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車子在這邊。」蕭潛看到老板的車子來了,趕緊拉開車門要請他先進去。
蒲邵易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去搞定喬羿絲的事情,手機就響了。
「喂,蒲董事長,你現在有空了嗎?」當然又是喬羿絲,他簡直見識夠了她的頑固。反正她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就對了。
壓抑住翻白眼的,蒲邵易捂住電話朝助理點了個頭。「你先回去,告訴秘書,下班時間到可以直接下班,不用等我回辦公室了。」
「董事長,那我請司機送你。」蕭潛說。
「不用了,我自己會處理。你先走吧!」蒲邵易朝助理揮了下手,隨即轉身繼續講電話。「如果妳能在二十分鐘內趕到那家服裝店,那我就跟妳會合去解決妳的……嗯,勞資糾紛。」
從他家里搭出租車過來,大約也要半小時,他故意定了個她達不到的時間。
「哈哈,該說是你幸運還是我幸運,我人在東區,十分鐘內到,掰掰!」喬羿絲得意洋洋地笑著掛掉電話。
蒲邵易那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可惡,這個女人是專門來破壞他形象的。還好沒有讓她進公司,否則他辛苦建立的冷酷形象恐怕會面臨考驗。
如果被員工看到老板跟一個職員扭打,或是激烈對罵,那能看嗎?光想就覺得頭皮發麻。千萬不可、絕對不要。
蒲邵易不甘不願地朝那家店走去,雖然他大姊真的滿喜歡他送的衣服,可是他在這家店的回憶實在算不上什麼甜美,如果可以,他寧可別再來了。更何況討債?他從來沒干過,這種事情讓他光想到要做就覺得有點尷尬。
他又不是她什麼人,再說,他還是這件事情的關系者,由他出面實在太怪異了。
「你已經到啦,真快!」喬羿絲拍了下他的肩膀,這才發現這家伙真的滿高的。
「妳怎麼這麼快?」他看到她,下意識地看了下手表。
「我沒遲到喔,走,我們進去,那個巫婆店長剛好在,我看到她了。」喬羿絲扯著他袖子,半推半拉地將他弄進那家店。
門一打開,正在整理衣服的巫婆店長就拾起頭來,看到喬羿絲出現時,臉馬上沉了下去,隨即又看到她身後的蒲邵易,那張臉馬上換了張燦爛無比的笑臉。
轉瞬間的變化讓蒲邵易皺起了眉頭,對這個店長的反感整個都升上來了。想到喬羿絲說過的話,關于店長怎麼做事的,他多少有點了解了。
「蒲先生,真是好久不見。今天需要什麼?要不要我幫您介紹一下?」店長言笑晏晏地迎上去,對杵在旁邊的喬羿絲則采取視而不見的態度。
「我陪她來的。」蒲邵易表態,指了指旁邊的羿絲。
店長詫異地瞪大了眼楮。這兩個人什麼時候攪在一起了?
「莫非是蒲先生還沒辦法原諒她那天的失態?我們真的很抱歉,不過這位喬小姐已經因為不適任被我們公司開除了,希望這能讓蒲先生滿意,消消氣。」店長口若懸河地說。
「拜托,明明就是我自己辭職的。」喬羿絲當場戳破她的謊言。「我是來跟妳要錢的,最後一個月的薪水少發了七千八百五十塊給我,現在我來討債了。」
「什麼少發?」巫婆店長的臉色整個都變了。「那是妳因為業務過失所造成的損失,當然得由妳賠償。」
「什麼業務過失?開玩笑--」羿絲的話被他握住她肩膀的動作截斷。
「這位店長,妳現在說的這七千八百五十元是我上次買衣服時,妳多給我的折扣,是嗎?我記得當時妳打了八折給我。」蒲邵易冷靜的聲音插入。
「是啊!蒲先生,這是我們離職員工來鬧,你不用管這件事情。讓我來處理!」店長趕緊說。
「那妳跟我談就可以了,我正是代表她過來跟妳談這筆錢的。」蒲邵易很清楚地表態,完全忘記來此之前自己心里頭的掙扎跟尷尬。
巫婆店長大約是被他的話嚇到了,嘴巴張得開開的,好幾秒的時間都無法說一句話。畢竟這個當初引起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今天跑來幫人家出頭,這種事情是非常罕見的。
她怎樣也想不到喬羿絲會找來這號幫手。
「蒲先生,您誤會了。這件事情根本是她沒有處理好,才發生這樣的糾紛,讓公司蒙受不必要的損失,這筆錢理應由她支付。蒲先生不用替她說好話了。」
「我沒有替她說好話,我只是就事論事。畢竟答應打折的人是妳,不是喬小姐,就算要負擔,也該是由妳負擔!」蒲邵易直接說出想法。
「我?怎麼會是我?」巫婆店長悄悄往後退了兩步,看起來好象恨不得趕快逃跑,怕人家逼她付錢似的。「公司……公司其實可以承擔,只是我、我得寫個報告。」
「這不就結了,大家都可以有個滿意的結果。」蒲邵易滿意地笑了笑。「羿絲過來,跟店長去拿支票,看是要現金票或是拿現金都可以,就看店長方便。」
一直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喬羿絲終于醒了過來,趕緊跑過去,跟著一臉哀怨又莫可奈何的巫婆店長進去辦公室。
沒多久,她一臉笑容地走了出來,得意地勾著蒲邵易的手臂,她還拿起手中的支票朝店長揮了揮。「不見了,巫婆店長。」
巫婆店長的臉已經變成了黑色,果然越來越像巫婆了。
兩個人走出這家服裝店,一直非常鎮定地沿著街道走下去,直到轉過街角,兩個人才很有默契地停下來,然後對視一眼,忽然爆出一陣笑聲。
「哈哈哈,妳看到她剛剛的表情沒有?」蒲邵易問,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笑咧了嘴,他從來不曾這樣的。別說大笑了,他平常連笑都只有冷笑、嘲諷的笑這幾種,讓人看了會不寒而栗的那種。
「對啊,你幫我要到錢了,你真是我的英雄。」她勾住他的脖子,高興地又叫又跳,她湊上嘴唇,正想在他臉頰印上一記感激的響吻,誰想到他正好轉過頭要跟她說話,這一來一往,她的嘴貼上了他的。
頓時間好象一切都停止了,四周喧囂的人聲、車聲、噪音都退得老遠,只剩下他們彼此相貼的嘴唇。
餅了不知道究竟是多久的時問,她終于退了開來,倉皇地抬首看他。「對不起,是疋意外--」
她的唇再度被封住,這一次就不是意外了。
她被他整個抓起來擁在胸前,他的唇誘惑著她的所有知能。她只能將手無力地抵放在他胸膛,感受手指下的有力心跳。
奇怪,同樣是四片嘴唇相接,為什麼他就可以做得這麼好?
彷佛是一種人生中最舒服的享受,她閉上眼,簡直不想結束這個吻。他的氣息是那樣的強勢,充滿了她的四周,她除了感受到他之外,已經無法感受到任何其它東西了。
多麼奇妙的感覺!
她又不是沒接過吻,但是卻不曾這麼刺激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蒲邵易才氣喘吁吁地抬頭。他看著她的眼神也帶著倉皇,彷佛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一副大大震驚的模樣。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後悔吻她了,但是她卻不後悔剛剛沖動的吻他的臉頰,不然就沒有機會體驗到這個完全顛覆她過去經驗的吻了。
為了化解兩人之間奇異的沉默,她笑了笑。「走,你幫我討回了七千多塊,我請你喝世界上最好喝的咖啡。」
「世界上最好喝的咖啡?」這女人還真是大言不慚呢!
蒲邵易見她笑語依舊,彷佛沒被剛剛那個吻給影響,心里不知怎麼的一陣低迷。難道她感受到的不如他那麼激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