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慶有余 第22頁

他動作迅雷不及掩耳,朝她傾身,拉起姑娘家的衣衫,將她胸脯盈潤的春光盡掩。

他粗指緊扣姑娘衣襟,不敢放開,雙目望進那對欲語還休的美眸里,四目靜對,鼻息都有些兒促緊,熱熱地拂過彼此臉膚。

「妳妳妳……這是干什麼?」他忍不住氣急敗壞地低吼,「下床,回妳房里去。」

她咬唇,凝睇,「你不喜愛我嗎?」

他又倒抽了口氣,黝臉漲紅,忙拉開兩人距離。

辛守余心里明白,這麼做是卑鄙了些,爬上他的床,硬是在他面前寬衣解帶,強迫他看著她的果身,姑娘家的貞節算是毀在他手里,依他脾性,定會對她擔起責任,她是卑鄙,可……可不如此而為,對他的情意莫非要一直一直地掩藏,然後等著他喜愛上別家的姑娘嗎?

情在心中波動呵……

人對情之牽掛,往往最是厲害……便是這般,她不願再去猜測與他的緣與分,就依心而為,循情直往,一生至此,這是她最離經叛道,也最值得她勇往直前的時候。

她不放開他的眼,專注凝眸,此時,掃住前襟的男性粗掌已撤,她縴背挺直,又把衣衫給扯將下來。

年宗騰粗嗄低喘,忙瞥開視線,她卻跪移得更近,教他避無可避。

這簡直……簡直是「欺人太甚」!

他低吼一聲,干脆抓起被子撲向她的果胸,密密地將她包裹,僅露出一張溫潤赭紅的鵝蛋臉,和一頭鳥溜溜的香發。

「該死的!妳是被煙給嗆昏頭了嗎?還是受到驚嚇,到現在還沒回魂?妳、妳妳妳……該死的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真會被這姑娘折磨至死。

雖隔著被子,辛守余仍能感受到男人強而有力的雙臂,他擁住她,氣急敗壞地發脾氣,這是他第二次同她生氣,第一次是在火燒屋中,她不顧他赴險,他卻硬要她放開。

可她不怕他的壞脾氣,他對她惱怒,常是因心里在乎她、對她關懷。

她從沒一刻如此清楚,明白自己心里所念。

驀然間,她仰高小臉,合起眼睫,柔軟瑰唇密密地貼住他的嘴。

那不算真正的親吻,她也不知什麼模樣才是男女間交相的親吻,只是學著她偷瞧過的一些動作,張開小嘴,努力地含住他的豐唇。

暈眩隨即而至,全身血液皆往腦門上沖,年宗騰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他雙目瞪大猶如牛眼,直瞪住近在毫厘的美臉兒,黝膚燙到極處,似要從毛孔中滲出血珠子來。

老天……老天……他快沒命了吧?為什麼胸口悶到爆痛?他眉頭皺折,不禁無力地閉起眼楮。

緊繃感覺由胸臆往上攀爬,堵塞他的口、他的鼻、他的耳,教他連一絲絲空氣也吸取不了……

他快沒命了嗎?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忽地,像是溺水昏迷者,在搶救過後回復呼吸,猛然狠抽一口氣般,他憑著本能大口吸氣,沒有預期的爽冽,竄進口鼻的全是女兒家獨有的馨香,溫溫軟軟,甜甜暖暖。

然後,他的舌又憑著本能探出,主動鑽進姑娘的檀口里,雙臂如懷抱襁褓里的小娃兒,將她緊攬在胸前。

不對!她做了什麼?他又對她做了什麼?

驚駭如濤,年宗騰雙目暴睜,迅捷如電地抬起臉龐。

他氣息粗嗄,心跳如雷鳴,愣瞪著臂彎里皎美的潤容,半晌不能出聲。

「騰哥……你不喜愛我嗎?」辛守余再也沒半分矜持可言了,一輩子的膽識差不多在今夜全用盡了。

盡避臉容沉靜中帶著羞澀,可內心里,她亦是惶惶然,怕他真要拒絕到底,怕他當真沒將她放在心里,怕他只把她瞧作對阿爹應盡的江湖道義,真以兄妹之情待她。

他真喜愛她。年宗騰嘴上未出,心已有答案。

他在江湖上走踏多年,見過的女子有豪爽、有清雅,有精明深沉足能擔一國相位,也有溫婉如江南雨蓮,卻是遇上她這樣的一個姑娘,堅強也柔弱,聰穎且赤誠,笑時要他心也開花,落出的淚卻有本事燒痛他四肢百骸。

他怎是不喜愛她?

見他依然沉默,似是教她的話問倒,辛守余心里苦笑,輕眨眼睫,嗓音更柔︰「……你不想要我作媳婦兒嗎?」

他想。當然想。年宗騰抿唇,面容嚴肅無比。

她眸光在他粗獷的五官間游移,瞧得好仔細,若她不是被一張被子全然裹住,此時此刻,她真想伸手撫觸他的臉,用指尖描繪他的長眉和眼窩,還有那張猶沾染著她的濕潤的唇。

放縱螓首貼靠著他的胸口,她微微一笑,「騰哥,不打緊的,我並非要你一定得娶我,我只是想……想跟在你身邊,想兩個人在一塊兒,我想……這樣就很好了。」

「妳說什麼鬼話!」怒氣來勢洶洶,猛地炸開,年宗騰沖著她低吼,「我不需要妳這樣委曲求全,不需要妳拿自個兒的身子來報答,更不需要妳滿口胡話,說什麼想跟在我身邊、想兩個人在一塊兒,還說若為我死,妳心里也歡喜!妳歡喜,我不歡喜,我做的一切自是我甘願為之,妳這般待我,是把我瞧小了。」驀地,他放開她,徑自下床。

辛守余連忙掙扎爬起,見他背對自己,雙臂握作拳頭,肌理繃得死緊,正奮力調整著呼吸,方寸不禁絞痛。

淚在眸中,順頰靜落,她輕喘著,也同樣奮力地調整氣息,「對不起,騰哥……我、我是真的,我說的那些話……全是真的,不是胡話,我沒要小瞧你,我只是……只是好喜愛你,心里有你,想和你在一起,我當然感激你,可那是不一樣的,我分辨得出,那是全然不同的東西,我、我沒想要小瞧你,我沒有……我真的……對不起……」

那高大魁梧的身軀陡地調轉過來,男人如遭電擊,愣在原地動也難動。

她適才說了什麼?

她說……她說……

她喜愛他!

好喜愛他!

不是因為感激。

她心里有他!

泵娘像是傷心無比,雖然僅是靜靜落淚、不住地落淚,偶爾會難以自制地抽噎,但那眉眼神傷,臉容通紅,真是好生難受的模樣。

老天……老天……原來姑娘真是在對他表白情意,他傻呼呼、呆愣愣,全然沒能意會,卻只會黑著臉凶她,粗著嗓子指責她,他笨啊、笨啊!簡直笨到姥姥家!

「守余……」他重重嘆氣,懊惱得不得了。

兩個大跨步又倏地折回床榻邊,他想抱住她,想安慰她,想對她說出好多好多心里話,卻是站在那兒搔頭抓耳,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不懂為何,見他靠近,听得他一聲啞喚,辛守余眼淚落得更急、更凶,勇氣盡泄,只覺委屈難堪。

「妳別哭啊,守余,妳別哭,我我我……」男人在旁邊急得跳腳。

「對不起……」她忽地捂住嘴,一手還壓住胸前被子,長發遮掩著雙肩和果背大部分的春光。

「是我對不起妳!」他抱額一吼,房門突然「咿呀」一聲被人由外推開。

「小阿叔,你對不起誰呀?這麼晚還在跟那個冷臉男……哇啊~~」迎面飛近一物,來勢凌厲。

「滾出去!」里邊傳來暴吼。

年永昌遇險,逃命用的太極四象步立即使上,堪堪避過,竟是一只黑靴。

他雖然被迫「滾」了出去,眼力可好得不得了,隨意一瞥,房中情景已瞧得一清二楚,也不管是否會擾人清夢,立在回廊上笑聲朗朗--

「小阿叔,出招不手軟,果然了得。哈哈哈,原來你早想答應辛爺所求,娶人家閨女兒過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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