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男好壞 第7頁

「那男的……」他眯眼仔細回想,怎麼……覺得很眼熟?

游仕晉火速穿好衣服,本想稍事休息,讓人送點吃的過來,但閃過腦中的畫面令他坐不住。

他沖出辦公室,關上門,匆匆回到店內,環視店內一圈。

男男女女,坐在區隔開來的包廂內,他眯眼仔細梭巡,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蹦噪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位置在最角落的包廂,十幾名打扮入時的男女,擠在馬蹄型沙發間笑鬧、起哄,原因是有對男女在中央擁吻親熱。

從他的角度,只看得見跨坐在男人身上的女孩背影,但環抱女孩的雙手,是突兀的白。

他的眼危險的眯起,在吧台找了個適合的位置,不動聲色地暗中觀察。

女孩離開男人大腿,唇上的唇蜜花了,留在男人的唇間——仔細一看,那男人一身白,白襯衫、白外套、白長褲、白皮鞋,在五光十色的霓紅燈閃爍下,顏色詭異,蒼白的臉色更為蒼白。

「拿酒來。」一口氣梗在胸口,游仕晉轉身向酒保討酒。「威士忌兩份。」啤酒已經滿足不了他了。

酒保迅速為他送上烈酒,他接過,一口仰盡。

「一個人喝酒,不會太悶嗎?」一個妖嬈的女郎來到他身旁的空位,搭訕的意味很明顯。

「關你什麼事?」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眼神直勾勾的瞪著那對玩得咸濕的男女。

這群人為首的顯然是那名白衣男,他豪邁地拿出信用卡讓服務生結帳,末了回頭左擁右抱,這邊親一個,那里香一記。

游仕晉月復中有團火在燒,他將空了的酒杯往吧台一敲。「再來一杯!」

訓練有素的酒保掃了他一眼,為他斟滿酒杯。「我請Tex過來陪你喝兩杯。」

他當然認得老板的家人長什麼樣子,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分得一清二楚。

游仕晉郁悶地看著杯中物——那男人化成灰他都認得,他是周茗茗的男朋友!

這男人夠狠,有了女友還在夜店左擁右抱,方才他在男廁旁看見交歡的男女.男主角是他沒錯,全店只有他囂張的穿著全身白。

服務生端著信用卡走進吧台,他拉過那名服務生低問︰「那家伙叫什麼名字?」下巴朝那男人的方向努了努。

服務生看了一眼,低頭回答,「那位穿白衣的客人?是白俊彥先生,是店里的常客。」

白俊彥——很好,他記下這個名字了。

茗茗,他所思慕的人,為了這個在夜店把妹的男人,她哭泣,乞求他回來,他卻嫌煩。

白俊彥,幸運得令人嫉妒的家伙,竟然這麼不惜福……如果茗茗知道男友背著她跟別的女人、在夜店狂歡……她心碎難過的神情,游仕晉不忍想象。

他監視的對象繼續和朋友們調笑,起身走出包廂時腳步踉蹌差點跌倒,他哈哈大笑,不穩虛浮的步伐繞過舞池,走向男廁。

那搖搖晃晃的姿態,一看就知道醉了。

游仕晉仰頭飲盡威士忌,酒酣耳熱,他跟隨白俊彥的身後而去。

白俊彥站在小便池前小解,嘴里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心情愉悅。

他推門而入時,听見白俊彥哼歌,再想到晚上在大廈大門前,茗茗泣訴要他回來的神情,他更不爽了。

「 」——他反手關上廁所門,上鎖。

喀、喀、喀——軍靴踩在黑白格子地磚,聲音規律得令人發毛。

他站在洗手台前,扭開水龍頭,兩手支在黑色大理石平台上,透過鏡子看著白俊彥。他看來危險,噬血,猶如一頭相中獵物的黑豹,正等待時機,一口咬斷獵物的頸子。

嫉妒、不甘化成熊熊烈火,燒光了理智和文明。

「嗝——」白俊彥小解完畢,打了個酒嗝,走到洗手台前洗手,醉茫的他整個人暈沉,彎身掬水,往臉上潑。

突然一股力道將他拉離,當他回過神來時,人已被拎起領子,抵在牆上。

「你、喂,做什麼?放開我!」白俊彥因脖子被勒住而臉色漲紅,呼吸困難。

游仕晉眯著眼.仔仔細細打量這個白面男,心想著他究竟有什麼好.為何茗茗會選擇他?

難道是男人不爛,女人不愛?

「你對得起茗茗?」他沒有資格替她質問,但他忍不住,他多想把那嬌憨的女孩捧在掌心疼惜,這個白俊彥卻身在福中不知福,讓她哭了,背著她劈腿,跟別的女人糾纏個沒完。

「茗茗;︰你是她爸派來的?」白俊彥瞳孔放大,呼吸急促,瘦弱的臂膀往游仕晉肩膀敲,但他哪是他的對手?「我又沒怎樣?為什麼又來找我麻煩?」沒頭沒腦的嚷嚷。

「沒怎樣?!」游仕晉更怒了,搖晃手中的男人,凶神惡煞地咧開牙獰笑,「你背著她在這里搞上別的女人,你對得起她?你左擁右抱很爽嘛!」

一抹不解閃過白俊彥臉龐,他定眼仔細看,發現眼前的男人十分眼熟……不就是剛才在場中吸引所有目光的猛男?他為何來找自己麻煩?還提到茗茗——

他只認識一個叫茗茗的女人,周茗茗——眯眼再看,思及今晚在茗茗住的大廈門口,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

除去正式的西裝領帶,簡單的T恤、長褲,一副夜店風格的打扮——他就為了茗茗,來找他興師問罪?

茗茗從來沒跟他提過這個男人,他算哪根蔥?憑什麼以保護者自居?難道……

無神的眼,閃過一抹邪氣,白俊彥咧開嘴笑,挑釁道︰「關你什麼事?你是誰?我跟茗茗打從認識那天起我就是這死德行,她就喜歡我這樣的爛人,你管得著嗎?我人盡可妻,又如何?她就是犯賤……」

「你給我住口!」游仕晉一听他污辱周茗茗,整個人爆了,掄拳往白俊彥臉上揍。「你給我住口!」

嫉妒、不甘、憤怒……挫折。

游家人向來樂觀,游仕晉也一向是個愛笑、愛鬧的男人,但喜歡的女孩是別人的女友,他連追求的權利都沒有……這苦澀,擊潰了他。

拳起、拳落,碩大的拳頭不停的往手上男人臉上狂毆,不在乎是否以強欺弱,他做了從小到大最不屑的事……

「砰」一聲.上鎖的廁所門被人撞開,是領著員工撞門的游家男人們.

「仕晉,住手!」游仕均沉聲大吼,上前阻止弟弟毆打人。

員工們形成一堵牆,擋住了看熱鬧的人群,游仕德一個頭兩個大,跟大哥一起制伏暴走抓狂的弟弟。

「放開我!」游仕晉還沒打夠,他殺紅了眼,拚了命向已被打得嘴角滲血的白俊彥揮拳。「我不會放過你,你這個混蛋!你給我听清楚了,你敢讓她難過,我一定會殺了你——」

讓他住口不再咆哮的,是呂驥往他臉上揍的一記狠拳。「你大腦是筋肉組成的?」冷言冷語。

「你們不懂……是啊,沒錯,你們怎麼會懂我的心情?」游仕晉悲涼地苦笑。「幸福的你們,怎麼會懂……」我這份想給卻不能給的痛愛?

許是旁觀者清,阻止游仕晉的兩位兄長和妹婿,交換了一個復雜的眼神,再同時望向那被毆打的白俊彥。

他沒有還手、沒有掙扎,為什麼?

尤其那雙眼,竟然帶著遺憾?!

「你白痴哦?」游仕德不爽地踹了弟弟一腳。「失戀讓你變成智障了嗎?竟然在我店里打架,賠償全部算你的!」親兄弟,明算帳。

「隨便你……」話是回答二哥,但陰狠的眼卻是瞪著白俊彥。

「我可以告你傷害。」白俊彥抹去嘴角的血,陰惻惻地對他笑了。「不過,我倒要感謝你——這一身傷,會讓茗茗心軟原諒我,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唔,也許你說的對,我該好好對她。我這就回去疼愛茗茗,畢竟,她是這麼不可多得的好女人……」他往洗手台吐掉口中的血腥唾沫,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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