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醫千金(下) 第2頁

「行嗎?」她思索著那味道要配什麼內餡,要做成餅還是做成糕。

「我娘子有什麼不行的?走走走,咱們去試試。」

「你根本就是想吃吧!」這吃貨!

「我當然要吃,不然干麼跟你提議?況且,你試做時不找我試味,怎麼知道如何改善?」尹安羲說得理直氣壯,逼出她忍遏不住的笑聲。

一路上,直到小廚房,笑聲不斷,教小廚房里的丫鬟嬤嬤都忍不住探出頭。

許嬤嬤欣慰地抽出手絹拭著眼角,心想,太好了,這兩人終于有點夫妻樣了。

一如往常,尹安羲天一亮就晃到廚房去,遠遠的就聞到各種香味,教他不由得笑眯了眼。

唉呀,敢情是娘子要給他驚喜,要不今日小廚房的香味怎會突地濃厚。照這味道聞來,少說也有七八樣,他帶著笑意加快腳步朝小廚房而去,卻見洪臨竟出現在小廚房的門口。

這可見鬼了,這家伙不是說聞糕餅味聞到很想吐,從不願意靠近小廚房,如今天未大亮就晃到這兒來……敢情是來跟他搶的?

「好了嗎?如果好了……」

「洪臨。」

「哇!」洪臨嚇得險些將擱了一竹篩子的糕餅給甩落地,回頭看著尹安羲,沒好氣地道︰「二爺,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走路時有點聲音行不行,你老是走到我身旁才出聲,都沒想過人嚇人會嚇死人嗎?如果把我給嚇死了,你上哪再去聘個隨從,我說的話,你就算不愛听也得斟酌點听……」

「閉嘴。」尹安羲往他眉頭一彈。

洪臨當下痛得彎下了腰,要不是雙手還抓著竹篩,他還真想看看他的頭破了沒有,好疼啊……無聲哀哀叫著,瞥見黑影逼近,洪臨二話不說地往後退,硬是讓尹安羲的手給撲了空。

「這是在干麼?」尹安羲笑眯眼問。

苞他說話沒大沒小,沒個主從之分又是個話癆鬼,這些他都可以不計較,但要是搶他糕餅,天皇老子也別想活!

洪臨張了張嘴,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時——

「洪臨,你在跟誰說話?里頭正忙著……」

素娘一走出門外,見是尹安羲,眸色一轉,隨即擺起笑臉,道︰「二爺今兒個起得真早。」

「洪臨,回答。」尹安羲笑臉依舊地問,將素娘晾在一旁。

洪臨一臉委屈地看向素娘,只見素娘水眸一瞠,他更是委屈得無以復加。

又不關他的事,他只是來幫忙的……

「二爺,是這樣的,咱們茶食館的廚房出了點問題,所以就借了這兒做糕點,二爺應該不介意才是。」素娘心思動得快,隨即想出了說詞。

「那不是你會做的糕點,味道不對。」尹安羲看著她,神情有些譏諷,還有些嫌棄。「要撒謊,就要先想清楚。」

素娘嘴角抽了抽,暗罵他精得像鬼,竟光聞味道就能分辨出是二夫人所做的糕點,可偏偏二夫人回房拿藥材,他卻趁這個空跑過來……唉,看來二夫人是注定沒法攢私房錢了。既然瞞不了,她干脆把柳芫的盤算說出來。

「這可不是我跟二夫人建言的,是她自個兒這般打算的。」解釋完,不忘將自己撇得一干二淨,省得二爺秋後算帳。

尹安羲听完,微揚起濃眉,像在思索什麼。「嗯……那就先這麼著吧。」

「真的可以?」二爺是這般好說話的人嗎?

「不過,每種糕餅都留一個給我。」

「這個……」素娘面有難色,思來想去還是答應了,省得主子待會反悔不放人,她損失更多。

尹安羲拿著食盒就走了,走到園子里的假山壁里大快朵頤,邊吃邊想,等到將食盒里的糕點全都嗑光之後,才又往尹家的大門方向走去。

「洪總管。」遠遠的,他就瞧見洪臨的爹洪亮正在門邊不知道和小廝交代什麼。

這一喚聲,洪亮回頭望來,圓滾的身形飛快地來到他的面前。「二爺有吩咐?」問著,淚水已經在眸底打轉。

喔喔,二爺……打從二爺失憶之後,一直鮮少與他在來,有時見了面別說招呼了,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如今二爺喚他了……

「洪總管,眼楮要是不好,就去找大夫。」尹安羲無奈地嘆著氣,只能說這對父子都是一個樣。「家里的帳房在哪里?」

洪亮聞言,差點老淚縱橫。多可悲啊,二爺竟連家里的帳房在哪都不知道,真是教人不勝唏噓。

「你如果不打算說,那就算了。」大不了他慢慢找,省得看個老人家哭哭啼啼的模樣,就說了,這對父子真的讓人頭疼。

見尹安羲真轉身要走,他趕忙道︰「二爺,我帶你過去吧。」

尹安羲瞥他一眼,勉為其難地忍下不耐跟著他走。

第九章  想方設法攢銀子(2)

帳房就位在南屋最西邊的角落里,眼看著就快要到了,洪亮才問︰「二爺找周帳房是有什麼事?」

「嗯,有事問問罷了。」他漫不經心地應著。

洪亮見狀也就不多問,領著他進入帳房後,就見周帳房正在案前撥著算盤。

「老周。」洪亮喊了聲。

周帳房噙笑回頭,一見他身後的尹安羲,笑臉瞬間凝結。

「二爺有事要問你。」

「二爺。」周帳房戰戰兢兢地起身。

「這個月的月例呢?」尹安羲也不羅唆,開門見山地問。

這一問教洪亮瞪大眼,頓了下,隨即看向周帳房,看見他一張老臉蒼白如紙,便知其中一定有鬼。

「說呀,老周。」洪亮催促著。「你該不會吞了二房的月例吧?」

「怎麼可能?我就算跟老天借膽也不敢!」周帳房趕忙喊冤,只差那麼一點雙膝就要跪下了。「這不關我的事,是……是三爺說,二房的月例暫時不發。」

「那麼,何時要發?」趕在洪亮開口之前,尹安羲淡聲問。

「這……二爺得去問三爺才成。」周帳房垂著老臉說。

「簡直是豈有此理!三爺憑什麼扣住二房的月例?這掌管月例的是老夫人,三爺是不能插手這事的,我去找老夫人問清楚。」

眼見洪亮轉頭就要走,尹安羲懶懶地揪住他的衣角。

「洪總管,不用問了。」尹安羲真的想嘆氣了。

說真的,他實在不太明白他們這對洪姓父子怎能在尹府里賴活這麼久,卻壓根沒發現老夫人才是真正的狠角色?真是太匪夷所思了,奇葩呢。

「二爺,這事怎能不問,難不成要眼睜睜讓三爺給欺壓著?」

尹安羲垂著長睫,忖了下,笑意越發的濃。「洪亮,走了。」

「二爺難道就這樣算了?」洪亮追問著。

走到帳房外頭,尹安羲回頭笑得洪亮心頭不自覺發顫,听他開口道︰「我呢,一直都挺安分的,怎麼欺我,我都覺得無妨,可如今讓我的娘子為了月例發愁,這事可就怎麼也說不過去了。」

他所識得的柳芫不會無緣無故寄賣糕點,這意味著她缺銀兩使,卻又不敢動用體己,想來想去,他只能推想和月例有關,沒想到還真是如此。

尹家三爺真是好闊綽的做法,扣人月例,這般小心眼的舉措教他都想笑了,但笑歸笑,他不能讓娘子日子難捱。

「所以二爺認為——」洪亮是絕對站在他這一邊的,隨時準備兩肋插刀。  「喏,洪亮,幫我個忙吧。」

「二爺盡避吩咐。」洪亮拍著胸脯喊道。

尹安羲微魅起黑眸,笑意越發的濃,眸色顯得邪而攝人,像是蟄伏在夜色里的魅,如今被迫走出黑暗。

三夫人的寢房里一丁點聲響皆無,只因柳芫正在給薛氏診脈。

就見柳芫的縴指在薛氏的腕上輕壓點按,診了好一會後,才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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