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艷迷宮 第28頁

放浪的奔射後,他仍沒放開她,只是叩額在她頂上的牆面,虛月兌喘息。

「妳會不會走在路上,突然恍惚想到我們在衣服底下做了什麼?」

小臉錯愕,一片嫣紅。

「我會。」然後要花極大的力氣收束心思,克制自己的手。「我要是再見不到妳,真擔心自己遲早會依公開猥褻罪被捕入獄。」

他會這樣?在大街上?平白無故地就想這些?

愜意的軟軟嬌吟,怔住了她自己。是因為知道他對她的著迷,還是因為他在她易感的女敕弱上挑逗得太高明?

蛇一般失控起伏的嬌軀,隨著他手指的撩撥妖嬈起舞。他貼唇在她耳畔,邊吻邊說這次他會溫柔點、他會慢慢來,結果折騰得她欲火難耐。他先舒緩了自己的急切,才來好整以暇地陪她玩,消磨她的意志力。

他永遠有玩不完的新把戲。

和他在一起,時間感會錯亂。從酣足的疲憊中蘇醒時,總會迷惘︰現在是什麼時候?

她最不喜歡生活失序,和他在一起時卻不在乎;她最不喜歡不干淨,此時此刻的悶熱,汗水淋灕、濃郁,她卻不在乎。

耽溺。

原本優美的住所,被單身漢的意識型態侵略,到處都是無機物質︰書、資料、音響、電線、工作台、運動器材等等。連她現在躺臥的沙發,還是他健臂一掃,將上頭堆積的書塔全揮到地上去,她才有容身之處。

餅後,她嬌佣地靠在沉睡的他臂彎里,習慣性地拿他低緩而陽剛的呼吸聲當催眠曲,傻傻呆望被正午陽光曬得通亮的屋子。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在海外私人的生活領域,好奇得不得了,卻又舍不得離開他的黏膩環擁,只好用眼楮瀏覽。

啊,明明是來做個了斷的,此刻她想的竟是將來得雇個鐘點佣人與否的問題,太沒志氣。但是,再等一等,再讓她沉醉一下下。夢境太美,她不願太快清醒。如果可以的話……

他的手機鈴聲卻打斷了她的幻想。

才不要接。

可是一聲又一聲的,每停歇一陣,又重新擾攘不停,死都不肯進語音信箱留言似的,固執得討人厭。

她怕吵醒他,只好赤身到處尋覓不知被他丟在哪里的手機。結果在沙發旁地上的凌亂書堆里挖掘到,八成是之前安置在扶手邊充電,受到了池魚之殃。

正要幫他切斷來電,愕然發現來電的人是阿道夫。

他曾在法蘭克福機場救過他們,又曾幫助她逃離布達佩斯,飛回台北,她下能掛這個人的電話。

「喂?」

柔美的細語顯然愣住了對方,不太友善地防備狐疑。「潔兒?」

她頓時被現實的冷水潑醒,寒顫想起,自己在這段感情里到底身處什麼立場。

「我是……呂迪琪。君士還在睡,不方便接听電話。」

「他是什麼時候吃的藥?」

藥?「他吃什麼藥?」

對方一陣沉默,不知是在思忖還是在懊惱。「我待會再打給他。」

「等一下!」她急喚,七上八下。「君士身體不舒服嗎?」

「妳問他,會比問我來得清楚。」

「你找他一定是有急事吧。」不然不會如此催魂索命地連環來電。「你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轉達。」

「與其幫我轉達,還不如幫我叫醒他。」

「我不太方便。」聰慧的心思,已在嬌柔的回應中流轉。「即使叫醒了他,他也不會接你的電話。」

「啊。」

她幾乎可以想見對方孤傲的不屑,根本不把這話當回事。「我如果叫醒了他,他滿腦子想的就只有一件事。你如果堅持要在線上等候,完全不介意,那麼我也不介意。」

這個東方女圭女圭!

手機那方又是一陣沉默,是在考慮攤牌,還是在咬牙切齒?萬一他真的回應說他不介意,願意一面听他倆交歡吟哦一面等候,那她該怎麼辦?

會不會被識破她在虛張聲勢?

就在她自己承受不住心虛壓力,打算招供她是開玩笑的而已,對方先她一步招供,形成強猛的一記反擊。

「告訴君士,他的猜測完全正確︰紐約總公司決定請他走人。現在起,妳的君士只能吃自己了。」所以,請他務必好好珍惜這位僅剩的德意志伙伴。

「為什麼?」怎麼可能?以君士的才華和本領,總公司會不要他?

「他家族的政治立場,會妨礙總公司在大中華地區的布局。」商人只想做生意,不想因一枚員工而得罪權貴,自毀錢途。

「怎麼會這樣?」

「這就是市場導向的游戲規則。」追求最大利潤。「倘若他家沒有那麼強烈的政治色彩,只是個死老百姓,反而不會受到這種特別待遇。」

太差勁了。「可是事情太突然,為什麼會現在才考慮到他家的政治背景?」

「透過內部八卦探到的消息是︰君士得罪了有力的高層顧問。就像是在操作避險基金,我也會為了增加絕對報酬而剔除君士這個小小風險。」

至于這個風險有多小或有多大,全看他得罪了對方有多小或有多大。

「這未免夸張。」太可笑。

「誰教他犯小人。」

她不解地怔望被掛斷的電話,一片胡涂。君士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怎會被人這麼無聊地惡意擺道?

驀然回首,發現他不知何時早已醒了,大剌剌地張腿正坐在沙發中央,環胸瞪視她,毫不在乎自己蘇醒的雄偉。

「講完了嗎?」

她尷尬地不知該看哪里。「我是怕吵醒你才幫你接電話……」

卻沒想到這份好意看起來多像在干涉他人隱私。

「那麼現在可以處理正事了?」

什麼正事?他是不是又在氣什麼?感覺氣氛很不好。

她實在……無法適應這種場面。她一絲不掛地就杵在赤果的他跟前,被他看盡糗態,自己卻什麼也不敢看。太張揚,他卻不避諱,還跟她做高度理智的交涉,令她難以招架。

她困窘地知道,他要她,而且刻意讓她明白他有多想要。以火一般的視線灼燒她、脅迫她,逼視到她惶惶不安,燃醒她的渴望。

在她被盯到發燙的同時,他才撂下狠話——

「妳那天在我老家發生了什麼事?」

第十章

討厭君士。

謗本不想跟他說話。

明明是她有話要問他,是他應該跟她說明,是他虧負她許多交代。結果她老遠跑來,兩人先是沒日沒夜地縱欲歡愛,再突然收到他失業了的大炸彈,然後飽受他一連串的質詢攻擊,好像是她欠了他什麼。

她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歡這種強詞奪理的惡劣行徑。

她一不高興,就會不說話。

除非他道歉。

他才不會道歉。他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錯,也不認為有什麼事值得他道歉的,全是她一個人在鬧別扭,莫名其妙地害他跟著日子也不好過。

不過,她特地飛來紐約找他,他很高興。

這幾天,他們一面互相意氣用事,一面甜蜜相伴。原本要厘清的事都被刻意忽略,不想浪費兩人難得相處的分分秒秒。直到分別前的最後一刻,才勉強回到現實。

「為什麼只能待五天?」

「因為是我表弟表妹他們幫我,說要帶我去東京玩、散散心,才順利地掩護我轉往紐約來找你。我得回台北跟他們踫頭了,不然會穿幫。」

「穿幫又怎樣?」

她不語,尷尬地在他悠哉而灼烈的瞪視下,穿上內褲及,雙手卻出奇地笨拙,竟一直扣不好後背的鉤子。

奇怪,怎麼會這樣?

她這一月兌下檢查,才發現的背鉤遭到不明人士的破壞,被扯掉了扣環,氣得她滿臉漲紅。

「你這是干什麼?!」真是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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