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天哪!我快被勒死了。」筱海掙扎著揮動雙手。
「你不要用力,我來解。」原馭這次被壓在下面,手腳跟她的纏在一起。
於是忙亂了一陣之後,終於把捆住彼此的圍巾拿掉了。
「哈哈哈,我們好像常常跌在地上滾成一團。」筱海笑到覺得熟,就坐在地上把外套月兌了。
「是啊,簡直太好笑了。我還記得那天蕭秘書看到我們時的臉,害我後來在她面前都有點嚴肅不起來了。」原馭也把外套月兌了,這一陣忙亂讓身體都熱了起來。
「原馭。」她的眼神接觸到他的,忽然她的呼喚聲變得很輕很柔。
他原本大笑著的臉沈靜了下來。
他望進她的眼中,忍不住對她伸出手。「到我這里來。」他依然坐在地上,但是往後靠在牆邊,朝著她伸出手。
筱海跪坐起來,半爬著過去,把手放進他等待的手中,然後抬頭看他。
她屏息,感覺得出來兩人之間的張力已經繃到了極限。她知道只要輕輕的一個動作,他們倆就會越過那條線,然後再也回不去了。
「我想吻你耶。」筱海偎進他懷里時輕嘆著說。
他感覺心窩被撞了一下。
他收攏手臂,低頭抬起她的臉,細細的審視著她。「有一次你在我車上睡著了,你的睡臉看起來那麼的無邪,我忍不住吻了你。」
他的氣息吹拂在臉上,有種麻麻癢癢的感覺,她忍不住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嘴。
他的吻跟著她舌忝嘴的動作落下,讓她的嘆息淹沒在他的熱情中。
他的大掌扶握住她的後腦,盡情地用最激狂的熱情吻她,把這段日子以來所有的渴望都傾注在吻里面,一個接連一個,綿延而難絕……
她嘆息又嘆息,只能不斷地輕呼著他的名字。
投身這場溫暖的火苗中,她一點也不知道恐懼。
第九章
筱海覺得原馭變了,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他,但是她察覺到他比往常更沈默了。
那天在山上過夜,隔天醒來時他都還好,雖然不多話,但對她依然很體貼。那時的她沈浸在甜蜜的時光中,是有點輕忽了他的轉變。
但從他們出去玩到現在又已經上班兩天了,她清楚地察覺到他的不同,筱海覺得自己再不把事情談開來,鐵定會發瘋了。
他的轉變並不大,外人甚至看不出他有多大不同,但是她卻困擾極了。他時常回避她的目光,然後又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凝重的盯著她看,筱海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而他不敢告訴她。
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問出結果來。
「已經快十二點了,你看林總經理會準時到嗎?」筱海試著打開話題。
今天中午是跟合作廠商的餐,原本是蕭渝禾要陪著來的,但是她今天有點感冒不大舒服,筱海自告奮勇頂替,原馭也沒反對的立場。
然而她卻覺得他好像寧可她別來。
「林總經理是個很準時的人。」原馭吐出這麼一句,仿佛要擠出一個句子是那麼不容易的事情。
筱海決定她再也受不了了。
「你到底怎麼了?」她乾脆直接問,迂回的那一套用在生意上有效,但對自己喜歡的人,她不想這樣。
「什麼怎麼了?」他身子一僵,嘴巴依然很硬。
「像這樣啊,說話不看我臉,我臉上是有什麼怪東西嗎?你這幾天都很怪,不大說話,好像在回避我一樣。」難道只有她自己認定兩人的關系,而他其實已經後悔了?
想起初識時他對自己作風的不以為然,她開始覺得有此可能了。
「我只是需要時間……」他揉了揉額角,一副真的深受其擾的模樣。
他說需要時間,其實他也不知道究竟需要多少時間,才能讓他厘清這個感情的問題,這對他來說太陌生了,他從來沒處理過這樣棘手的問題。
那一剎那間,她幾乎同情起他了。
「需要時間想嗎?想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嗎?」他們的角色是不是顛倒了,發生了關系之後,她安然自若,對於彼此關系的改變處之泰然。
而他顯然並不是這樣,困擾比較像是他的情況。
「現在是談公事的時間。」他嚴厲地看了她一眼。
「客戶還沒來,你不需要用這個來堵我。現在為什麼不能談?」她覺得這是他的遁逃之詞。
原本原馭還在思考他與她的關系該怎麼發展,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但是筱海這一逼,他原先顧慮的反而迅速涌上台面。
他之所以痛苦,就是覺得自己不該跟她在一起,畢竟兩人的差異太大了,可是偏偏他又覺得要放開她很痛苦,所以進退維艱,無從選擇。他從來就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但是因著感情的牽扯,他竟然變得優柔寡斷了。如果繼續下去,他會不會變成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這就是我覺得我們不該在一起的原因,你跟我做事方法、處世態度迥然不同。你覺得這時間談這事情沒什麼不對,但是對我來說,現在我只想把心思用在公事上。」原馭直接把話說出來,他這幾天已經夠煩躁了。
「你說得好像我在無理取鬧一樣。如果你覺得現在不能談,那我們什麼時候談?下班嗎?」她都快要發瘋了,再不把這情況解決,她會因為猜測而抓狂。
不過現在她至少弄懂了一點——他對於該不該跟她在一起感到遲疑。
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對他的感情可是半點都不保留地投了進去,而他卻—腳跨在線內,—腳跨在線外的猶豫著該進該退。
「筱海,你給我多一點時間想想。我們之間的差異實在太大了,我們這樣真的行得通嗎?戀愛的時候甜蜜,什麼小事情都可以不計較,但是時間一久,我們還能不為這些事情吵架嗎?記得我們剛認識那段時間,簡直以斗垮對方為樂事,你不會忘了吧?」
他這段時間是不斷地陷進對她的迷戀中,直到那天他在床上醒來,他才發現這輩子他極少這樣隨著感覺走。
他的生命到處都是他自己規劃的痕跡,他有著堅不可摧的原則遵循著,他對別人嚴格,對自己更是嚴苛。
而她把他卷進一個漩渦中,再回頭已是物換星移。那天他醒來,忽然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從對她不以為然中轉變成為深深的眷戀。
老實說他被這樣的改變給嚇到了。
他的所有防御機制都在那個察覺的瞬間升起。
所以他開始舉棋不定,然而就算他想破了頭,卻也想不出有什麼方法能夠不失去理智,而又能保有她。
另外一方面,他也不禁想起像他這麼無趣的人,在新鮮感過了之後,她還會喜歡跟他在一起嗎?如果到時候失去她,他恐怕會更痛不欲生吧!
「想?我想你一定想很多了吧,再想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的。」她神情落寞,明白他已經把自己縮起來不肯讓她接觸了。
她覺得失望,但是那種被傷害的感覺緩緩地轉變,她的驕傲抬頭,不願意再當那個窮追猛打的人。
「我們另外找個時間談吧!」他看到她臉上的表情,頓時覺得心痛。他不舍她的失望,卻也沒有勇氣抱住她,跟她說一切都會沒事,他們可以有好的結果。
筱海點了點頭,拿起水喝了一口,那一個低頭抬頭的瞬間,她已經將自己調整好,又露出笑臉來。
「你看那個人遲到了,我們來打賭,如果他五分鐘內還不出現,我就幫你實現你的願望。相反的,如果他五分鐘內出現,你就幫我實現我的一個願望。當然這願望得在彼此的能力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