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他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包在手心。「我可以處理。」
鐘緹在他無怨無悔的眼神中紅了眼。
「你這樣……教我怎麼跟你生氣?」
「可是又不甘心放過我,對不對?」他笑著說。「那我有個提議。」
「什麼?」她嬌聲問著,臉有些紅。
「嫁給我,把我所有財產變成你的,包括我自己。」他溫柔地看著她。
這回她的臉真的紅了。「看在你很有錢的分上,我可以考慮勉強接受你。」
月月月
「李偶泱,你這個騙子!」
一個清脆的咆哮聲從新娘休息室傳來,另外一個聲音哈哈大笑著。
「我哪有騙你?」
「還說沒有?你騙我跟雷御回去,結果……」
鐘緹說不下去了,索性改以眼神狠狠地瞪著她。滿臉的暴戾神色與一身美麗的白紗不符。
「結果自己就心軟了,傻傻地答應嫁給他啦!?又不是我叫你投降的!」偶泱說著風涼話。
「你不知道,雷御他……他竟然打我!」鐘緹困窘地說。
「打你?為什麼呢?」偶泱的好奇心又來了。這些日子雷御可是把鐘緹捧在手心疼著,怎可能打她?「他說因為我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所以打我。」
「這樣說也是對的啦!害我們那麼擔心,死了好多細胞,的確該打!」偶泱點頭稱是。
「喂!你是站哪一邊的?!」鐘緹生氣地問。
「我是公平的旁觀者哦!你這樣做確實太任性了,不管怎樣都不該尋死……」
「命是我的,我不想活也不行嗎?」
「不行!你以為只有你—個人受苦嗎?你死了看不見、听不到,我們傷心難過你可會知道?!說這種沒良心的話,哈,老大打得好!」鐘緹被罵得氣勢整個矮半截。
「好啦!你就乖乖當你的新娘,所有馳盛集團的員工都來看未來的老板娘有多美,你可要當個美麗的新娘。」
「偶泱……」
鐘緹的目光柔和了起來。
「嗯?」
「感覺好像夢一樣哦!這個夢實在作得太久、太久,十年了……認識阿御都已經十年了……」
除了開心之外,鐘緹也有些感傷,回首這十年的歲月,有愛有恨,交織在她與他之間。這十年,有快樂、有悲傷,不只影響著他們兩人,還影響到周遭的親朋好友。
雷御這些日子的確改變了不少,就連跟周禹蘭間的母子關系也好上許多。仿佛母子間那層無形的隔閡,已經借著病房外母子的交心而消失了。
「至少結局是好的,你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偶泱說。
鐘緹不安地站了起來,拖著一身白紗,在房內踱著方步。
「偶泱,客人……都來了嗎?」
「應該差不多了!你太緊張了吧,反正時間到、音樂一響,你就去結婚,何必緊張。像我,結婚那天還在聖壇前跟老公聊天,把那個神父氣死了。」
想到那個白發皤皤的老神父差點氣絕的模樣,偶泱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來。幸好沒把他氣死,不然今天就沒有人來主持婚禮了。
「不是啦!」鐘緹略顯激動地說。「我是說,剛剛雷媽媽去等一個重要親友,不知道來了沒。」
「什麼重要親友啊?她那邊不就是雷媽媽,和雷媽媽後來嫁的那個叔叔嗎?還有什麼親友?」偶泱滿臉不解。
「哎喲,不是啦!」鐘緹急了起來。「你去幫我瞧瞧,只要問雷媽媽人來了沒,說是我問的,她就知道啦!」鐘緹推著偶泱出去。
偶泱邊走還邊抱怨。「我看有鬼,你們這對未來的婆媳,好像在共謀什麼似的,你老實說……」
「你先去問了再說,今天我是新娘,我最大。」鐘緹不得不露出專制的一面。
偶泱翻翻白眼。「騙人家沒當過新娘啊!」
不過她念歸念,還是找人去了。
鐘緹一顆心開始緊張了起來。她跟雷媽媽邀了這個人來,會不會把雷御惹火啊?答案是肯定的。
鐘緹比誰都清楚,這也就是為什麼她在此惴惴不安的原因。
餅沒多久,周禹蘭的身影終于出現了。
「雷媽媽,人來了沒?」鐘緹一把扯住周禹蘭的袖子。
周禹蘭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該改口啦!應該叫我媽才對。」
「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他……來了嗎?」鐘緹擰著眉問。
周禹蘭回視她的眼神其實也帶著緊張。「來了,我已經安置好他了。」
「你說,會不會被雷御看到啊?如果婚禮前就被看到,阿御說不定會當場發火把人攆走。」鐘緹想起雷御個性中火爆的那一面。
一般人都以為他溫文儒雅,天知道他一爆發起來,連山頂洞人都比他文明。
尤其她們倆邀來的這個人,雷御根本當著人家的面,毫無教養地咆哮過多次。他今天會看在她的分上,忍一忍嗎?「先不要讓他看到嘛!我已經請志堅好好陪著他,不要他出來亂晃,他剛剛一直要過來找你,是志堅硬勸他不要過來的。」周禹蘭說。
「真拿他沒辦法!」鐘緹了解地搖搖頭。
自從她受傷後,雷御簡直把他性格中未曾出現的黏人個性一次展現,讓她一直嫌他羅唆。他會想殺過來找她,也是預料中事。
「媽,你去招呼客人好了。阿御就交給我了。」
鐘緹眼珠子一轉,馬上從手提包中找出手機,直接撥了出去。
「老公,听說你想過來找我啊?……不不!人家說結婚前不能見新娘的,否則會不幸福呢!但我知道你會想我,所以我就陪你聊天啊……」
鐘緹邊跟電話那頭的雷御聊了起來,一邊頑皮地跟周禹蘭眨眨眼,示意她沒有問題。
周禹蘭笑了,這兩個人真是絕配。她悄悄地退出新娘休息室。
月月月
隨著悠揚的旋律響遠,一對新人終于站到聖壇前了。
迂回了十年,終于要彼此相屬了。
「雷御,你願意娶鐘緹小姐為妻,終其一生愛她,無論富貴榮華、貧窮落魄,不棄不離嗎?」一頭白發的神職人員開始按照婚禮的程序進行。
雷御深情地看了鐘緹一眼。
「我願意。」
「那麼,鐘緹小姐,你願意嫁給雷御先生為妻嗎?」神父繼續問。
鐘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雷御原本深情款款的眼神出現輕微的指責,不過與其說是指責,不如說是無奈的警告。
這個女人根本已經完全爬到他頭上去了。
「志堅哥每次都抱怨說神父重女輕男,我看是真的。你看他只要你不棄不離,可沒要我不棄不離哦!」鐘緹淘氣地吐吐舌頭。
「你再不回答,下次他可沒機會再‘重女輕男’了。」
雷御輕瞟了一旁已經快白吐白沫的神父,寄予無限的同情。
難道現在流行在聖壇前聊天嗎?為什麼最近老是遇到這種新郎新娘?老神父無奈地想著。
「等等,我還沒答應要嫁。」鐘緹轉頭跟神父說了,然後又轉回來面對雷御。
「你要答應我,如果我再做什麼惹你生氣的事,你不準跟我生氣,一定要原諒我哦!」
「不準跟你生氣?你是說如果你又把自己的安全置之不顧,我也不能生氣?」他眯起眼。
「不是這種啦!你這人心機很重哦!」鐘緹說。「我答應你不會再把自己的安全置之不理,但是你也不可以對我生氣,而且還是氣很久的那種。」
「你就這麼確定你會惹我生氣?」雷御沒轍地看著她。
鐘緹一臉可憐地說︰「人家笨嘛!我先請免死金牌不行嗎?不然我會常常擔心惹你生氣,那我的胃就會痛,然後就死翹翹……」
「不準你說死!」雷御惡狠狠地瞪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