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樓主 第19頁

「呵呵、哈哈,是、是,的確是我夫人那只,外加十二金釵們面授機宜又在旁吶喊助威。」胖胖臉頰有兩丸紅光,看來經「飛霞樓」調養後,這些年按著獨門秘術的法子練氣,亦練得挺有心得。

「孟夫人還好嗎?」她仍關心女方多些。

孟老爺子猛點頭,用力保證。「她也練得很好,皮膚油光水女敕的,頭發變得又黑又亮,瞧起來更年輕。唉唉,樓主是不是偷偷喂她吃過什麼,怎麼她身上永遠香香的?」香得他心癢癢,也怕她即便無心,仍要招蜂引蝶啊!

「香才好。」花奪美沒正面答話,飛揚眉眸倒得意得很,手往孟老爺面前大刺刺一攤。「究竟有什麼好玩意兒,勞得您老兒急巴巴趕來現寶,取出來瞧瞧吧。」

「在這兒呢!」孟老爺子指指擱在茶幾上的方盒,朝她招手。

花奪美跟上前去,見他小心翼翼開啟盒蓋,她上半身不禁也小心翼翼探將過去,把腦袋瓜湊近。

定楮一瞧,她杏眸刷過麗輝,眨了眨。「這是……‘蔓羅草根’?」

「樓主好眼力!」孟老爺子洋洋得意。

「但它僅是傳說中之物啊……」

傳說,「蔓羅草」葉寬而色深,開著指甲大的重瓣小白花,最最珍貴的是草根部分。「蔓羅草根」酷似男人元陽的模樣,光是散發出來的氣味就具催情的力量,若以草根作成護身符,听說能讓主人免去種種傷害,甚至吸走病氣,引導人尋到寶物和一切歡愛……

花奪美捧起那珍貴的東西把玩著,偏著臉容。「原來‘蔓羅草根’真是這模樣。」跟男人勃發時的樣子極像呢!

孟老爺子道︰「樓主許久前提過一回,我便牢記啦!恰好前些時候有船從南洋返回,載著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我趕著去搜括,就給我尋到它了。」

凝注著手中珍物的媚瞳陡地縮了縮。

有船從南洋回來嗎?

那……那個人他……

方寸掀波,差些便要問出口的話,她用一個略深的呼息壓制住。

唔,不問了……再不問了……那男人已走出她命中。

習慣性揚高美顎,她艷容益發嬌麗,笑音清脆脆的。「說吧,怎麼才願割愛?孟老爺子開個價如何?」

「哈哈哈~~就知樓主定要愛不釋手!我是來‘現寶’兼‘獻寶’的,您就大方取去吧!」連精致方盒也一並送進她手里。「還想要什麼寶貝兒,盡避說,那艘大船帶回來的東西當真是五花八門,教人眼花撩亂哪!樓主想親眼瞧瞧去嗎?呵呵,說不準能找著取代‘龍迷香’的好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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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遵守雙方交易,早在一開始便把「龍迷香」的配方給了她,還為她種下一大片紫相思林,當紫相思花開時,那美麗花兒宛若盛滿迷情的相思,是「龍迷香」配方里絕不可缺的引子。

然而,花奪美內心相當清楚,即便手中握有配方和引子,她的能耐卻沒法精準地配制出那味奇香,那是他才知的巧技。自從四年前他瀟灑也絕然地離去之後,「飛霞樓」里使用的「龍迷香」,效果便較以往弱了好幾分,失色許多。

雷薩朗,你要去那里?

她一直听到那樣的幽問,是她的聲音,卻陌生得心驚,仿彿一顆心提到嗓眼,慌急得將軟弱都攤現出來。

你還會在意嗎?

她也不斷听到男人如此問著,語調冷然,似笑非笑。

她等著,一日等過一日,好似他的離去便如以往那樣,僅是出遠門辦事,又或者與他一群手下走了趟西漠,頂多兩個月就能轉回。

然後是在一個落小雪的日子,他確實回來過,在夜半時分。

那一夜,她嗅到他剛猛而溫暖的氣味,感覺到他的凝視和懷抱,心口疼痛,想張開眸子看他,想撫模他的臉龐、環抱他的身軀,卻怎麼也做不到……似乎是他下了迷香,迷得她昏昏沉沉,欲醒不能醒。

掀開雙睫時天已大亮,她瞧見雅軒外的雪光清輝,緩緩憶起似真非真的昨夜。

心緒飛揚,以為他返回水榭了。她要見他。

她掀被起身,疾走沒幾步卻撲跌在地,因步伐輕輕浮啊像失去重心,待垂眸瞥去,是腳踝間那條細長的銀鏈子不翼而飛了……

他解開銀鏈子,悄然無聲地從她身上取回,趁夜而來又夢般消失,他的意思是要還給她身子全然的自由,抑或說明兩人之間已無干系?

無解。

問也無從問。

男人從此不曾再回來。

她前後幾次悄悄探了他位在十里城郊外的那處大宅子,那些胡漢們全不在了,廣大宅子和林地就丟給一名老管事和五名長工負責維持著。

兩年之後,在一次隨興的閑聊中,她方才從孟老爺子那兒無意間得知,那男人與道上赫赫有名的「海寧鳳家」船隊合作,出航往南洋去了,而居中牽線的人正是同「海寧鳳家」頗有交情的孟老爺子自己。

「其實啊,雷薩朗老弟早在兩年前就安排要與鳳家船隊出航啦!他有一陣子很積極的,忙要把手邊事物了結掉,听他說,除一批追隨他的手下外,還要把妹子也一塊兒帶著去,四處八方走走看看,可能的話,說不定就在南洋或其他所在定居下來,不回中原了……」

「……唔,不回中原的因由啊?這個……再之後,是有听鳳家那邊的人提及,說雷薩朗老弟的妹子像臨時出了點狀況,沒能趕得及隨鳳家船隊出航,所以老弟他也就把事兒全部往後延挪,晚了許久才重拾與鳳家合作的計劃……他如今出游海外,自然是把寶貝妹子的事全處理妥當了吧……」

「咦?這可奇怪啦,樓主跟我那個雷薩朗老弟明明就熟得很,頗有……嗯、嗯……不尋常的深厚交情,你還曾照料過他親妹子好長一段時候,不是嗎?怎麼他的事你反倒不知,直問起我來啦?」

那時,她從不過問,不習慣詢問,也覺得沒必要多有牽扯,而他卻也沒提,應是懶得多提吧。

所以,如何能得知?

然而她明白了,那男人不會再回來的。

她終于懂了,原來他當時急著幫妹妹避開「男禍」,忙著打點所有事物,更不惜遠離中原漢土,只想把妹子遠遠帶離舊地與故人。

不管她與他之間有無爭吵、有無沖突、相處得如何,他最後總要走遠的,把她遺留在原處。

他的計劃中從不曾有她,停留江南的那些年對他而言就僅是暫歇。

暫時尋個棲息處,待所有事打點好,他可以走得瀟瀟灑灑……

于是乎,她開始穿起黑色衣裙,莫名地喜歡玄素至極的顏色,覺得飄旋的黑羅裙像一朵墨蓮,美得很孤傲,仿彿在憑吊什麼。

她告訴自己,那男人沒有多好,上好的貨色其實比比皆是,她該放開懷去走許諾自己已久的春江逍遙路,不能為著一段似是而非、似有若無的純戀耽擱了美好青春。她那麼美、那麼艷,萬般的風情,盡撩人遐思,憑吊過後就該重振旗鼓,而未來可期……

她該忘掉他,她可以忘掉的,她一直努力著,這麼努力啊!

「大姐,他好痛,我瞧了也好痛,怎麼辦?」一只紅紗袖下意識輕搗左胸房,淡蹙眉兒,花余紅定定瞅著平躺在地板軟墊上、方因真氣暴竄又昏迷過去的玉家情郎。

這些天,冷眼旁觀小妹動情的模樣,花奪美罵也罵過、念也念足了,心口卻是熱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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