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能喜歡你?! 第13頁

「我來試試看吧!」童致上前從洪建裕手中接過小娃兒,擁著他在胸前輕拍其背,柔聲輕哄︰「寶寶乖,不哭、不哭。」說也奇怪,小娃兒竟慢慢地止淚不哭,看見他純真的笑容,最後也破涕為笑,露出幾顆初長的小乳牙。

一旁被他攪得心煩意亂的參個大人,這會才呼出一口大氣。秦湘萍見外甥把眼淚鼻涕都擦在童致身上,過去拿張面紙擦乾小娃兒的淚水和鼻涕。

童致轉頭問︰「可以給他吃面包嗎?」秦湘琪連連點頭。「可以、可以。」童致抱著小娃兒走到一旁的櫃上取下一包剛剛才出爐的土司,秦湘萍看他抱著小孩就過去幫他,拿了片香軟的土司給小外甥。

小娃兒接過土司高高興興地啃了起來,這會大家才明白小娃兒也餓了,才做如此無言的抗議。

秦湘琪看到兒子被哄得乖乖的,也就不客氣地大喊︰「開飯了!」其他參人也入座開始進餐,秦湘琪見兒子乖乖地在童致懷里啃土司,以手肘撞撞老姊,靠上去小聲地說︰「不用多考慮,就是他了。」秦湘萍看他邊吃飯邊照顧小娃兒,還不時送一小塊魚肉到小娃兒的嘴里,十足是個好爸爸的模樣。

飯後,秦湘琪和洪建裕就告辭了。下樓時,秦湘琪忍不住羨慕地說︰「老姊真是好狗運,竟然可以交到一個這麼好的男朋友。老公,你明天也弄一頓這樣的晚餐。」

正在想事情的洪建裕,差點一腳踏空跌下樓梯,轉頭苦笑︰「你不要開玩笑了!我連電子鍋都不會使用,更別說燒菜了。」秦湘琪看著他,腦中有個可怕的想法一閃而過……洪建裕沒注意秦湘琪的反應,又接著說︰「我剛才就在想,姊姊的小男友好像我見過的一個人。」

「像誰?」洪建裕思索片刻,搖頭說︰「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到底像誰。」

「哎呀!不要想了,也許他是一張大眾臉。」何駿宏凝視著手中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照片里是一個扎著雙辮的女孩,女孩有著純真無邪的甜美笑容。

何駿宏看著這個一直深埋在心底的女孩,那是他年輕時到南部念大學所認識的女孩。猶記當時他騎著單車,轉彎時不小心撞到正從工廠下班的她,他立刻被她清純如空谷幽蘭的氣質所吸引,因此就藉著撞傷她去探望的機會接近她,兩人亦漸漸地迸出愛情的火花。當年她雖然只是個工廠女工,但乖巧懂事,絕不比任何一位大家閨秀遜色,家中只有一位寡母相依為命,因母親體弱多病而獨自負擔全部家計。

記得他畢業後欲北上返家時,她送他到火車站。他告訴她一定要等他,哪知當他出國留學回來,再到南部找她時已人去樓空,不知去向,留給他的只是無限的惆悵和思念。

突然,腦中浮起那個長相和他酷似的年輕人,記得他好像姓童,思量片刻拿起電話按對講鍵︰「宗樊,叫人事室把公司所有童姓員工的資料送上來給我。」約莫十五分鐘,周宗樊拿著幾份文件進來,說︰「董事長,這是您要的資料。」何駿宏接過資料,看著右上角所張貼的員工相片,很快地找到那張熟悉的臉,年輕人叫童致,母親叫童芳梅。

童芳梅參個字令他心口大大地震動一下,待他看見其父親欄上竟是一片空白時,有種奇怪的想法從心底涌起。

「去業務部找一個叫童致的員工,帶他來見我。」末了還加了一句︰「就是那個長得很像我的年輕人。」

「是。」童芳梅,他的初戀情人也叫這個名字,兩人離別已近參十年了,和她亦有過親密關系,難道年輕人會是他的……或者只是個同名同姓完全不相干的人?

周宗樊奉命來到業務部,在人數眾多的職員中,很快就找到正與同事談笑的目標,過去站到他背後。「童致,董事長要見你。」童致笑容倏斂,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的表情,同課的同事們也驚訝的看著董事長的機要書。

片刻,童致才反應過來,拿起桌上的文件故作整理狀。

「我現在很忙,可不可以不要去?」他的話使得周宗樊腦中有一剎那的空白,打從長眼楮也未見過、听過有職員對董事長的召見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當下斬釘截鐵地喝道︰「不可以!馬上跟我上來。」

童致好想拔腿就逃出公司,不想去面對生父卻又不得不去,當下只好想個辦法把臉遮起來。心念一轉向對面的女同事請求︰「拜托,你們誰有口罩借我?」

女同事雖對他突來的請求感到奇怪,但也很樂意幫他,一位女同事就拿出個小圓花口罩給他。

「謝謝。」童致接過口罩立刻戴上,跟著周宗樊走。

周宗樊見他突然戴起口罩,奇怪地問︰「你戴口罩做什麼?」童致故意咳了兩聲︰「我感冒了。」周宗樊看了這個言行奇怪的職員一眼,不再問話,把他帶到董事長室外,舉手敲門︰「董事長,我把人帶來了。」當何駿宏看到戴著印花口罩的童致,先是一愣,接著對周宗樊揮揮手。

「去忙你的。」

「是。」周宗樊恭恭敬敬地退下。

童致此時一顆心怦怦地直跳,彷佛有個人在里面打鼓似的,他好想轉身逃出這個地方,逃出生父的視線。

何駿宏看了他好一會兒,說︰「為什麼戴口罩?」

「我……我感冒了,怕把病毒傳染給董事長。」童致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顫抖。

「我不怕,拿下來。」童致無法,只得抬手緩緩地取下口罩,力持鎮定地擠出一個笑容。

何駿宏凝視著他清秀的臉龐,活月兌月兌就是另一個自己,尤其那雙毫無污染、純潔的眼眸,更像極了她……他們就在如此近距離下面對面地站著,兩人心中那股無法言喻的奇異感受愈來愈強烈,就這樣對視了好一會兒……「到沙發坐下,我有些話想問你。」何駿宏驚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收懾心神,語聲嚴肅地說,話落轉身走回辦公桌拿起他的資料。

童致才回過神來,一听說要問話,立即心慌地說︰「不要問,我什麼都不知道!」何駿宏閑言霍然轉過身。「你說什麼?」童致立刻掩口大聲咳嗽以掩飾剛才的失言。

他的舉動在何駿宏眼中看來還挺假的,等了一會兒,見他還不想停,只好請他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打算好好地拷問一番。

「你的母親姓童,你也姓童,是跟著母親姓嗎?」

「不……不是,我是跟著父親姓,我爸爸也姓童。」童致坐在這張舒適的大沙發椅上,不但沒有舒服的感覺,反而覺得如坐針氈般難受。

何駿宏讓他看看文件上空白的父親欄問︰「你父親也姓童,為什麼沒有填上他的名字呢?」

「因……因為……」童致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說︰「因為他是個曾犯過罪的人,而……而且他的名字也很不雅。」

「哦?」何駿宏繼續追問︰「怎麼不雅的名字?」

「叫……叫……」童致急得手足無措,從來沒有想過要編個父親的名字,現在臨時要想也想不出來,但在他嚴峻的目光注視下,他慌得月兌口而出︰「童子基。」

童子雞?何駿宏愣了愣,的確是不怎麼中听的名字。

童致見他不再繼續追問,也不再感到那麼慌亂了。

「因為父親的名字實在不好听,母親怕我被叫成『童子蛋』,再加上他是個罪犯,所以要我不要讓別人知道父親的名字。」他的理由听來倒也合情合理,何駿宏也不再追問他父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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