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耶!是大哥偶爾需要、卻最不耐煩應付的生物,但卻有女人讓大哥破了例,真是稀奇。
「她」,果然特別。
「管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別太好奇。」殷逢遠語氣很淡,可是眼神已經充滿警告。
「既然這樣,那就彼此彼此羅!」殷逢倫安適地坐上沙發。「大哥追女人,我不插手;那我的女人,也請大哥別過問。」
「你還擔心我去找她的麻煩?」
殷逢倫搖搖頭。
「不,我是怕你的出現,讓她有理由從我面前逃跑。」要對付那只小狐狸已經夠累的了,他一點都不想節外生枝。
殷逢遠挑了挑眉,沒太考慮就答︰「可以。」事實上,現在的他也不見得有精神管別的女人的事。
「太好了。」殷逢倫立刻起身,走到門口又轉回頭︰「呃……大哥,我有個建議,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是廢話就省起來吧。」殷逢遠道。
呃,大哥真不客氣。
不過,殷逢倫還是決定雞婆一次。於是他咳了咳,很有良心地開口建議道︰「大哥,我知道你生平沒追過女人,不過據我所知——官小姐不會喜歡什麼事都是被強迫的,你應該要試著對她好一點。除了『做的事』之外,可以多增加一點兩人相處的時間,像吃飯、看電影、看夜景、聊天呀,都可以增進你和她之間的感情。一旦她愛上你,就不會老是想離開你羅!」
「你話真多,滾吧!」
「樂於遵命!」兄弟的情義盡完,殷逢倫立刻閃出門外。
懊說的,他已經先提醒了,希望大哥不會笨到錯失這次機會。而現在他忙著抓那只小狐狸,實在無暇他顧。
既然是自己的女人,那麼他們兄弟倆,還是各自搞定各自的,看誰能先抱得美人歸羅!
第六章
晚上八點,殷逢遠開車回到自己的住處。屋子里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出有人的跡象。
她該不會還在睡吧?
謗據那些醫學專家的研究報告,正常人的睡眠時間,最好是在晚上十點,十一點就進入深眠,讓體內可以進行環保循環。如果晚上不睡覺,那麼就算白天睡的再多,都很難把精神補回來,也很容易削弱抵抗力。而且長期晚上不睡,白天就可能會睡更久。
看看她現在的模樣,還真有那麼一點道理。
殷逢遠拾階上二樓,直接進入黑暗的臥房,打開燈。
丙然,床上那個和棉被卷成一團的人,不是她,還有誰?
他跨步走到床旁,屈起膝盤坐上床沿。
「寶兒。」
她的回應是把臉藏進棉被里,連耳朵一起搗蓋起來。
「寶兒?」
「別吵。」她嘟嚶了聲,被子下的眼楮閉的更緊。
「寶兒?」
「別來煩我啦!」眼楮拒絕睜開,怒氣頓時滋生。
「寶兒!」他沉聲,執意喚醒她。
「可惡,我說別吵!哪個笨一輩子的驢蛋、該死的鬼東西,有什麼事不能等我醒來再說——唔!」她氣憤地翻開棉被,張嘴大罵的同時,紅唇冷不防被兩片溫唇堵住。
寶兒眨了眨不甚清醒的眼,在他準備加深吻的時候,立刻清醒過來。
「停……」她推開他的臉,清醒了,可是—臉不高興。
「醒了嗎?」他含笑地望著她。
她的起床氣……唉,還是—樣大。
「干嘛吵醒我?」她揉揉眼,好眠被打斷,依然很不爽。
「你已經睡超過十二個小時,該起床了。」正確說來,是睡了十二個小時又過四十分鐘。
「我還沒睡飽!」她怒日瞪他。這家伙明明知道她睡不飽會有起床氣,還故意吵她,過分!
「我肚子餓了,陪我出去吃晚餐。」他說的理所當然。
「肚子餓了,你不會自己先去吃,吃飽再回來嗎!?」
「有你在,我何必一個人吃?」他拍拍她還賴在床上的小。「別再賴床了,快起來!」
「哼!」她氣呼呼地瞪他—眼,翻開棉被下床。
一個小時後,他們坐在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清粥小菜店里,點著清淡的菜色,他吃飯、她吃粥。
「沒想到你也會來這種地方吃東西?」印象中,他都是去餐廳的。
在「那一個月」里,他通常叫外送;帶她去的地方都是他的「店」,吃的東西可都不便宜。
「你不喜歡?」
「沒有不喜歡,只是奇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平民』了。」這種地方,絕對不像是他這麼高傲的人會來的地方。
「人偶爾總要有點改變,不然生活多無趣。」
「有那麼大一間公司讓你管,你生活還會無趣?」商場如戰場,他過的生活應該很刺激、很緊湊才對。
「經營公司,才是最無趣的一件事。」他一本正經。
「是嗎?」她狐疑。
他一笑。「不信,我這個董事長讓你做做看,你就知道了。」
「謝了,好意心領。」她吐了吐舌,低頭吃粥去。
從一個黑道幫派,要漂白轉成一家合法且成功的保全公司,那是—件無趣、但相當有挑戰性的事。
經過將近五年的時間,他們兄弟做到了。
殷逢倫表面沖動,其實卻最會規畫各種繁雜的事務;殷逢遠表面冷靜,其實最不耐煩,只有在行動中他才能冷靜。這種相異的行動力與思考力、與對外炮口一致的默契,讓殷家兄弟在商場上迅速開疆闢土,創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台灣的保全公司雖然不多,但就市場需求來說,已經快到達飽和度。殷逢倫很有遠見地選擇金融界為第一進攻的目標?很惡劣地先研究別人的保全系統缺失,再發展出一套更完善的系統,使翔殷的名號順利打進金融界,再擴散至各行業及周邊的小Case。
從黑幫生意中逐漸收手,創出新的招牌,了斷以前那些恩怨關系,轉型成為正派公司的經營者;打進商場、闖出名號,穩健立足於商場,創出更高的利潤,最後有計畫地將盈余轉投資其他行業。
這套進程,對殷逢遠來說,從來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只是一件必須完成的事。行事徹底是他的一貫作風,只可惜轉型成功並沒有帶給他人大的滿足感,因為那只不過是達成了一個目標而已。
「為什麼會突然決定成立公司?」她記得,他以前的酒店也經營的很好,很少有人敢在里頭鬧事呢!
「同樣是賺錢、同樣是做生意,只不過從酒店變成保全公司而已,一定要有原因嗎?」他反問。
做生意是件無趣的事,就算能賺錢,它還是一件無聊的事,尤其還必須與人虛以委蛇,那就更無趣了。
「如果沒有原因,你應該不會特地作改變。就像你說的,同樣是賺錢、同樣是做生意,沒道理你會自找麻煩。」不必親身經歷也知道,黑道人物要漂白絕不是想像中那麼容易。
「對我來說,只是一個生意做膩了,換另一個生意做而已。但對我弟弟而言,這是他的計畫。」吃完自己的飯,殷逢遠喝了一口熬到不太有味道的大骨湯後,便嫌惡地將湯碗推開,拿紙巾擦嘴。
「計畫?」寶兒還有半碗粥,丟出問題後,轉而進攻咸蛋。
「他迷上一個女人,迷戀到為她改變自己,暗中保護她,只為了有一天,他能與她站在對等的地位上,將她擁入懷中。」現在想起來,般逢遠突然不覺得自己的弟弟是頭殼壞去了。
如果他今天還是一個黑幫老大,能這麼愜意地和她坐在這種小吃店吃東西嗎?怕是不可能吧。
寶兒听完,特地多瞄了他幾眼。
「所以,你是為了弟弟,才『轉行』的?」
「對我來說,沒有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