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能喜歡你?! 第11頁

「小了我五歲。」王惠宣先是一呆接著拍起手來。「我為他鼓掌,好個勇氣十足的小夥子!」待看見上司又賞了一記白眼,立刻停止鼓掌,討好的說︰「他能不被您拒絕,嘴巴應該很甜吧!」

「沒有。他的每一句話都在考驗你的智慧。」秦湘萍暗嘆一口氣,把玩著手中的鋼筆。

「我並不看好這段感情,他對我也許只是一時的迷戀。」

「您不主動拒絕?」這句話問到秦湘萍心坎里了,最初沒有拒絕,到如今已是難以拒絕了,沉默了好一會兒,她說︰「我不想傷害他。」王惠宣見她如此,立刻明白上司這次是真的陷進去了,以往她對不喜歡的追求者,說甩就甩,絕不拖泥帶水,現在卻只能等著被甩,再次品嘗心碎的滋味。望著她好一會兒,王惠宣拿起文件轉身往外走,還故意大聲地說︰「女人哪!就是傻。」秦湘萍望著關上的門,一顆心起伏不定。難道為情所傷真是女人天生的宿命?

她自嘲地笑了笑,開始以工作驅走心中的思念。

這天,拖著疲累的身心回到家,打開所有的電燈,希望藉著燈火通明的空間,使陰霾的心情能夠開朗起來。

秦湘萍走進浴室洗個熱水澡,讓自己放輕松,熱個微波食品當晚餐,打開電視關心一下國家大事,看了十數分鐘,覺得社會上打打殺殺的事件真是層出不窮,令人更是不安了。索性關上電視回到臥室,扭開床頭音響,讓音樂驅走滿室的寂寞,卻使得她內心更感寂寞。

在床沿坐下,抱起那只第二次約會的紀念布偶,這參天以來他一通電話也沒有,以往沒見面的日子,他每天總會給她一通電話,不是向她報告今天接洽了幾個客戶,就是問她︰今天工作愉快嗎?我好想你!從來沒注意到一通寥寥數語的問候電話有何魔力,現在總算體察到了,愈要自己不想他就愈是想他。

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高八度音的叫喊︰「老姊」這個聲音來得正是時候,剎那間驅走了對他的思念。

秦湘琪一陣風也似的沖進來,看到老姊坐在床邊抱著大布偶,正想開口詢問那個大男孩的事,不經意卻看見老姊舒適的大床上擺著一對枕頭,她向來只放一個枕頭呀!難道秦湘琪雙手扳住她的雙肩,面色遽變地問︰「老姊,你真的做了這麼不道德的事?」

不等她回答又繼續說︰「你就這麼自毀前途?對了!你一定要讓他說是自願的啊!不行,不行!如果他未滿十八歲,不管是不是自願你都有罪,要被判刑的,如果」秦湘萍愈听愈火大,高舉手中大布偶狠狠地敲她一記。

「夸張老妹,說夠了沒?他不是小男生了,他和你同年。」秦湘琪被敲了一記,雖然不痛卻也足以讓腦袋恢復正常的思考回路。

「和我同年?你說那個高中男生已經二十七歲了?」秦湘萍索性再給她一擊。「他已經是個社會人士了。」

「太好了。」秦湘琪撥撥稍亂的俏麗短發,在她身邊坐下。「至少他不會去告你強暴了。」秦湘萍實在氣笑不得,打從長耳朵也沒听過有男人被女人強暴的事。

秦湘琪轉頭看看對枕,回過頭小聲地問︰「老姐,他對你已不是……的事,在不在意?」

「不知道。」秦湘萍搖頭笑笑,輕咬下唇思量片刻,轉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秦湘琪表情先是一呆,接著浮上一抹喜悅的微笑,揚揚眉拉著她的手。

「老姊,這次你賺到了。」秦湘萍俏臉飛上兩朵紅雲,片刻紅潮褪下,一抹難掩的落寞在眼底閃過。

「只怕」此時,隔壁書房電話響起,打斷她未出口的話,秦湘琪立刻跑去接。

一會兒,她從隔壁探出頭來說︰「老姊,一個叫童致的男人,要不要接?」

「好。」秦湘萍立刻站起來走過去,期盼的電話終於來了。

秦湘琪按著話筒蹙著眉小聲地說︰「他的聲音怪怪的。」秦湘萍秀眉微皺接過話筒,順手把老妹推開一點。「喂!」秦湘琪一直注視著老姊的表情,看見她眼底深處竟莫名地閃過一絲憐憫,而大感奇怪,老姊臉上甚少有過這號表情的呀!

「不要太傷心,身體要緊。你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回來?好,再見。」秦湘萍放下話筒雙手按在桌上閉目,好一會兒才呼出一口氣,從書桌上的檔案架里抽出一本卷宗,開始尋找那張還有印象的收據,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那張某慈善機構向她募款的感謝函和收據,上面有機構所成立各安養院、育幼院的院名和住址,而其中一家正是剛才他所說的院名。

秦湘萍看看上面的地址,心中有了一個決定。

秦湘琪看老姊拿著一張紙發呆,靠過來探頭看看。「哇!老姊你也會做善事,捐錢給慈善機構。我看你捐多少?二十萬。不錯,不錯,很有愛心!我回去也要叫建裕捐一點給他們。」

此時,電話又響起,秦湘萍接起電話︰「喂!是,在我這兒,好!」放下話筒雙手抱胸看著老妹。「你老公要來接你回去,要出門也不說一聲,害他急得跟什麼似的。」

秦湘琪輕咬食指,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想到要來做突襲檢查,忘了跟他說。」秦湘萍瞪了她好一會兒,老妹就是這副想做什麼就馬上行動的個性,挺讓人傷腦筋的。

這天,秦湘萍開著車子照路標指示,一路找到位在山坡地的修德安養院。看著座落在山坡上的幾幢平房,估量大概再幾分鐘就可到達,依他在電話中所說,他人應該還在這里吧!

一個轉彎,遠遠地就看見公車站牌下一條熟悉的人影,她不覺地放松油門,讓車子慢慢地駛近。

在一片空曠的山坡上,站在那里的他看起來是那麼孤單、無依,垂著頭一直注視著手中的東西,連她把車子停在旁邊他都毫無察覺。

秦湘萍凝望著他憔悴的面容,清秀的臉龐明顯地消瘦了不少,看得她心口一陣擰痛,推開車門隔著車子叫喚一聲︰「致!」他抬頭以無神的雙眼看了她好一會兒,輕扯著嘴角硬擠出一絲笑容。

「你怎麼會來這里?」伊人如此憔悴的形貌,看得她好心疼,好想抱著他好好地安慰他。

「我剛好到這附近出差,順道過來接你,上車。」她說不出口是特地來接他的。

「謝謝。」童致走上前,拉開車門坐上前座。

秦湘萍也坐上駕駛座,看他一直低頭注視著手中一個造型古的舊鬧鐘。

童致輕撫著已發黃的鐘蓋,聲音低沉如夢囈般自語著︰「這是媽媽留給我的唯一東西,我上中學時她買給我的。」秦湘萍看他眼眶里泛著盈盈淚光,卻強忍著不讓它溢出來。她靜靜地發動車子,緩緩地駛離這個地方。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她偶爾轉頭看他,只見他偏臉看著窗外。當車子要上交流道前,秦湘萍要叫他系安全帶時,才發現他闔上雙眼似乎已睡著了,兩頰上隱約可見濡濕的淚痕,雙手緊捧著鬧鐘。

秦湘萍幫他系上安全帶,拿著放在後車座的外套輕輕替他披上,將車子駛上交流道進入高速公路。

當他們回到她家時,已是晚上八點多了。拉開衣櫃下層取出一套休閑服給他,拿過他手中的鬧鐘放在床頭櫃上,說︰「先去洗澡,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謝謝。」她見他如行走肉般的走進浴室,不禁感嘆上蒼為何如此捉弄他,終也明白他母親為何會無緣無故地要他去找生父相認,原來是自知來日無多,放心不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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