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順路進辦公室拿幾份資料,打算星期一一早就可以直接到客戶那里去,沒想到電梯門在四十七樓打開時,他看到的會是幽微的燈光和……隱隱傳來的啜泣聲。
「什麼人?」他輕聲問著,沒有回應,哭泣的聲音仍持續著。
他走了進去,看見一個身影趴在桌子上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他訝異地瞧著這個哭得如此專心的身影,發現竟是他的得力助手蘇願荷。
「願荷……蘇小姐。」他走近她,發現她實在哭得太專心了。
願荷直到瞿致岡的手搭到她肩膀時,才察覺到他的存在,抬起淚痕斑斑的臉,她先是愣了下,然後開始手忙腳亂的擦起眼淚。
「別慌、別慌!」他自然的拍撫著她的背,難得紳土地掏出手帕給她。
她困窘地接過手帕,努力的擦著臉上的淚水,臉上的妝被淚水這一洗禮,根本只剩殘妝,但卻也因此露出她清麗的面容。
「總裁怎麼會來?」竟然讓你看見了!她的聲音仍然哽咽著。
瞿致岡憐惜地看著她的臉。「我發現一件事耶。」他停了一下,確定吸引了她的注意,才緩緩地道︰「你長得其實不難看,為什麼要畫這種大濃妝?」
他的話果然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因為……這樣看起來比較專業!」因為要接近你這個寡情的人!
「是嗎?」他的表情寫滿了不以為然。「還是為了防堵蒼蠅的糾纏?」他十分好奇那張臉洗淨鉛華後會是何種模樣。
現在仰著看他的願荷臉上有著狼藉的淚痕,但是眼楮在淚水的洗滌過後,完全展現出清麗奪人的光彩來。而那唇,也不知是因為哭泣的關系,還是口紅月兌落的緣故,整個唇色自然又迷人,加上她這樣單純地看著他,讓他有種奇怪的沖動,想要嘗嘗那唇的滋味。
他甩甩頭,甩去那莫名的綺思。
「總裁愛說笑了,我又不是總裁,哪有那麼大魅力?」招來那麼多蝴蝶,弄得滿室蜂聲蝶影!
她的語氣中有難以察覺的苦澀。
今晚她婉拒了家人慶生的建議,獨自留下來加班。在獨處中,她想起自己二十四歲的生日又跟以往一樣寂寞,想起他不知正伴著哪個花蝴蝶在哪個角落纏綿,不禁自憐地哭了起來。
「哦?」他挑了挑眉。「你認為我很有魅力?」
這家伙究竟想要得到什麼答案?難道他連一個「老處女」也不放過?
「那……當然。」她不甘不願地說。
他似乎終于比較滿意了。「你還沒跟我說,你為什麼自己在這里哭?」
因為你的花心讓我傷心?
因為我愛你愛好久了?
「因為……」為什麼?她愣住了,怎麼可以說真話?
「你慢慢說,下了班我們就不是老板跟員工,就只是瞿致岡跟蘇願荷,你可以叫我致岡。」他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握住她的肩膀說;「你之前幫我那麼多忙,我希望可以幫你。」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感覺很沮喪罷了。」她垂下頭,無法承受如此近看他。
「因為你生日?還是因為……寂寞?」他緩緩地問著。
她只好打蛇隨棍上。「是啊……說出來實在有點丟臉,我這把年紀了,都沒有過真正的戀愛,就連……那個也沒有過。」她抬頭觀察一下他。「很丟臉哦?」
是有些可憐,她應該有三十了吧?其實他還滿喜歡她的。
他搖了搖頭。「不會啊,想要談戀愛確實是可遇不可求;但想要上床,找個順眼的人上床,這並不難啊!問題在于你真的想這樣做嗎?」
你當然不難!願荷偷瞪了他一眼。
「我想,你知道的,在生日這天想到這個,有點難堪,可是我……」
「我可以幫你,我認識許多不錯的人,你只要稍微改變裝扮,我想很多男人想抱你。」他真誠又直接地安慰著。
願荷發現瞿致岡是認真的,看來他是真心想幫她的。或許只要不談愛,他倒是很勇于付出。果然她當時的設想是對的,想要得到他的愛,必須以他認為無害的方式開始。
一個靈感就此而生!
「包……包括你嗎?」她靦腆地問,整個臉都紅了起來。
他的表情是嚴肅的。「你是認真的嗎?如果你確定這是你要的,我願意幫你這個忙。」他沉思了一下。「不過我必須警告你,千萬別
愛上我。我可以當你短暫的愛人,但……」
「我知道,我不會想太多的。我……只是想找一個情人,一個有魅力、溫柔的情人,就當是自己的生日禮物,你放心,我不會纏著你,說好了不談感情的。」她說著,壓抑下浮起的淡淡傷感,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那……好吧!就當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過完這個假期,回到辦公室,你還是我的助理秘書,我還是你的老板。」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她接口。
他稱許地點了點頭。「我們走吧!」
「去哪里?」
「去度假啊!你總不會希望我們在這里完成你的第一次吧?」他促狹地問。
她的臉又開始紅了。
願荷以為他會就近找個旅館,或是去他家里完成他的承諾。但是當她搭上國內線飛機,幾個小時後出現在南部海邊的度假別墅內時,她的訝異己無可比擬。
「別緊張。」他握住她的肩膀。
「我沒有。」她看了看四周,發現這個小別墅實在很可愛,面對著一片汪洋大海,木制的門外傳來陣陣海的波浪聲與自由的味道。
「我什麼衣服也沒帶呢!我以為我們不會離開台北。」
按摩著願荷僵硬的肩膀,他讓她放松了許多。「反正這兩天休假,享受生活是我的人生哲學,至于衣服嘛……」他貼近她的耳邊,
氣息吹拂在她身上。「相信我,你不會需要的!」
這話語的暗示力量真是龐大,她整個人竄過了一股熱流,頓時讓她有點腳軟。
「去洗個澡,浴室內的東西都可以隨便用,還是……你希望我一起洗?」他笑謔著問。
她的反應是跳開,然後馬上跑進浴室里。
靠在浴室內的門板上,外面隱約還傳來他大笑的聲音,她閉上了眼,清楚地听到自己心髒的狂跳聲,一聲聲撞擊著胸腔。
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這個她以前就知道,但是如此長時間處在近距離之下,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將會淪陷得更深、更深……
簡單地洗個澡,願荷套上浴室內的浴袍,毛絨絨的感覺讓她有種舒適的愉悅感。
一走出浴室,就見到瞿致岡已經洗過澡,頭發半濕、穿著浴袍坐在門邊的躺椅上,享受著海風的涼意。
「我洗好了。」她清清喉嚨。
致岡回頭看她,洗去所有偽裝之後,她的清麗完全浮現在他眼前。不知怎地,他感覺她的臉有些熟悉。
不過他並未深究,輕佻地吹了個口哨,向她伸出手。
願荷走向他,將手放入他的大掌內,他一個使力,她立即跌入了他敞開的懷抱中。
「我還以為這跟我帶回來的是不同人呢!你何必偽裝成那副模樣呢?如果你以真面目示人,根本就不愁找不到情人。」他懷抱著柔軟的身子,讓她貼靠著坐在他一邊的大腿上。
「你……後悔了?不想幫我了?」她迎視著他的目光。
她的眼神變得迷蒙起來,微啟的唇透著性感的味道,她俯身吻上他的嘴角,手也不曾移開,就在他大掌的覆蓋下緩緩地移動著,‘用一種古老的節奏,一個女人取悅男人的節奏。
兩個整天的纏綿,讓彼此的關系有了很大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