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滿難得 第7頁

秧秧愣了愣。奇怪,關於他偷吃她泡芙的事情還沒說完不是嗎?

她轉頭看見明媚一臉的苦相,這讓她的正義感又油然而生。「是啊,我就是要為她出頭,怎樣?」

明媚偷偷地握住她的袖子,緊張地貼著她。「你別說了啦!」

秧秧把她的緊張詮釋成害怕。可憐的女孩,不知被欺壓多久了。

其實明媚害怕楊竟題把她開除,因為在這邊可以學的東西實在不少,再說她對程式真的很有興趣,她還不想離開這里呢!

「你不用怕他,有事情我幫你扛。」秧秧拍拍她的手,轉而面向楊竟題那張譏諷的臉。「你有問題沖著我來,不用找明媚麻煩。」她挺起肩膀,一副豪邁的氣概。

「好,很好。」他的眼眸緊盯著她,那眼神專注得讓她起雞皮疙瘩。「那麼你就來代替她,往後我的三餐兼點心都由你來料理。」他淡淡地宣布。

「我?」秧秧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干麼要幫你張羅吃的?你這家伙這麼難伺候……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有啥義務要幫你弄吃的?」

「我會付你薪水。」他已經厭倦了那種三餐不繼的日子。

他這人超挑剔又超懶。每次總是為了不想吃那些難吃的東西,又不想自己去覓食,就這樣餓著。且偏偏他餓著的時候心情就很不好,脾氣也很不佳,所以不如趁這機會,把這女人留在身邊。

這女人一定很會找吃的,看她圓潤的身材就知道。雖然她完全夠不上他美的標準,不過為了食物,他可以忍受看見這個小胖妹在他眼前出現。

「不是薪水的問題,我有工作,就是幫人家料理三餐的,我不可能吃飯時間跑來伺候你。」秦旅秧下知道他竟會提這種「建議」。

「那正好,你就順便做我的餐,至於點心嘛,我可以忍受你去外面買現成的。」他大老爺寬宏大量地說。

忍受?她不可思議地瞪著他,這人的腦袋結構一定跟別人不同!

「我可不只有這個工作,我還要幫出版社翻譯書,沒空理你。」她試圖推掉這顆燙手山芋。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啊引

「你可以帶過來這邊做,那邊有一張空桌子,電腦給你用。」他說得好像在施舍她似的。

「那我要不要謝主隆恩啊?」她假笑地應。「我拒絕啦!」

他的臉色一凜,旁邊變成看戲的余正袁跟羅明媚又各自退了一步。

「那麼……你明天不用來了。」他轉而對呆愣在一旁的羅明媚說,說完就轉過身去繼續寫程式。

「啊!」羅明媚嘴一癟,眼楮都紅了。

「你不可以這樣!」秧秧跑到他身邊,正對著他冷冷的臉。

他冷冷地笑了兩聲。「我不可以嗎?」他諷刺地勾了勾唇角,手上繼續動著鍵盤。

「你……」她倒抽口氣,伸出那縴細的食指顫抖地指著他的鼻尖。「算你狠!」她氣憤地轉身,一邊說︰「那你要吃啥啦?現在外面已經沒人在賣午餐了!」

「里面有廚房可以用,我要吃一碗什錦面。」他頭也不回地說。

「什錦面?吃死你好了!」她一邊碎碎念著,一邊走進後面的廚房。

留下余正袁跟羅明媚對看。

羅明媚無助地看著他,余正袁不忍心地說︰「沒事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明媚看了楊竟題的背影一眼,這才往外走去。噓,算是逃過一劫了。

「呵呵,欺壓人很樂哦?」余正袁開口笑謔地說。

別人不了解他楊竟題,他可不。他好歹也是楊竟題的碩士班同學,對他有著甚於一般人的認識。他在這狂妄小子的眼中看到了異樣神采,或許他根本還沒發現,自己的行為不同於以往呢!

他是最討厭有女人黏著他的,現在竟然自己弄個女人來,死賴活賴地用這種卑鄙的手段留下人家,要說沒鬼,誰信?!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在欺壓她了?」他依然沒有回頭,語調依舊冷冷的。「你肯定太閑了。濟嶼科技那個案子交了沒?錢收了吧?」

說到這個濟嶼科技的新程式可是他的最佳力作,要不是這案子激起他挑戰自我的興致,他也不會寫得沒日沒夜的,以至於讓那女人有機會把他背到賓館……

「錢總說要加添幾大功能,防火牆也要加一層。」余正袁說。

「防火牆?我寫的程式沒有人能入侵成功,要加防火牆可以,錢照算!」那只錢豬!要不是他最近技癢,豈會隨便接下這案子?

楊竟題回來台灣不過幾個月,只因他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以偷偷溜回台灣,卻讓家人以為他還在美國念那個勞什子的碩士學位。雖然他老早就把論文寫完擱著養蜘蛛網,但他不想回楊家繼承家業,只好一直延遲畢業時間。

偏偏他迷上了程式設計,一頭栽進這個領域里,甚至比那些正統科班出身的還要厲害,於是他早在一年前就開始接案子在做了。這次回來台灣,正巧被余正袁找著一起做工作室,他因為無聊而答應,沒想到生意好成這樣,但他可不願累死自己,否則跟回楊家接掌家族企業有啥兩樣?

余正袁苦笑。「他就是不肯付錢啊!說是我們接下這案子,就應該做到『好』。」猜想楊竟題鐵定會發飆的,沒想到他倒是挺平靜的。

「不肯付錢,又想要額外的服務是吧?」

「是啊!這個錢總是業界有名的,能佔的便宜絕對不錯過。」余正袁也很苦惱,連他這種業務高手都有理講不清了,這回來的一路上,他都在擔心著楊竟題的反應呢!

「好,他要防火牆我就寫給他。」楊竟題轉過來,嘴角的冷笑讓人覺得不祥。

「你真的打算寫給他?」余正袁小心翼翼地問。

「沒錯,你等著看,我下午就給你,你把東西交了,去把錢領回來。支票要即期的,我不接受三個月的票。」他淡漠地說。

「好,了解。」就余正袁對楊竟題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就這樣忍氣吞下去的,但現在馬上要得到答案卻又不可能,那麼只好靜觀其變了。

說到這里,廚房卻傳來一陣尖叫。

「啊——」那叫聲幾乎穿透屋頂。

余正袁跟楊竟題兩人沖進廚房,以為是遇上凶殺案了。

「怎麼回事?」

秦旅秧轉過頭來,手里的鍋鏟指著陽台上的飼養盆。「我剛剛看到烏龜,想說去跟它玩一下,結果……」

楊竟題已經了然了,盡避心中不免難過,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余正袁跑出去看,那飼養盆里的烏龜是楊竟題養的,但是好像很久沒見到那只烏龜了。這一看就知道秦旅秧在尖叫什麼了!

那兒根本沒有烏龜,只有烏龜的尸體——龜殼;也就是說那只烏龜在太陽下活活被曬死了,不知道是沒有喂,還是沒有加水,總之是死透了!「你的烏龜啦,死了耶!」

「我把它放到陽台曬太陽,工作太忙就忘了,等到想起來找了好久也沒看見,沒想到……」

秦旅秧倒抽口氣。「你這烏龜殺手!你有什麼資格罵我害死錦鯉?連這種全世界最好養的動物你都可以養死,還敢笑我沒有常識,你這個殺龜凶手!」

還叫她來洗魚池!把她說成是謀殺動物的冷血人,說得好像她沒去跟那一池的魚賠罪就是千古罪人,可他自己呢?連烏龜也可以養死。

「面好了沒?我餓死了。」他涼涼地轉身往回走。「快一點啊,端到前面給我。」說完就消失了身影。

秦旅秧只能握著鍋鏟,在心里詛咒他一百遍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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