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連源慎一也趕到醫院,在知道小汐目前的情況後,透過關系請來一名世界聞名的外科醫生。
歐陽不顧剛抽完血體力負荷不了,硬是要在手術房外等,怎麼勸都勸不听,差點讓源慎一氣得抓狂。
「我要去小汐身邊,她需要我。」
「你先照顧好你自己,我保證有任何狀況,一定在第一時間內通知你。」
「我要去小汐身邊。」
「歐陽!」
「我要去小汐身邊。」歐陽只有這一句。
「好、好,我扶你去。」面對他的堅決,源慎一只能認輸,扶著他到手術房外,還幫他拿著點滴,然後兩人一起等。
不知不覺天亮了,當太陽走到高高的天空,以它的熱氣將大地焚燒的熾熱後,手術房的門終于再度開啟,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我妹妹她怎麼樣?」歐問著那個身穿綠色無菌衣的醫生。
那個醫生摘下面罩,露出一張美麗卻年輕的令人驚訝的臉龐。
「有驚無險。」她溫柔的聲音,有使人鎮定的效果。「現在病人已經移到加護病房,讓她好好休息就會復原。」
「真的嗎?!」歐陽的臉龐終于有了光亮。
「放心吧,歐陽,我女兒不會騙人的。」歐家的家庭醫生突然出現。
「嚴叔……」歐陽一時呆愣住。
嚴叔望著他們,笑道︰「原來半夜把我女兒找來動手術的,就是你們。」
「看來,世界挺小的。」年輕的女醫生輕笑著道。
***
機場候機室的獨立休息間里,歐陽陪著源慎一等待飛機,還很有閑情的一起對坐喝咖啡。
「慎一,你不多待幾天嗎?」
「多待幾天?」源慎一一副多待幾天要干嘛的表情。
「等小汐康復,我們一起招待你游海島呀。」歐陽笑著回應。
在那天小汐月兌離危險後,歐陽總算稍微放心,恢復以前談笑風生的模樣了。
天知道小汐情況還不穩的那幾天,歐陽比閻王還可怕,沒有人敢靠近他十公尺以內。
「不用了吧。」源慎一也笑了。「我又不是沒來過海島,再說,我還有事得趕回日本。」
「為了那件事?」
「嗯。」他點點頭。「那天晚上,我已經派人將他送回日本,要不是還擔心小汐的傷勢,我早就回日本了。歐陽,我很抱歉,讓你和小汐卷入我的家族戰爭,而且還讓小汐受了這麼重的傷。」源慎一非常內疚。
「沒關系,只要別再來一次就行了。」現在小汐沒事了,歐陽才可能這麼輕松的打趣,要不然……後果實在堪慮。「我也不敢。」他相信如果有人敢打小汐的主意,歐陽絕對會跟那人拚命。
「對了,那個黑衣女子是誰?」
「你注意到了?!」他還以為歐陽心里只有小汐的傷,根本忘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歐陽瞪他一眼,覺得好友真是太小看他了。
「我還注意到,那天晚上根本沒發生爆炸案,而且這件事沒被任何人發現,海島萬能的媒體記者也沒報道。」
「這都要感謝茗雙,也就是那個黑衣女子。」說到那名女子,源慎一眼里居然有抹醉死人的柔情。「是她及時拆除了那些炸彈,讓它沒機會爆炸,只要事情沒發生,再無孔不入的記者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她……不會就是你的那個她吧?」說的真像繞口令。
「是。」慎一點點頭。
「那你怎麼沒介紹我和她認識?!」錯失一個好機會,歐陽當場扼腕。
「她當天晚上就搭機回日本了,」慎一的語氣有些淡淡的落寞。「雖然有很多事還沒解決,不過至少你和小汐的事已經有了結果,接下來……你得繼續加油了,等你請喝喜酒的時候,我一定再來海島。」
听他這麼說,歐陽也不多留人。
「希望你回日本後,一切順利。」以咖啡代酒,歐陽朝他做了祝福的動作。
「謝了。」源慎一收下這個祝福。「希望早日听到你的喜訊。」
「彼此。」
兩人將咖啡仰盡,然後在機場便播的帶領下,揮手互道珍重。
***
汐茵差點進鬼門關的事,在歐家引起一陣巨震,尤其是歐哲的反應簡直出人意料。從沒罵過兒子的他把歐陽叫進書房,從晚上七點一直「教訓」到十一點才放人。
然後隔天是朱影華,時間不多不少,跟歐父發威的時間一模一樣;不過朱影華訓人的時候不小心被小汐知道,才進書房不到半小時,小汐就推著輪椅(因為腰部還沒拆線,行動不便)闖進書房,將可憐的歐陽給救了出來。
接著,汐茵鄭重宣布她受傷的事與歐陽無關,誰再怪罪歐陽,她會生氣,然後跟那個人翻臉。
很小的威脅,卻讓歐家父母驚嚇不已。汐茵現在可不是平常的時候,她的傷還沒好,要是她再有什麼狀況,兩老都認為自己的心髒無法負荷,只好忍痛放過這可以好好教訓歐陽、展現父母權威的大好時機。
到現在為止,她還是不明白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歐陽也不說。她只知道,那大概是關于源氏家族的事,其他的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在想什麼?」歐陽由後面抱住她。
傍晚時分,以往是他開始加班的時候,然而自從她生病,這個時候就成了他準時下班回到家的時間。
「想你、還有爸爸媽媽。」她沒有被嚇到,反而露出了一抹微笑。
「很好笑?」
「嗯。」她點頭。「想到你被爸媽帶進書房、修理的模樣,就覺得有趣極了,而且,最後還是我這個公主去救你這個王子的哦。」她嬌憨地道。
「是。」歐陽無奈的應道。
說到這件事,他不免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優秀了,沒給他們有為人父母的優越感,所以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他們兩個就「新仇」加上「舊怨」,一次把他數落個夠?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汐茵微笑的偎入他懷中,兩人一同在陽台上看著日落。
「哥。」
「嗯?」
「最近你都沒有加班。」
「那不重要了。」
「可是……你以前都會加班。」
「那是以前,現在不會了。」
「為什麼?」
「為了你。」他低頭望向她。「我想把工作以外的時間,全留給你。」
「不用這樣。」她低語。「如果是因為歉疚,你不必這樣做,我會受傷不是你的責任。」
「但卻是我的疏忽。」歐陽道︰「如果我夠警覺,你不會遇到這種事。」
汐茵抬起頭,遲疑的望著他。
「對我好,是因為你內疚嗎?」
「不完全是。」歐陽抱著她的雙臂顫抖著,仿佛記得那時的無助與驚恐,如果失去她,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讓你受傷,我的確自責又痛苦;但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我不會發現,我對你的保護欲,早已經變質成一種我無法失去的東西。」他頓了下,聲音低了下來。「當你在手術室里的時候,我發誓,我願意付出一切,只要你能平安。」
「我沒事了。」她伸出手反摟住他的腰。「我現在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好,你可以不必那麼擔心,也可以——不必一直陪我的。」
她依稀記得她昏迷前的事,但是……她記得不清楚,她所听到那些話,會不會只是幻覺?
「我想陪你。」
「哥哥……」她遲疑的喚著。「我們……還是兄妹嗎?」
「不是。」沒給她惶恐和擔憂的時間,歐明確地說道︰「我們比兄妹更親。」
他的唇摩挲著她的額際,沙茵的心漏跳了好幾下。
「那……那是什麼?」
「是我想要——」他的手指逗著她的下巴,讓她不自覺抬高。「也是你想要的。」他的語音消失在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