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他不痛不癢地回答。
「我……那個……放手!」她忐忑難安,一顆心就快跳出來了。慘了,那天他親她時就這種感覺,她不該胡思亂想的。
誰想到這人似乎一點都不幫忙,反而將她拉到大腿上,然後淡淡地說︰「剛剛你不是說就算不是光天化日,我也吃不了你。不如咱們就這樣坐到天黑,看看會不會發生什麼。」
「那怎麼可以?!」她立刻伸手去推他。但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猛地往後跌去,好在他眼明手快,一把扯住她。
但這一扯,兩人的手腳全給纏在一塊兒了。
「啊,放開我,快點!」她懊惱地瞪著他貼得很近的臉。
他的手環抱著她的腰,而她的則勾住了他的脖子,姿勢顯得十分親密。他低下頭瞧她那紅通通的臉,細細看她那粉女敕的肌膚,輕嘆了口氣。「你以後還是別做老頭妝扮了。」
「為什麼?」她困惑地問。
他一臉嚴肅地說︰「因為我忽然發現你穿女裝很好看,還有……這個很重要。你不覺得一個大男人親吻一個老頭子,看起來很傷風害俗嗎?」
「親吻老頭子?」她腦子還轉不過來,他就朝她俯了下來,干脆示範給她看。
他又親了她嘴了!筱小瞪大眼楮。
雖然她空出一只手捶他,但是因為姿勢的關系,她差點又要往後跌,趕忙兩手都攀住他。
他笑著接受了她的「投懷送抱」,那吻更是帶著幾分得意。
她懊惱地瞪他,但他那薄唇傳導出來的熱力逐漸吞蝕了她的抗拒跟扭捏。她覺得渾身發熱,腿兒發軟,好在她是坐在他腿上,否則可能已經溜到地上去了。
他微微打住這吻,唇離得她極近。「筱小?」
她感覺他的氣息吐在她臉上,麻麻癢癢的。她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嗯?」
「筱小!」他再喚。
「嗯?」她微微退開,目光卻剛好落在他柔軟的嘴唇上。他的嘴紅紅的,看起來很好模的模樣,她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指,在他嘴唇上撫過。
然後他的眸色變了,眼底的侵略意味更濃。他垂眸,咬住她的指尖,然後順勢啄吻著她的嘴角。
那些吻細碎地灑落,在她細致的下巴到耳垂間烙下濕濕的痕跡。最終他的嘴含住了她耳下的那一小片柔軟,他唇舌的動作擾得她心亂如麻。
「王爺!」她閉上眼,不知道她這神情有多麼動人。
他的翻騰,真想將她橫抱起來,找個地方徹底地佔有她。
但是他不行,有些事他得想清楚。他不願隨便要了她,他得想清楚……
于是,他只好斂住奔騰的,微微喘息地松開自己貪婪的嘴。
糾纏的親吻方休,她眨動著水亮的眸子望著他。「你親我嘴,是想知道你能不能喜歡女子,對嗎?」
「什麼?」他身上的尚未褪盡,她的話卻讓他怒意又起。
「不是嗎?還是你真的比較喜歡男人?」她一臉認真地問。
樊仰極額際青筋跳動,覺得自己大概老了,竟然有種心髒無力之感。他咬咬牙,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她到現在還記得那些謠言?看來當初沒把散播謠言的她抓起來打一頓是錯了!都怪他一時心軟,放過了她。而今他竟沾惹上這個老是讓他氣悶的小女子,真是……氣絕!
第五章
樊仰極踩著不疾不徐的步伐,走過宮廷的回廊,然後在太監的通報下進入偏殿。
不久前,皇上派人急召他進宮。
雖說是急召,但樊仰極的模樣怎樣也看不出個急字。一來他約莫猜得到皇帝找他什麼事,二來他那悠閑淡漠的態勢是種保護,讓人模不清他的想法。在宮里過活,沒能隱藏好自己,惹來的時常不是小麻煩而已,嚴重的話還可能會丟了性命。
人說大隱隱于市,而他是身在權力的集結中心修行。置身于這些斗爭之中,要能不動如山,晦暗莫測,還能像他這樣把降到最低,實在不容易。人家總說他難對付,其實說穿了只是因為他無欲。因為無欲自然無弱點,旁人想要攻其要害也辦不到。
「皇上召臣進宮,有何要事?」樊仰極朝這個按輩分是他佷子的皇帝行了個禮,態度不卑不亢。
當今皇上樊子蘊見到他,隨即把手里的筆擱下。「十四叔這邊請坐。」
樊仰極在旁邊落坐。樊子蘊是他大哥唯一的兒子,當初他的父皇本欲將帝位傳予他,但最後他拒絕了。樊子蘊是他建議給父皇的人選,只是這一點大家都不知道。尤其是樊子蘊的母親李妃,這幾年來更是視他為眼中釘,恨不得把他的勢力拔除干淨,就怕兒子的皇帝位子坐不穩。
他會提樊子蘊,是因為這孩子天資不錯,且城府夠深。加上他的父親,也就是樊仰極的大哥是個有德之人,他相信樊子蘊會是個恰當的帝位傳人。
「十四叔應該知道朕找你何事。」樊子蘊頓了一下,果然看到樊仰極的眼眸中有著了然的神色。「別拒絕我啊,皇祖父過世前跟朕說過,朕可以仰賴皇叔,所以皇叔怎忍心讓朕失望?」
樊仰極嘆了口氣。「上回你讓我到東北督軍,發生了什麼事,記得嗎?」
想到那段東北督軍的事情還被筱小傍編成段子在說書,還說他什麼元神出竅,說得滿嘴白沫,大家還听得如痴如醉,真是夠了。哪來的元神出竅?幸而他對李尉康那廝有防備,否則真要靠那個,他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唉,那事是朕對不住十四叔。這回朕一定會派高手暗中保護皇叔,定不讓皇叔出事。」樊子蘊堆上滿臉的笑意。「老實說,這次南方的防水工程實在消耗國庫太劇,太後一直施壓給朕,終究還是派了李國舅去主持。可朕不能讓李國舅吞吃了去,說什麼也得派個可以信任的人去守著。」
樊仰極冷哼,他豈會不知道皇上打的算盤。太後是個手腕強硬的人,這些年下來,她娘家勢力在朝廷可說是股撲不滅的火,而樊子蘊若要徹底掌政,斷不可能任母系人馬過度得權,否則只有被左右挾制的分。
「這麼多年下來,太後從來不忘提防本王,就怕當初那些擁護本王繼位的老臣會再有所動作。怎麼皇上就不怕本王勢力過大,反而屢次委以重任呢?」樊仰極淡淡地問。
樊子蘊一笑。「皇叔如果要當這皇帝,哪里還輪得到朕呢?皇爺爺當初一心想把位子傳給皇叔,這朕是很清楚的。再說,皇爺爺既然說過可以仰賴十四叔,可見得十四叔必然不會是威脅。如此推算下來,當初必定是十四叔不肯接這位子,才會輪到子蘊。」
樊仰極抿嘴一笑。「你倒是聰穎。」
「其實也沒那麼聰穎,剛登基那幾年,朕也受了母後影響,對十四叔時有提防。但隨著年歲漸長,很多事情就逐漸想通想透了。朕畢竟還是不夠聰明,才多吃了許多年的苦。」
「怎麼?後悔當初沒讓我替你打江山?你算盤撥太快了,我對這些沒興趣。」樊仰極嗤笑。
「哈哈哈,十四叔倒是不怕傷了朕的心哪!那麼這回就有勞十四叔下南方去監工了,朕感激不盡。如果有什麼需要盡避開口,朕一定盡量幫十四叔辦妥。」樊子蘊順勢而下,三言兩語再把這大任推到樊仰極身上。
「只要我開口就可以得到嗎?那皇上二十年內別召本王進宮,這就算是對本王的回報了。」別見面就不會有差事,樊仰極涼涼一笑。
皇上听了苦了張臉。「十四叔還真是為難朕哪!那這樣好了,以後朕有事找十四叔,就上平郡王府去,你說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