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先是一震,而後沒有多加掙扎,乖順的偎到他厚實的懷里。
第六章
「我們要去哪里?」東方嬙微皺著眉問道。
她會如此問,是因為他們打從出了那棟秘密碉堡後,便直接跳上由順高駕駛的吉普車,一路幾乎漫無目的的繞著塞拉耶佛的街道,這趟無聊的行程差點沒讓東方嬙尖聲叫起。
「去看某個敵方的基地。」順高在前面的駕駛座上邊開車邊回答著。
在那一瞬間她終于明白,為何他們已經過了約莫一個小時卻還未下車的原因了,那是因為桑肯和順高怕她會認路,所以才會故意繞了一大圈路戲耍她。
「為何要帶我去看?」地帶著怨嘆的聲音直接對著桑肯問道。
「想讓你瞧瞧什麼叫殘忍。」桑肯以不帶感情的聲音回答道,絲毫沒有兩人單獨在房里的那種親密感。
今天的天氣異常的悶熱,但她卻感受不到一點暖意,相反的,她的冷卻是從骨子里冷上心頭,冷上四肢百骸。
「為什麼?」她不懂的問。
「你不是懷有崇高理想,來到這種正常人不想待下來的地方當聖母馬利亞的嗎?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人才該救。」他惡意的用極冷的聲音說道︰
「肯?」狠狠的倒抽口氣,她不解的瞪他。「你真的是肯嗎?」
「放心,我還是昨天與你親熱的那個家伙。」桑肯差點被她臉上的表情給逗笑,畢竟沒有多少人能夠親眼目睹到美人那令人愛憐的模樣,但他還是克制住想笑的臉龐。
其實他並非故意要如此冷硬的對待她的,而是因為他剛從順高那兒得知執政黨那里已經知道他擄走東方嬙,而且還甚至囂張的揚言要拿他的命來交換。
這還真是笑話一句,叫他拿命換?哼,東方嬙再美,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女人罷了,現下他對她丁不起只是迷戀罷了,沒有其他感情,教他為一個小女子送命?等下輩子再說吧!
他的自負來自對人性的看透,在他眼里,唯有自己才是真正握在手掌心的東西,其余的,都是虛幻一場。
嘟著嘴,東方嬙將全副注意力放到街道上頭,不理會他故作輕松的話語。
飛逝的街景讓她有股陌生的感覺,她來塞拉耶佛好歹也有數年的時間,真要她對哪些地方感到陌生,那還是個不簡單的任務,但桑肯和順高卻辦到了,因為她對這里真的十分陌生。
想著想著,吉普車忽然停靠在陰暗的街巷中,東方檣不發一言的跟著桑肯跳下車子,待她下車後卻見到他與順高交換某種她看不懂的手勢。
有問題。她體內的警鐘在此時響起警告她,她安靜的被桑肯拉扯,躲到某間破曹房屋的外頭。
屋里頭傳出一聲打罵聲,她訝異的直想踮高腳尖往屋里頭窺視,但卻被桑肯給扯下。
她回給他一抹受傷的眼神,她認為人都到這里來了,哪還有什麼不可告人、不可看的秘密。
「老大,維諾確定在里頭。」順高利用特殊潛望鏡之類的東西,從窗口窺探後壓低嗓音說道。
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名字,東方嬙很聰明的听听就算了,一點意見都沒有。
「嗯。」桑肯簡單的把頭一點,不由分說的將她抓
餅貼近他的身。「里頭的維諾是我們的伙伴,他被政府軍給抓走。」
她只是听著然後點頭,可她依舊沒有發表言論,學他讓自己面部的表情一片空白。
「肯,現在我們要怎麼做?」順高擔憂的間道。其實不是他想質疑老大這次行動的動機何在,而是當老大決定要帶著東方嬙同行時,其立足點就失去公平的立場。
再怎麼說,東方嬙和維諾一樣都是被迫擄走的,不同的是,維諾是被以殘忍手段著稱的執政黨所逮捕,而東方嬙卻是因為桑肯想要一逞私欲而帶回基地,他們兩人,一個是飽受凌虐,而一個則是有人呵護著。
「把Sare帶回車上,然後你仔細的看緊她,別讓她跑了。」桑肯不願更不想讓東方嬙目睹到殺人場面,所以要順高將她帶離現場。
「你一個人要進去救維諾?」順高不懂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保護東方嬙的心意卻在此時更顯現出來。
「你懷疑我的能力?」桑肯斜睨他一眼說道。
「不,而是在擔心你。」順高對他的關心是早就超出部屬與上司之間的界線。
東方嬙第一次仔細凝听他們之間的對話,一絲不安涌上心頭,她把困惑直接說出來問道︰「你把我帶到這里來,就只是為了想讓我知道有人被抓了如此而已?」她不可置信的低吼著。
「他是我們的好伙伴。」桑肯願意講的也只有這句話了。
她懂伙伴之間互信互賴的道理,但這和她到這兒來有何關連?
也許是她臉上的疑問太過明顯;抑或者桑肯懂得讀心術,于是他說︰「你是聯合國醫療組織的一員,而維諾卻必須在極短的時間內接受救治,所以我需要你幫我治療他。」他告訴她抓她來的目的之一。
她半撇過臉,企圖掩飾心底黯然及浮上的失望。
原來他不是因為喜歡她才強行帶走她,而是為了他的同伴。一時之間,她不知該如何調適自己的心境。
「東方小姐?」順高很自然的在她姓氏前加了敬謂辭,他不為別的,而是他那雙閱人無數的眼一眼便瞧出她的背景不凡,只是不知為何願意到這種正常人都不會采的地方救人罷了。
「叫我Sare就可以了。」甩甩頭,東方嬙試圖忘了隱隱作痛的心,她故意笑著對順高要求著。「就跟肯
稱呼我一樣,在這里沒有人會是高高在上的小姐。」
桑肯見東方嬙突如其來的對順高媚笑而凍住眉頭,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但由于時間與地點都不適宜當場發作,所以他把這帳記在心頭。
「可以走了嗎?」她依舊柔順的對著發愣的順高問道。她認為既然桑肯要她離開,所以她就乖乖的回到車上,不過她可不打算讓他好過。
「走?」順高很久沒有接觸過像東方嬙這般集美麗與溫柔于一身的東方女孩,所以一時間迷失在她甜美的笑眼中忘掉桑肯交代的話。
「對啊,」她滿意于鐵青面色的桑肯,而且還得意的朝他哪兒遞上勝利的一眼。「肯不是要我們回車上去等他嗎?」
「喔對,回車上。」順高像只九官鳥般重復她的話。
「那麼……」她相當大方的直接勾住他的手準備離開,「我們快點走吧,免得打擾到肯救人的任務。」未了她還舉起手揮著,表示和桑肯道別的意思。
可憐的順高,要是視線可以殺人的話,那他的背恐怕不知被轟了幾個窟窿洞,因為桑肯現在的表情已經不是用「猙獰」兩個字足以形容的了。
「Sare,你會害死我的。」順高他尚有知覺的對著東方嬙喃喃抱怨道,他曉得自己被她給害慘嘍。
「放心,我在他心里根本不算什麼,你擔心太多
了。」東方嬙在愛情上還是個生手,所以她不知道吃味。的大男人會有多可怕,不過這個可怕她馬上嘗到滋味。
「順高,你們都留下。」他瞪著他們兩人親密的背影壓低嗓門的命令道。
「啥?」順高被整慘了,他不知該听桑肯的話停下腳步折回頭好,還是繼續被東方嬙拉著走較安全。
「桑肯先生肯讓我們留下來?」東方嬙是兩人之中唯一有反應的人,她旋過身巧笑倩兮的問道。
「你只能待在外頭侯著。」原本一心想保護她的桑肯莫可奈何的退讓一大步,但他的要求依然很多。「順高陪我進去幫我斷後,如果有任何問題或危險,誰都不要顧慮誰,能走一個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