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路上千萬里 第23頁

周圍的人在興奮尖叫,余文靖的頭在暈。

她下意識接過花,玫瑰很美,綻放得萬分嬌艷,心想,這是他第一次送她花,那軟軟的情緒被挑動了,傻呼呼的,她嘴角似有若無地勾揚。

突然間,面前高大的身影矮了大半截,圍觀的鄉親又是一陣叫好,余文靖兩眼疑惑地往下移動,嘴巴又嚇得開開的,張成不太文雅的小O。

他腳下那雙在義大利特別訂制的軟鱷皮鞋自踩進田里後,已被半濕不干的土裹得快要面目全非了,他非但不在意,還單膝直接往底下一跪,把那件考究的西裝褲一塊兒毀掉。

「乖,把手借我一下。」他單膝的跪姿帥極了,既挺又俊,微仰的臉龐笑意深邃,正低聲誘哄她。

余文靖完全沒辦法抵抗,她全身發燙,被催眠似地乖乖伸出乎,放進他等待的大手中。

他略粗糙的指輕扣著她細女敕的指尖,鄉親們屏氣凝神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但他不說話,卻靜靜凝視著她,薄唇低沉地逸出旋律,他為她歌唱——

我可愛的仙蒂露亞——

噢!可愛的仙蒂露亞——

妳的唇像滿綻的玫瑰園中最美的那一朵,

幽幽的香氣吸引著我。

妳的眼楮是穹蒼中最亮的星子,

我無法不看妳,那是我永遠追尋的夢。

而妳的淚啊,是珍珠、是寶石、是我心口的跳動。

別離開我——噢!我可愛的仙蒂露亞——

回來吧,我的愛,我的仙蒂露亞——

回來吧,我的仙蒂露亞……那是她喜愛的法國小曲,是她硬擺在他巴黎住所的床頭櫃上、那座古董座鐘的旋律,而他竟然知道歌詞,用他獨有的、微沉的好听聲音,為她歌唱。

滿心顫動,她感動得想哭,眼眶溫熱,迅速集結水氣,而鼻腔發酸。可惡!他……他、他故意把她惹哭!都是他啦!

火野剛的法國情歌婆婆媽媽們是有听沒有懂,但光是看他這麼有勇氣、浪漫到一整個不行,哪有不相挺的道理?他一確定唱完,四周的支持者又是一輪響亮亮的叫好聲。

「少年耶!講重點、講重點啦!跋快求婚,百面成功啦!不要怕,婆婆媽媽讓你靠!」

火野剛撥了個小空,朝熱情有勁的鄉親們頷首致意,聊表內心澎湃的感激。

因應觀眾要求,他扣著她指尖的手略略收緊,俊目流光爍動。

「文靖,妳說過,如果男人送妳玫瑰花和大鑽戒,跪在妳面前唱情歌,妳就願意嫁他。」說著,他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打開那一剎那,里頭發出的光閃到很多人的眼楮,真是一顆大鑽戒啊!

他把打開的小盒子虔誠地遞向前去。

「文靖……妳願意嫁我嗎?」

這是最緊張的一刻,這是最讓人屏息的一刻,這是最光明的一刻……也有可能是最黑暗的一刻。

余文靖兩頰有淚,思緒仍嚴重紊亂中,她深吸口氣,勉強擠出聲音︰「我——哇啊!」

咚!

來不及啊!她想推開他,可是完全來不及!一顆碩大的金山甘薯突然從天而落,精準得不能再精準地砸中火野剛的腦門。

他悶叫了聲,又俊又挺的跪姿瞬間崩潰,「啪」地倒在甘薯田里。

「火野剛!」余文靖嚇得忙拋掉懷里的花束,撲到他身邊。

……這果然是最黑暗的一刻。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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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地睜開雙眼,眨了眨,再眨了眨,陰陰的天空中有好幾只麻雀飛來又飛去,有誰在幫他扇風。

「哎呀!醒了、醒了!阿靖,阿剛醒過來了!」

隨即,一張眼眶泛紅的小臉挨近,映入他還有些抓不準遠近距離的眼里。

「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很暈?有沒有想吐?」余文靖正打算打電話叫救護車,見他醒來,緊繃的心情稍稍松弛。

「我怎麼……」頭確實還有一點點暈眩,他皺起眉心,緩慢地撐坐起來,一手探向痛麻痛麻的腦頂,然後,他看見落在身邊那顆威力堪比手榴彈的金山甘薯,迷蒙的眼驀地瞠大。

不會吧~~

「你被砸中頭,昏了差不多兩分鐘。」邊解釋,余文靖邊跪在他身旁,拉下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撥開他頭頂濃密的黑發仔細瞧著。「還好沒流血,可是已經腫出一個包包啊……」

「我沒事。」她挨著他,身子軟呼呼的,熟悉的馨香纏繞在鼻問,听見她語氣里自然流泄的焦急,他心窩更暖,又然後,他瞥到那把被無辜拋在田土上的玫瑰,猛地記起那顆該死的甘薯壞了他何等大事!

「是誰?誰砸的?我要扒他的皮、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喝他的血!」腎上腺素激增,把殘余的暈眩感瞬間沖光光,他虎虎生風地竄跳起來,口氣好凶,把婆婆媽媽們都嚇了一大跳。

這會兒換余文靖有被K中頭的感覺。

她拉住他的臂膀,不再讓他跳來竄去,略急地道︰「是孩子拿甘薯在玩,一個用力丟,一個沒接到,就直接砸過來,不是故意的。看見把你砸暈,孩子們嚇得全跑掉了。火野剛,你別跳來跳去行不行?你不暈嗎?」說到最後,語氣微硬。

「我我……我要求婚!」他峻臉瞬息萬變,上一秒怒到姥姥家,下一秒委屈得要命。

「你、你……」她心一悸,見他沒什麼大礙,拉住他的大手拖著便走,還不忘拾起那束無奈被拋棄了好幾分鐘的玫瑰花。

婆婆媽媽們仍在他們身後交頭接耳得很高興,余文靖甚至還听見有人問起母親酒席要請幾桌?喜餅要中式還是西式?唉~~看來拜身旁這男人所賜,她近來在金山鄉會很出名。

兩人沿著田邊道路走了一小段,來到一處利用天然樹蔭搭蓋的小小亭子,她走進去,火野剛跟著她一塊兒坐在石板椅上。

「這個拿去啦!」她把裝著大鑽戒的小盒子遞給他。剛才他突然失去意識,她只好先幫他把戒指收起來。

「為什麼?!」火野剛抵死不拿,「妳已經收下了,一旦送出概不退回!妳不能這樣!」頭痛心也痛,她怎麼可以不要他的戒指?「妳收了我的花,讓我跪過,又听了我的情歌,我要求婚,我不管,我要妳嫁我!」

他急嚷,又單膝跪在她面前,炯亮的目光直勾勾地鎖定她的容顏,以一種不容拒絕又矛盾地揉進乞求意味的語氣道︰「文靖,嫁給我。」

她怎可能不心動呵……余文靖輕輕嘆息,溫軟掌心撫上他的峻頰,指尖游走著他深邃的輪廓。

「只是任性地不肯放手,要我繼續留在你身邊,跟著你流浪,所以才求婚的嗎?我說過,我的青春不需要你負責的。」

他抓住她的小手,用臉頰去摩挲著她的細膩,沉靜道︰「我是任性,我不放手,我要妳留在身邊,就算我真去流浪,也一定要拖著妳,我要對妳的青春絕對負責到底。文靖……我找到答案了,這個答案讓我不得不這麼做。」

柔情悄悄滋長,將兩顆心悄悄纏繞,誰也離不開誰,真要斷絕,會痛上一輩子。

余文靖眨眨眼,兩顆淚珠突然滾落。她在緊張,心跳得又促又響,啞聲問︰「什麼答案……」吸吸鼻子。「……讓你非得這麼堅持?」

他粗指揩掉她的淚,心頭火熱,覺得自己真的很笨,明明答案如此簡單、如此明顯,竟然遲遲不曾發現。

不!不對!他想,他的心在許久、許久前已然體會,體會到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唯她一個,無誰能夠取代。

「文靖,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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