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滿難得 第11頁

她從剛剛開始就翻著那一大本的英文字典,很用力地找著,然後在紙上寫幾個字,接著沒多久就又開始翻字典。

「我在翻譯。」她停下來,像個有耐心地跟吵鬧小朋友解釋的媽媽,只不過眼中的敷衍味道太濃厚了。

丙然,他的眉毛又威脅地一揚。

她偷偷嘆了口氣。「是人家幫我找的工作,幫出版社翻譯稿子,這稿子很急的,月底要翻完。」但我卻花大多時間在伺候你,以至於我進度落後很多!

當然後面的話她是沒種說出口啦!

竟題還是若有似無地瞄她一眼,然後踱到了她身邊的位子上坐下,好巧不巧,她所坐的空位就在他老爺專用的位子旁邊。

「你連這種單字也要查,那要翻到民國幾年?」他看了看她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單字,非常懷疑她的程度。

秧秧心虛地遮住筆記本,可惜太遲了點。「我……只是太久沒用了,我好歹輔系也是修英文的。」只不過她從來不是很優秀的學生就是。

所以現在她嘗到苦果了,怎麼每個單字看起來都似曾相識,但卻無法確定它的意義。照這樣下去,月底翻得完半本就要偷笑了!

「那顯然是台灣的教育出了問題。」他涼涼地調侃。

秧秧怒瞪著他,一臉不服氣又不敢造次的模樣。

他差點笑出來。壓抑下喉嚨深處直要滾出的笑意,他靠過去。

「你干什麼?!」感受到他熾人的體溫,她幾乎驚跳起來。自從那次跟他在魚池近身「肉搏」過一次,她就對兩人的肢體接觸格外敏感。

他看都沒看她一眼,眼楮瞄了眼她筆記本上的字。「這個翻錯了,在這一段不能這樣翻。」

「真的嗎?」她懷疑地看他一眼。

竟題低下眼看著她幾秒,她就趕緊移開雙眼,害怕那眼眸里的奇異神色讓自己不自在。還有,他……靠那麼近干什麼?

「啊!听余大哥說你還是在美國念過碩士的哦!」如果他願意幫忙,那是最好不過了。

「這個、這個,還有那個……」他拿過她的筆在紙上點了幾個字。「都錯了。」說著動手改掉錯誤的地方。

「咦?」想不到他真的在幫她耶!「那這個字怎麼翻?還有這個、這個跟那個……」把握機會,可以省卻很多查字典的時間呢!

「你倒是挺會利用我的哦?」他拿筆敲了敲她的頭頂,倒是真的幫起她來了。

秧秧地看著他的手在紙上寫著、舞動著,她看得發愣了。

她一定被敲得不正常了,不然怎麼會覺得他的手優雅得相當好看,就連他低頭沉思的模樣都很迷人。尤其當他低垂下眼簾,不再齜牙咧嘴或是用那種諷刺的眼神看人的時候,他的雙眼甚至散發出迷人的溫柔情韻。

她揉了揉眼。

錯了,鐵定是她看錯了。她又揉了揉眼,感覺腦門有些熱烘烘的,听不真確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回蕩,她的心房微微地震顫著。

第五章

這幾天余正袁跟羅明媚仿佛看到了世界奇觀一樣,因為辦公室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景觀。

「這個怎麼翻?R-E-P-H……?」

「笨蛋。」他一句笨蛋後面通常會跟著說出答案。

「我有沒有看錯啊?」羅明媚捏了捏余正袁的手臂,不敢相信秦旅秧竟然敢如此「使用」楊竟題。

他就像是秦旅秧的活動字典,一個單字丟出來,一句中文就翻出來,照例前面都要加句「笨蛋」、「呆瓜」之類的稱謂,但是楊竟題畢竟也是一句一句的翻譯出來。

「看到呆了啊?」余正袁這幾天已經看夠了這兩個人的各種演出,算是早免疫了。「我看竟題這回是栽了。」

「余大哥,你的意思是……楊先生喜歡秧秧?」怎麼可能引他一天到晚欺壓她,程度與頻率之高,都讓她開始同情起秧秧來了。

自從秧秧來了以後,老板欺負的對象幾乎專注在她身上,所以她少被吼很多次,因為他幾乎動不動就差遣秧秧去跑腿做事。

「你覺得老板是一個正常的普通男人嗎?」余正袁雙手環胸,難得有這機會跟著學妹一起當三姑六婆,在這里指指點點的。

羅明媚還用力地想了一下。「他不是。」

她必須承認,楊先生除了很優秀以外,還有怪異的處事方式,就拿他會為了偷閑,把一堆上千萬的案子推掉,就可以窺見二一。總之,他不是一個可以用正常狀況揣度的男人。

「笨蛋,你到底翻完這章了沒?我餓了耶!」楊竟題踢了踢旅秧的椅子,讓專心振筆疾書的她,差點因為椅子滑開而跌個狗吃屎。

「哦~~」她皺緊眉頭抗議。「你很粗魯耶!你不是答應我要吃現成的嗎?難道你現在還要我出去買東西煮飯給你吃?」

今天中午楊家的人幾乎都不在,楊女乃女乃也出門了,所以她不用回去煮中飯。踫巧楊竟題今天也「寬宏大量」地允許她不用做菜,答應吃外食。

「等你煮好我也餓昏了。」竟題有時候真的很受不了這女人的腦筋怎麼那麼直,都不會轉彎的嗎?「去巷口的面店吃面啦!」

「那就去啊,干麼鬧我?」不用伺候他,那她就可以翻譯多一點文章,也能快些做完,這樣才不會丟了舜傾姊的臉。「我想趕快把這邊翻完,如果可以,順便幫我買碗面回……」

看著他愈見鐵青的臉色,她的聲音消失了。

「不願意買就算了,你自己吃飽就可以了。」別來吵她弄吃的給他,她就該滿足了。

「看來你很喜歡這些工作哦?」他涼涼地問。

不知怎地,每當他出現這種表情,通常意味著接下來不會有好事,所以她開始感覺背脊冷冷的。

「還好啦!工作嘛,就是要好好把它做好。」她乾笑兩聲,不知道他又要干麼了。

「那好,你就慢慢翻,我不打擾你了。」他把椅子踢進去,人已往外走去。

「等等,楊竟題!」她趕緊站了起來。「你那麼說是什麼意思啦?」干麼威脅人還拐彎抹角?真是個別扭的家伙!

「你說呢?」他停下來,讓緊跟在後的她鼻子筆直撞上他忽然轉過去的胸膛。

「你……」她抬頭看他,開始覺得心跳不大規則,她偷偷往後退了一小步。「你該不會不幫我了吧?」他這本活字典可好用了,她今天早上的進度比過去幾天都要快。

「你不是愛這工到舍不得吃飯了?那我就成全你啊!」他挑了挑眉。

「我哪有不吃飯,我正打算出去吃飯呢!走,快走,不然等一下又沒有細面了。」她趕緊拖著他往外走。

這兩個人喜歡吃的面條不同,旅秧喜歡吃細面,竟題喜歡刀削面。但是老板常會搞錯,把她要的餛飩細面煮成餛飩刀削面,然後把他的牛肉刀削面煮成牛肉細面。旅秧總說「沒關系」,就將錯就錯地把面吃了;而他總是冷著臉說「我要的不是這個」,然後要人家重煮,還給老板很丑的臉色看。

偏偏這家面店是方圓幾里內唯一讓他可以接受口味的店,所以即便他每次都擺一張臭臉,她還是會拖他來這邊吃。

走沒幾分鐘,兩個人就進了面店落坐。

「我今天也來吃刀削面好了,免得老板老是搞錯。」旅秧看了看菜單說。

楊竟題看也不看她一眼。這女人,人家不是老搞錯,是因為她的爛好人做法讓老板總是吃定她,只不過他懶得提醒她罷了。

「你要吃什麼?一樣嗎?」她興致高昂地問了問他。

「好。」說完就雙手環胸坐在那邊,看起來不大有繼續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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