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兒 第11頁

他不能讓步。他非常清楚,只要投降了,他可能就很難把她趕回去了。

「你不借房間就算了,干麼罵人?!」酒兒氣憤地說。

「魁首……酒兒,妳別沖動……」閻五兩邊想斡旋,但是找不到方法。這兩個人簡直是兩頭牛,非得用牛角把對方頂下來不可似的。

「閻五,你不能把房間讓給她,這是命令。」霍競天似乎知道閻五在打什麼主意。

酒兒听了更生氣,她抱著包袱說︰「你放心好了,我會自己搞定我睡覺的地方,不勞你費心。」

「酒兒……」閻五同情地看了眼酒兒,偏偏他就是沒那個膽違背霍競天的命令。霍競天帶人甚嚴,沒有遵守命令的下場通常非常的淒慘,他可不想被趕出天水會館。

「閻五叔,沒關系,你去睡吧!我去跟小二哥借柴房窩一晚,反正天還不是很冷。」酒兒說著。

其實酒兒老在四季如春的勤江城生活不曉得,其它地區的天氣入了夜可是會愈來愈冷的。而她連厚一點的衣物都沒帶,還以為京城跟勤江城一樣的四季如春。

「那我去幫妳問,魁首可沒命令我不能幫妳張羅,只說不能把房間讓給妳。」閻五不放心她。

「沒關系,你不用擔心我,我可以照顧我自己的。」拎著包袱看了霍競天的房門一眼,頓時覺得他真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酒兒,妳不知道我們魁首本來就是很冷淡的人,不要為此難過了。明天妳還是回去吧,魁首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的。」

「我知道了,閻五叔,你早點睡?」酒兒並不打算放棄,可是她也不想在霍競天房門口聲明她的決心,反正她會做給他看的!

「好吧,有事的話可以來叫我。」閻五不放心地說。

「我沒事,你快去睡吧,不然天都亮了。」酒兒催促著。

閻五這才回頭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酒兒哀怨地看了眼霍競天的房門,知道自己麻煩大了。

第五章

天甫亮,因著練武多年的習慣,霍競天立刻清醒。

他下床整理了一下衣物,打開窗戶,發現天氣涼了不少,入秋了,只要離開西南地區,秋意恐怕會更明顯。再過不久,京城也會進入冬天,開始飄雪。

這等景象在四季如春的西南地區可不曾見過,酒兒見了怕不興奮到瘋掉?

唉,他怎麼可以這麼想?他努力地拒絕她,昨晚還故意對她殘忍,就是要把她弄回勤江去,如果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思,恐怕死都不會離開了。

其實對她,他已經是比尋常寬容許多,否則任誰綁了他還能這樣快活地過日子?恐怕不死也半條命了。

他總是沒辦法真正狠下心對酒兒殘酷,所以那丫頭從來就不怕他。也是,如果她一開始就敢綁架他、還得逞了,又怎會把他當一回事地畏懼呢?

不知道她昨天晚上睡在哪里?說不定天還沒亮就提著包袱回家找爹訴苦了?他苦笑著推開房門,卻差點被緩緩滑倒的人影給嚇到。

「酒兒?妳居然就睡在我房門口?!」他一看到那情景,氣得氣血直沖腦門。

有比她更沒腦袋的丫頭嗎?!

夜里那麼涼,對他這練武人來說自然不成困擾,但是她一點內力也沒有,還穿著單薄的衣物,這不是耍笨嗎?

她肯定是冷極了,瞧她胡亂披在身上的衣物都是單薄得可憐,而她那個空蕩蕩的包袱此刻正拋在她身旁。肯定是夜里冷,把包袱中的衣物都掏出來取暖了。

酒兒蠕動了一子,申吟著,卻沒有馬上醒過來。

「妳怎麼睡在這里?起來!」他蹲下來拍拍她的肩膀,卻發現她臉上有著奇怪的潮紅。暗呼一聲不妙,大手搭上她的額頭,那上面的熱度讓他猛地皺起眉頭。「妳這個蠢丫頭,我一定要揍妳一頓!」溜競天著急地將她橫抱起來。

酒兒在他懷中終于迷糊地醒了過來,小手還一把扯住他衣領。「你……不準先走,我睡你門口,你就跑不……跑不掉……」

霍競天聞言心里一陣難過。

她都燒成這樣了,還在擔心他會拋下她?!他昨天是失去理智了嗎,居然讓她沒地方睡!她的身子那麼單薄,鐵定冷到發抖吧?

扁想象寒風中酒兒縮在他門口發抖的模樣,他的心就一陣又一陣的揪緊。

「妳這個傻瓜。」他斥責著,語氣卻忍不住溫柔了。

他將她放到自己床上,拉過棉被將她厚厚實實地蓋緊,這才出去把她散落一地的衣物跟包袱給拿進來。

「霍競天……霍競天……」

才一進房門,他就听到她在床上輾轉反側的申吟著,立刻來到她身邊。

「我在。」他拂開她臉上因為高燒引起的汗水,那頭烏亮的發絲襯著她蒼白的臉蛋,讓她看起來格外楚楚可憐。

「我以為你偷跑了……」酒兒扯住他的衣角,這才安心了一點。

「我不會丟下妳不管的,妳不要再擔心了。」他幫她擦了擦汗。

「真的嗎?啊,好在我睡在你房門口,你才沒有跑掉。」她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還得意著呢!

霍競天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生氣,這妮子說聰明很聰明,說蠢也很蠢。都說了不給她跟,她死都不走。昨天看她進客棧時臉色已經很難看了,顯然她並不習慣長途奔波,沒想到地居然到現在還是不改心意。

看來他第一次敗給她之後,就注定要繼續栽在這丫頭身上了。

「妳病了,先睡一下,我去找人給妳找大夫。」他安撫著她,雖然她的神智並不是太清醒。

「不要!」她一把握住他正要離去的手,他手掌的溫度感覺起來非常舒服,再說她真的怕他一去不返。

「我說過不會丟下妳,我保證,可以嗎?」他的承諾向來是非常有價值的,沒有人敢質疑他說的話,沒想到他居然得低聲下氣兼溫柔哄誘的,才能讓一個丫頭信他。

「可是我不要你走……」生了病的酒兒比平時孩子氣,依賴心不自覺地流露出來。

霍競天正陷入兩難狀態中。她眼底的脆弱與哀求讓他無法就這麼走開,但是又掛心于她身上不尋常的熱度,無法放任不管。

幸好閻五解救了他。

「魁首,要出發了嗎?酒兒那丫頭不知道跑哪……」閻五的嗓音比他的人先到,一等到他看到床上的小人兒,馬上張大那被大胡子掩沒的嘴。「酒兒,妳在這里喔?我去柴房找不到妳,還以為妳回去了。」

閻五看著半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棉被,手卻揪著霍競天不放的酒兒,又看了看一臉擔憂的霍競天,他不由得愣住了。

他從來沒見過魁首用這樣的眼神看一個姑娘。

魁首眉頭緊鎖,好像很憂慮,但目光又很溫和,前所未有的溫和。真是奇了!那丫頭喜歡魁首他很清楚,畢竟小女娃心事寫在眼底,沒事一雙水靈靈的眼楮就瞅著魁首直瞧,但是魁首耶……那個對女人向來沒興趣的冷酷男子?

「你來得正好,酒兒病了,你去找個大夫來。」霍競天說著還轉過頭,責備地瞪了她一眼。

酒兒虛弱得不想為自己爭辯,微微翻了個白眼算是回應。

「病了?是不是昨天睡柴房給泠著了?」閻五關心地要擠過去看,卻被霍競天的目光阻擋住。「好吧,我去弄個大夫來。」

閻五一走,霍競天喂她喝了點熱水,然後吩咐小二送點粥跟熱湯過來,這才讓她躺回去睡。

沒多久閻五回來了,一臉的為難。「這兒沒有大夫,我听說附近村子里有一個,本來想騎馬去找的,但據說那個大夫出遠門去了,我看要弄來個大夫是有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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