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嬌醫 第19頁

「看樣子還是要用到你了……」許久不見的好朋友。

辛未塵萬分珍惜的取出另一只扁長的方形木盒,盒蓋一打開,正是她花了兩百兩打造的手術用具,支支擺放整齊,閃著銀白光芒,冷冽的器具有著尊貴的色彩。

她萬分憐惜的一一撫模,從中挑起一把鋒利無比的小刀,她先在半空中比劃了兩下試試手勁。

傍人開刀對她這個年紀還有點吃力,所以整組刀具打了她從來不用,因為她知道還不到時候,得再過幾年她才有力氣長時間站立,才有體力和閻王搶時間,開刀耗神又耗力。

「便宜你了,凌丹雲。」

辛未塵散漫的神色變得專注,小臉上的稚色被凝肅取代,消毒完工具,她先將壞死肌肉切除,切切像片肉般完美,即便她速度很快,但也花了一刻鐘左右才將腐肉清除干淨。

接著她將受損的筋絡一一修補,傷口大不是問題,可用羊腸線縫合,難就難在有些血管太細小,她要很仔細的下針、拉鈞,手只要稍微一抖,底下的血管就會被扯斷。

她需要更多的光,更多的助力,一手穿線,一手拉鉤的她根本空不出一只手去拿消毒水,縫合也要殺菌,避免接觸感染,一旦傷口縫起來了,里面不能有發炎現象,否則要切開擠膿,重新上藥。

辛未塵很急,滿頭的水往下滴進她的眼里,她的眼楮睜不開,很刺……

寒地,視線變亮,一盞油燈高舉過頭。

「娘……」她怎麼來了?

「繼續。」辛靜湖板著臉,沉聲道。

第六章  母女倆說說貼心話(1)

紗布球、鋼絲剪、止血夾、鑷子、骨拉鈞、骨鋸、改良式吸抽器、各種大小手術刀,用羊腸線代替的縫線,還有其他不曉得是什麼作用的工具,只差點滴架、鹽水袋、抗凝血輸液管了,簡直應有盡有,儼如小型的手術室。

一看到這些現代化手術用具,辛靜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的臉色黑如鍋底,嘴唇緊抿,杏眸圓睜,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殺氣,將特種部隊凜然不可侵的氣勢展露無遺。

「說。」

「說什麼?」辛未塵打了個哈欠,神色顯得有些疲憊,但她渾然不受強大氣場影響,泰然自若。

「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辛靜湖怒拍桌子。

「我沒想過要瞞你。」只是沒說而已。

「還想裝傻!要不是我親眼目睹,我還真不曉得這里有個老鄉。」被欺瞞的不甘讓辛靜湖怒不可遏。

用炭盆溫著茶,辛未塵倒了一杯輕啜著,想要提提神。「你自己遲鈍還怪人不提醍,你是軍隊身出的吧,警覺性怎麼這麼低?在中東,五歲孩子都能拿刀捅人了。」

看著她稚氣的臉龐說出不合年紀的話,辛靜湖有些不能適應,她撫著發疼的額側問道︰「你幾時來的?」

「胎穿。」簡單扼要。

「胎穿?」那不是比她還早……

看她一臉驚訝,辛未塵冷冷淡淡地道︰「你一來我就發現了,我真正的娘死了。」

佔了原主的身軀,辛靜湖有點心虛。「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為何要說?」辛未塵反問道。

辛靜湖盡可能忍著氣。「為什麼不?在這里說不定只有你和我是來自同一個地方,我們不該相互扶持嗎?」

千萬人中能有幾個是穿越人士?她初來時有多彷徨,不斷想著該用什麼方法回去,求神拜佛找道士都試過了,結果還是頂著同一具身軀,帶著兩名她最討厭的孩子,在沒電、沒手機、沒任何娛樂的時代生存,她想念冷氣和香濃巧克力……

她要費多大的功夫才能接受她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要費多大的勁才能夠承擔與她無關的責任,結果在她好不容易融入這個世界後,才發現女兒居然是同路人。

這是多不客氣的打臉呀!她足足被瞞了五年,近在咫尺的身邊人居然比她早到了好幾年,而且不動聲色地看她丟臉、鬧出笑話,完全不伸出援手,任由她獨自模索。

幸好她的丈夫不見蹤影,又幸好辛大郎那個傻兒子看不出自個兒的娘親換人了,要不然她早露出馬腳了。

「我沒幫你嗎?你自己好好回想,若非我不時的提點,你會知道我和哥哥的名字?其他親戚上門時,要是沒有我開口替你糊弄過去,難道又要用老掉牙的「失憶」來掩飾你突然改變的性格嗎?」她沒被當成妖孽燒死全是她這個女兒的功勞,她還有臉埋怨。

「你……」辛靜湖想責怪女兒,卻沮喪地發現她除了沒有告知真相外,確實幫了自己不少。

平心而論,辛未塵這個女兒是爹娘的驕傲,她聰慧得不用人教,自己就能把自己照顧好,心思純正又有擔當,不露痕跡的將家里人引導至各自位置。

辛靜湖嘔的是自己當了五年傻瓜,把一個身體里裝著成年人的老鄉當孩童照顧,還不時感嘆她開竅得早,小小年紀便有學醫的天分,省吃儉用地為她搜集用得上的醫書。

在沒那五千兩黃金的診金前,家里大半的開支都用在女兒身上,買醫書、訂做針具、請大夫教導,每一樣都得用到銀子,足足有五、六百兩,她打獵得來的銀兩全投進去了。

一般莊稼人一年有四、五兩銀子的收入就算是個好年了,而那麼大筆的銀子說花就花,說真的,辛靜湖是有些心疼,不過為了培育一名好大夫,她拚了。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回不去了就好生待著,你看你一來就有兒有女,不用服侍公婆、相公,也不必應付極品親戚,更不用面對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後宅生活,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人要足才能常樂。

「為什麼我覺得你這些話像在諷刺我?」看似安慰,卻句句扎人心窩,她有種掉入螞蟻窩的感覺,咬不死人卻搔癢疼痛。

「娘,你多想了。」隨遇而安,不怨天尤人才是正道,她看出這個娘心中還有不平。

「不要喊我娘,搞不好你比我年長。」辛靜湖不想吃虧的地撇嘴,搶了女兒泡好的茶牛飲,差點燙了舌頭。

「說不定。」辛未塵定定的看著她,她的情緒容易浮躁,未穿越前年紀應該不大。

辛靜湖冷著臉睨著她,「你來時幾歲?」

「三十五。」差三個月三十六歲整。她本想加完國際醫學會議後回鄉祭拜,她祖父母相隔一年去世,祭日是同一天。

「什麼?!我來的時候才二十五歲,你早來五年,這一穿你就比我大了十五歲。」

「那只能說你運氣不好,一來就穿在我娘身上,若是投胎在她肚皮里,我就是你姊姊了。」換她成為照顧者,把屎把尿的玩妹妹,給她開智,教她怎麼坑爹、坑娘、坑兄長。

辛靜湖沒好氣的瞪著她。「所以說你前一世是醫生?」

什麼自學的天賦,根本是上輩子帶來的。

「是。」辛未塵這會兒大大方方的承認。

「不錯呀!學醫的人很吃香,自救之外還能救人……」說了酸言酸語之後,辛靜湖忽地想到一件事。「第四十九屆的國際醫學會議你有參加嗎?我是救援人員之一……」

不待她講完,辛未塵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果然見其臉色大變的大叫,指著她的手直顫抖。

「你是辛無心——」天呀!二十一世紀的醫學天才。

「辛蕪。」她的本名。

「辛無心是死亡名單的首位,你的尸體還是我搬出來的,高空墜落後被壓在水泥塊工,面容……不太雅觀。」半張臉炸開了,半張臉足以辨認,她沒有家人收尸,直接葬入忠烈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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