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火 第4頁

「朱雀翩翩向南天。」書寫,落款。縱然有羽翼能櫥翔天際,終究難月兌七情六欲,難過情關。只是,一向溫和處世、不與任何人結怨的天仇,一旦動了情,會是怎生的模樣?

餅—回歲末,繼神龍、伏虎後,朱雀,亦展翅飛離雲流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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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台煙雨,繁華紅塵,秦淮河畔的富麗一如以往,即使在寒冷的一月天,眾多美麗精致的畫舫上,人聲依舊喧騰。

然而,在這個畫舫如美女般竟艷的秦淮河畔,卻有一艘古典質樸的船只立于河上,里頭既沒有絲竹樂聲,也沒有人獻舞,連人聲交談都很少。

這艘船只前後都立著幾名侍衛,里頭來回的奴僕不多,但已足夠應付船上人所需要的服侍。

「天仇哥哥,既然你也要來金陵,話什麼離宮的時候,不和我們一起走?」水玥不滿地問道。

「你和藍鐳新婚燕爾,我怎麼好打擾?」南天仇笑笑地回應。

「可是,你至少要告訴我,你也要來金陵。」水玥還是不滿。

「有沒有說,結果都是一樣,我一到金陵,你不就知道我來了?」

「那是因為藍鐳的人發現你,不然你也不會來找我。」天仇哥哥對單獨游歷江湖有特殊偏好,總不愛報告行蹤,更不會刻意去找任何人。

「就是知道定王爺有這份能耐,所以說與不說,都沒有差別。」南天仇的回應還是一貫不溫不火。

水玥氣悶,說不過他,只能拿筷子戳碗里的飯出氣。

「天仇有他的想法,至少現在他人在這里,不會消失的。」藍鐳溫柔地包住她的手,不讓她再繼續虐待飯。「既然天仇不想說,你也別強求,反正,我的人會跟著他,隨時將他的動向告訴我們,這也一樣。」

既然他抱持著說與不說都沒差別的想法,那麼為了愛妻,定王爺藍鐳決定順他的意,干脆派人跟著他了。

「藍鐳,你這是幫著水玥監視我。」南天仇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好歹藍鐳該念著當初他的「舉手之勞」,若沒有他的幫忙,藍鐳怎麼能那麼順利娶到水玥?

「只是順你之意。」藍鐳淡淡回道。

「你現在是有家室的人,心思應該放在妻子身上,而不是派人監視我。」南天仇提醒︰「水玥,你也是。有了夫婿,你該多陪他,別讓他覺得自己受到冷落,而你關心別人比關心他還多。」

「我和藍鐳一直在一起呀。」水玥皺皺鼻子。她當然很關心丈夫,可是,她也很關心這個從小照顧她的大哥。

「知道你平安,水玥會比較安心。」藍鐳幫著妻子。

「我可以照顧自己。」南天仇聞官失笑。

他獨自行走江湖多年,從來也不需別人多操心,怎麼這對夫妻才剛成親,卻都把心思放到他身上了?

「既然人在金陵,就住在我府里,免得水玥老是擔心你。」

藍鐳這句話一說,等于只要南天仇在金陵一天,就得住在定王府,接受他們夫妻的「招待」。

南天仇看了看藍鐳、又看了看水玥,只能無奈地點點頭。

「好吧,我住在定王府就是。但是,我希望保有行動自由。」他可不要真的有那種一出門,就有人跟的排場「可以。」只要別讓他的愛妻擔心,南天仇想做什麼,藍鐳絕對沒意見。

他們的船,緩慢地靠邊航行在河道上,不去擋到任何一艘營生的畫肪,在交錯的船身上,由對船傳來一陣悅耳的琴聲,頓時將其他嘈雜給壓了下去。

「只有弦音,沒有感情。」藍鐳搖搖頭,這琴聲算不上好。「風錚彈得比她好太多了。」正要喝湯的水玥作了個評語。

「但是,這已是近來,秦淮河上公認最美的琴音。」南天仇微微一笑。不住在金陵、不是金陵人,但對金陵城里的動態,他卻清楚不已。

彈琴者,是近來金陵城里公認最富才色的花魁,海棠姑娘。這首由她彈出的「鳳舞曲」,在河畔一帶,已是無人不知。

水玥稍稍掀起竹簾,看見對船的船頭有著都尉府的旗號,她連忙放開,縮回藍鐳身旁。

「怎麼了?」藍福關心地問。

「沒、沒什麼。」她現在是王妃了哦,白玉如意也給他了,不必再怕他了。水玥在心里不斷安撫自己。

南天仇挑了下眉,同樣掀開竹簾,再緩緩放下。

「是都尉府的旗幟。」他對藍鐳說。

藍鐳點點頭,一手摟著水玥的肩,提供他的保護。這里不只有他,天仇也在,沒人欺負得了她。

深吸口氣,水玥重新露出笑顏。

「對了,天仇哥哥,你特地來這里,是不是有什麼事?」她好奇地問。

「我來等一個人。」南天仇坦白地道。

如果他將留在金陵一陣子,就表示他得接受他們兩人的「關心」。與其到後來被逼問,有些事不如現在就說清楚。

「等誰?」水玥更好奇了。

「一個欠我救命之恩的人。」南天仇用微笑阻止她再發問。

琴音由遠而近,在兩船交錯時,樂聲響到最大,在短暫的重疊後,兩船各朝不同的方向繼續航行,琴音由近交遠,在約莫拉開兩個船身的距離時,琴音突然中斷。

「嗯?」與藍鐳對飲的酒杯頓了下,南天仇神情一凝——

「刺客、有刺客!來人!保護都尉大人……抓刺客……」

突如其來的變故擾亂了夜晚河畔的寧靜,幾聲驚叫後,其他畫舫紛紛自動快速滑開,誰也不想惹麻煩上身。只消片刻,原本擁擠的河道上,只剩一艘還滯留河上。

藍鐳下令讓船停住,然後摟著水玥,與南天仇一同走上甲板。

「有人行刺齊都尉?」水玥懷疑地問。

在金陵城,誰不知道都尉府的勢力連官衙都要怕上三分,有誰還敢那麼大膽行刺齊盛庸?!

兩個男人都沒有回答她的話,藍鐳將她擁得更緊,密切注意著四周的動靜,畢竟混亂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他們就處在多事的河道上,他不希望危險波及到水玥身上。

南天仇眯起眼,就著微亮的燈光注視著那艘畫肪上的動靜——

那船艙里不斷傳出痛呼、與齊盛庸憤怒的叫嚷後,一抹略嫌縴瘦的黑色身影與齊盛庸對打出船艙,在一招成功劃傷齊盛庸的手臂後,自己卻失足落水。

懊死。南天仇忽然嘆氣。

「天仇哥哥?」這聲嘆息,引來身旁兩人的注意。

「你們先離開,最慢一個半時辰,我就回去。」

說完,他飄然的身影輕易躍上岸,消失在岸邊。

「天——」水玥連喚聲都來不及,只好不滿地嘟嚷︰「怎麼跑這麼快?」

「可能他有急事吧。」藍鐳摟著她回艙房,下令靠岸。

從認識以來,天仇一向以儒雅、不急躁的形象見稱,完全符合「慢郎中」這個說法,只有在處理水玥的事時,他才刻意顯出強勢的魄力,但不急躁。

他這種急切的模樣……只怕就算是雲流宮的人,也沒看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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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仇順流而走,動作比都尉府的搜索人馬快了一步,在城南河道轉彎處,發現了一抹載沉載浮的身影。

哎!

他順手抽出岸旁人家的竹竿丟向河里,從岸上一跳,輕易人止于河中央,再伸手摟起那抹身影後,隨即躍口岸上。

不意外的,遠遠又傳來士兵搜索的聲音。

「仔細地搜!只要找到刺客,都尉大人重重有賞!」

南天仇月兌下她濕透的外衣,將那套她老是用來當刺客的夜行衣丟沉入河中後,再月兌下肩上的保曖披衣,將她冰冷的身軀包住,打橫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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