦,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她的心狂跳,等待他回答這個重要的問題。
因為把這當成遲來的告白機會,于是貝雷特正經的回答。
「兩年前的夏天,她來到了這里,我……騙她為我工作,但是結果……我搞砸了。」
她睜大眼,嘴巴張成了O字型,小手指著他正經八百的臉遲遲無法說出話。
他喜歡的人是她,為了她種下這一片花海……是這樣嗎?
「哦……這樣啊!那真糟。」知葉有一點慌,有一點亂。她該相信嗎?她想相信!
那一聲糟,把貝雷特打入十八層地獄里,他沮喪極了,「最糟的是,她不願意再見我。」就算忘了,也不願意再看見他。
懊怎麼確定他口中所說的人就是自己?知葉好想知道這個答案,但她有什麼辦法呢?
望著花海,她腦中陡然有了個念頭。
「老板……」她小小聲地道,「反正,你種了這片花海,你喜歡的人也不知道,可不可以給我一些種子或花苗?我想帶到我女乃女乃的長眠之地,陪伴她。」
「你想要?」貝雷特藍眸溫柔地望著她,喉頭滾動,壓抑著沖動,「你想要,就拿去。」全部都給你,全部都是你的。
知葉驚訝極了。他真的給她了耶!
「真的?」
「真的。」他語氣肯定。
如果她沒有恢復記憶,就不會覺得這有什麼,只是花嘛,但現在她全部都記得了,也知道貝雷特同意她拿走花田里的花代表什麼意思。
只要她想,她可以拿走他的愛,他口中說的人是她,是她啊!
「謝謝!」克制不住內心的感動,她把鏟子丟下,撲向貝雷特,「謝謝你!」
他愛她,他喜歡的人是她,他口中那個特別的人,是她!
這反應太熱情了,熱情到貝雷特難以招架,猝不及防的被她撞倒,倒進花田里,兩人雙雙被花叢淹沒。
她溫熱的體溫暖了他冰冷的四肢,他貪戀那份暖意,明明知道應該把她推開,但他沒有這麼做。
而是伸出雙臂,貪戀地,將她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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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羅莫名其妙被人從身後抱了一下,差點被嚇出狼尾巴、狼耳朵,猛然回頭,就看見巧笑倩兮的知葉。
他狐疑地挑了挑眉,「發生了什麼事?」心情這麼好!
知葉覺得自己像走在雲端,輕飄飄的好不真實,但也好快樂、好開心。
貝雷特愛她,他喜歡她——她確定了,而她也不會放棄的!
好心情讓她想抱一抱一直以來相當疼惜她的古羅叔叔,但她還不想泄露恢復記憶的事,因為古羅一定會露出馬腳——這算是對貝雷特小小的報復。
竟然說她很特別但是不美,雖然是事實也不用這麼坦白吧?太過分了!
「就想抱一下嘛,不行嗎?」像個對長輩撒嬌的小女孩,她開心的對古羅說。
「女孩子家摟摟抱抱,成何體統!」抗議的人不是狼豆腐被吃光的古羅,而是貝雷特。
一踏進廚房就听見她撒嬌的聲音,火氣立刻冒了上來。
他不明白自己在吃什麼醋,她只是表示對長輩的孺慕之情,他干麼像戴了綠帽子似的對她吼叫?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嗦。」知葉小小聲的頂嘴,聲音不是很大,但貝雷特和古羅都听見了。
她膽子很大,不若之前的小心、圓滑——古羅玩味的發現,知葉最近常常與主子唱反調,或者拿小事去煩他、接近他,像是……在試探主子的底限。
「你頂嘴?這是對待老板的態度?!」貝雷特掌控不了自己的佔有欲。
自從那日在花田,她主動撲上來擁抱,而他也接受了後,就很難再抗拒她的接近和要求。
近日,她總是笑盈盈的去敲他房門,問他在做什麼,能不能借她幾本書看,或者佔據他書房一角,問起他「喜歡的人」,十足好奇的模樣,一次又一次的提起兩年前,那讓他很難不被撩撥……
「誰理你?我今天休假!」哼了聲,知葉才不管他的冷臉,料定他拿她沒轍,他愧疚嘛!
「知葉,要出去玩啊?難得看你打扮得這麼漂亮。」古羅說話的語氣,像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
經他這麼一說,貝雷特才注意到。這丫頭……不一樣了。
今天她特別打扮,頭發放了下來,上了淡淡的妝,看起來精神奕奕,有別于以往細肩帶和超短熱褲便于打掃的打扮,今天改穿米色一字領上衣,微露香肩,搭配一條深藍色的貼身牛仔褲,青春又不失嬌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