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嬌醫 第34頁

沒辦法,沈萬里那房有錢,這幾年他奉命前往山東、陝西剿了幾次匪,一次比一次豐厚的賞賜教人看了眼紅,她看到滿庫房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皮毛和藥材,直想著若是她的該有多好。

但她不曉得繼孫女沈未塵賺得更多,她私底下透過凌丹雲的關系販賣自制的藥丸,買了上百名賣身為奴的下人在城外莊子開了制藥廠,每年的入賬相當可觀,不亞于剿匪所得。

沈修文跟著父親入軍營歷練,從小兵做起的他,如今已是從六品振威校尉,穿著一身軍服顯得英挺闊朗。

不過有時沈未塵手癢也會接幾個病人,在凌丹雲的牽線下,沒人知曉「素手仙醫」是何許人也,只知她是名女子,醫術高明,素以紅紗蒙面,凡得她素手醫治之人皆痊愈,從無失手。

「蒙蒙寶貝兒,你這悍脾氣越來越讓人中意了,要不我去向皇上請旨,讓你嫁給我。」臉皮越來越厚的凌丹雲葷素不拘,講話越來越露骨,桃花眼一勾,輕佻又風流。

他回回叨念著這件事,不累嗎?

「你今兒個沒挨揍嗎?我爹說過了,你要是再翻牆就打斷你的腿,看來你的腿還在。」

爹又要爆跳如雷了,府里的侍衛肯定叫苦連天,他們每日的訓練又會加重,輕易讓人模進府,要他們何用。

這三年來凌丹雲像回自己家似的,時不時出入沈未塵閨房,一次、兩次還好,次數一多哪有可能不被發現,在某一次被逮個正著時,遭到寵女狂魔沈萬里狠狠教訓了一回,警告他不許再來,否則就等著一輩子坐著過日子。

但是凌丹雲又來了,還帶著他爹寧王。

他這一招用得絕了,直接拜師學藝,在沈萬里有苦難言的氣悶下,他成了征西將軍的入門弟子。

這下子他更有理由常常來了,如入無人之境。

氣得嘴都快歪了的沈萬里根本拿他沒轍,人不要臉還有什麼阻止得了他,每一回借著給「師父」送禮為由登堂入室,直接抱著一匣子女用的珠釵首飾往後院走。

凌丹雲的心思昭然若揭,有幾人看不出來?將軍府中有些人已笑稱他是小女婿,讓沈萬里把嫁妝準備好。

為了此事,氣得不輕的沈萬里特意教了上百名身手不錯的侍衛,他用雷霆手段磨練,就為擋住不時來夜訪的寧王世子。

沈萬里從來沒有和寧王府聯姻的念頭,一是高攀不上,無翼哪敢上雲霄;二是他是手握兵權的重臣,與皇族往來密切易引人猜忌,但最重要也是他最在意的是——

他看凌丹雲不順眼,任何覬覦他女兒的人都該千刀萬剮。

「師父心疼我,舍不得有個瘸腳女婿,你看我這沉魚落雁的容貌是不是更令人沉迷了?你趕緊嫁了才能日日夜夜瞧著,多瞧一回是你賺到了,還不快點頭。」戲謔的挑著眉,舉止越發放肆的凌丹雲以指勾起她黑亮發絲,感受著指間那柔滑的觸感。

這幾年他和寧王妃的母子關系越鬧越僵,因為沈未塵當年一句「人生苦短,何須為別人而活」的當頭棒喝,他一向嚴守的理智和謹慎全放開了,向來冷酷的面容多了笑意,變得有些吊兒郎當。

凌丹雲與母親幾乎不交談,一說話就吵起來,互不退讓的各持己見,劍拔弩張的對峙,更甚者,在他有意的追查下,真查出一絲端倪,他還有一位從未見過面的姨母,是寧王妃的孿生姊妹,她在他出生那一年過世了,楊國公府再無人提起這位才貌雙全的嫡長女,她的存在被刻意抹去了。

「凌丹雲,你要不要說句正經的話,老是來鬧我,哪天真把我爹給激怒了,你的腿就保不住了。」她不是沒看出他對她的情意,可是她還沒有做出交付真心的準備。

看多了趙曼青的丑陋嘴臉,她對大戶人家的後院生活沒什麼期待,雖然她爹娘感情好得插不進第三人,可那畢竟是少數,要不是她和老鄉娘鎮得住,趙曼青不只一次以長輩之名送女人,還強塞娘家佷女給她爹做妾。

區區的將軍府已如此波濤洶涌,處于風尖浪頭的寧王府更是急流湍湍,一個過彎的礁石沒避過,船底就要破洞進水,船上的人不論跳不跳水都活不了。

輕笑聲一揚,凌丹雲一個縱身上榻,頭枕在她腿上。「蒙蒙的關心我收下了。」

沈未塵拿著醫書的手一頓。「下去。」

「不。」這兒挺舒服的,有著姑娘家的軟女敕馨香。

「凌丹雲!」她一惱。

睜一眼閉一眼的丹雲伸手攬住她的細腰。「蒙蒙,我心悅你,考慮下成不成?」

「如果我不同意呢?」

她結識的人並不多,論理說,滿京城的權貴子弟中,唯獨寧王世子她看得最順眼,都是熟人了,哪能不順眼,他那股纏膩勁,讓她感到無奈又好笑,沒一絲絲心動絕對是自欺欺人。

迸來有皇上奪嫡之爭,但在攝政王,也就是寧王的強力鎮壓下,先皇那一輩的兄弟都灰溜溜的回到封地去,不敢再有絲毫動靜,他們被打怕了,有寧王在,哪敢輕舉妄動。

身為皇長孫的皇上繼位時才五歲,如今二十,他的皇子最大的還不到四歲,因此十余年內不會再有皇子亂朝一事。

凌丹雲表面上是越來越放蕩,吃喝玩樂樣樣行,因和寧王妃之間母子關系惡化,故意放浪形骸就為和她賭氣,但事實上他是皇上的暗樁,專為皇上辦事,許多明面上不方便做的事就由他出面。

外傳寧王功高震主,有謀朝篡位之嫌,皇上早已厭棄多時,等皇上掌穩朝政後,寧王府這條大船就要翻覆了,但這種種挑拔君臣之情的言論都不是真的,寧王和先皇是一母同出的親兄弟,先皇自幼體弱,因此皇上的武藝是寧王教的,于皇上而言,寧王等同半師半父,皇上從小就把寧王當成另一個父皇看待,直到皇上親政了,仍視寧王為父,十分敬重。

所以滿門覆滅是不可能的事,皇上和凌丹雲這對堂兄弟感情好得有如親手足,只不過對外表現出早已疏遠的模樣,好堵住文官御史的嘴,省得他們日日上奏折彈劾寧王專權。

「那就動手搶。」凌丹雲玉容帶笑,眼眸多了誓在必得的狠勁。

氣笑了的沈未塵往他眉心一戳。「出息了,會放狠話,寧王世子不做改當土匪,你真給寧王長臉。」

他一笑,眉眼像染上桃花色,充滿誘人春光。「我說的搶是請皇上賜婚,一紙聖旨下來,莫敢不從。」

「算你狠。」狡滑。

「等我,蒙蒙。」凌丹雲眼神迷離,望著她日漸姣美的容顏,他有著患得患失和不安,他怕他若沒看緊,她就被人給偷走了,偏偏她還有兩年才及笄,真難熬。

沈未塵一怔。「你又要出京了?」

她很習慣他時不時失蹤一段時日,短則十數日,長則四、五個月,沒幾人知曉他的去處,包括寧王和寧王妃。

「嗯!」他不想走,但是……

「有危險嗎?」她不會問他去哪兒,干什麼事,因為她知道他曉得自己在干什麼,皇家人從來都不簡單。

凌丹雲笑了笑,把臉埋在她腰月復。「也只有你會問危不危險,為我的安危惦記著。」

她這麼好,教他怎麼不把她往心上擱,連他的親生爹娘都不見得在乎他的死活,唯有她說——

「活著回來,再重的傷我都能治。」

不論她對他是否有情,相識多年的情誼總是在,她不會眼睜睜看他去死。

「為了你,我就算拖著一口氣也要爬回來。」就算死在她身邊他也甘願,這一生能遇到她,是他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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