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她擠出微笑。
「有,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還是……」
「沒事,我只是有點累。」
「真的?」看她強顏歡笑,小花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妳今天中午吃什麼?」
午休時間,為免凰穎再抓著她問,所以時間一到,她立刻就溜了,如今想來,這麼做真是大錯特錯,她應該全程陪著她,以免她到哪家餐廳用餐,不小心看到新聞。
「我到超商買了便當。」
「是喔。」小花稍稍放心了。
雖然紙包不住火,可這麼殘忍的事,瞞得了一時是一時。
祝凰穎直睇著她,打從內心感激她。「謝謝妳,小花。」
「謝我什麼?」
「謝謝妳關心我。」
以往,她的世界總是以令忍為中心,讓她沒有多余時間去看看周遭,其實有很多關心她的人。
她不能讓關心她的人擔心她,所以,她會振作的,就算再難受,她也要撐到回家,再慢慢思量。
※※※
輕妍館總公司,一到下班時間,員工魚貫離去。
很難得的,于令忍今天總算得了空,快速整理桌面,準備離去。
「欸,你要走了?」陸以庸一進門,見他正闔上公文包,不禁一愣。
「要不然?」
「又要去筱原悠那邊?」他皺起眉。
「去那邊讓媒體堵嗎?」于令忍哼笑著︰「不用了,效果已經達到了。」
「真的只是效果?」雙手壓在桌面上,陸以庸臉色難得凝重。
于令忍微揚起眉。「不然呢?」
「喂,那幾張照片,真的只是做做樣子?」
「廢話,要不是知道有狗仔,我干麼牽她的手?」說著,他下意識搓著掌心。
陸以庸重重地嘆了口氣。「不管怎樣都好,但可不可以到此為止就好?我真的很擔心凰穎會崩潰。」
「你听到了什麼?」他攢起眉。
「上星期五,我從福隆酒店跟她一道離開時,她的臉色很落寞,卻又強撐著笑……」陸以庸握拳輕敲著額。「她要是哭了,我還覺得好受點,可她乖巧得連抗議都不會,真的讓人看了很難受。」
很心疼、很不舍,然後……很想扁罪魁禍首。
尤其在看到今天的新聞之後,他的拳頭就一直很癢,很想找個人止癢。
「是嗎?」
「你都沒發現?」他真的想揍人了。
雖然是因為令忍的關系,他和凰穎才會有交集,但沖著對方總是甜甜地喊他一聲「陸學長」,他也是真心疼愛這個乖巧的小學妹。
看她為令忍委曲求全到這種地步,說真的,他開始為她不值了。
「我已經三天沒回去了。」他垂眼說著,感覺有一陣風刮到面前,他下意識閃躲,卻還是被擊中下巴,不禁低吼著,「陸以庸,你搞什麼鬼?!」
「于令忍!你混蛋,早跟你說過要適可而止,又不是沒本事,為什麼老是要搞這些爛戲碼!你模著良心說,你真的跟筱原悠什麼關系都沒有?!」
「你以為我對每個女人都能發情!」于令忍惱火瞪去。「我三天都住在飯店,個人房,沒有跟她住在一塊,那是幌子,你不知道是不是?!包何況,游戲就到昨天為止,你以為我真能忍受再作戲下去?你以為我被騷擾得很爽!」
雖說是作戲,但卻是有史以來尺度最寬的一次,光是牽手,就不知道讓他冒了幾次雞皮疙瘩,惡心透頂!
「不爽就別作戲,憑真本事爭取合作!」
「我沒有憑真本事嗎?我為了和筱原屋合作,從幾年前就開始放長線,甚至積極得到朵爾泉,你以為是為什麼?!那是因為筱原屋也鎖定了朵爾泉,而我能夠拿得到,一定會引起筱原屋的注目,以至于我今天才有籌碼可以跟她談判,要不然你以為光只是一出戲,她就會答應跟輕妍館合作?!」他吼著。「陸以庸,你是腦袋生銹了是不是?找個時間去洗一洗!」
天下才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青睞,就要付出努力,否則光憑一些爛把戲穿針引線,又能得到什麼實質工的幫助?
他的眼光放得很遠,布局放得很寬,就只等著時機到來,一舉攻城略地。
陸以庸一怔,旋即想起他以往雖然緋聞不斷,但要是他完全依賴緋聞炒作,沒有實力、沒有準備,恐怕緋聞一散,世人便將輕妍館遺忘,更別奢望得到那些人脈的支持。
「但也該適可而止啊。」他依舊不為這一拳道歉。
「就跟你說游戲結束了,你耳背啊?」于令忍悻悻然地瞪著他。「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三天不回家?」你以為我舍得放凰穎一個人在家?我跟她好不容易……」
「嗯?」听出什麼端倪,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樣。
「不關你的事,我要回家了。」擔憂她看到緋聞後會產生誤解,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家。
「是回家?」
「廢話!」于令忍白他一眼,走過他身旁,像是想到什麼,又回頭問他。「這時候有什麼花是香的?」
「嗄?」
「算了,白問的。」他怎麼會問一個大老粗這種問題?
※※※
于令忍回到家,玄關一片漆黑,也不見客廳迤邐的燈光,教他不禁心頭一震,惶惶不安地轉過玄關。
「凰穎,我回來了。」他喊著,開了客廳的燈。
頓時光線燦亮,卻不見她的蹤影,更沒有迎接他的飯菜香,倒是外頭傳來她的聲響,「令忍,你回來了……對不起,我忘了做飯。」
他看向露台,瞧她正從椅子上坐起,將手上的東西往茶幾一放,朝她走去。
「怎麼了?」審視她蒼白的臉,他探手輕撫著,卻見她別開了臉,心里便有了底。「妳看見新聞了?」
「……嗯。」她垂著臉。
不管怎麼告訴自己,她就是很在意,心像是被什麼給箝制住,讓她痛得什麼也無法再想,就怕逼瘋了自己。
「那都不是真的。」他說著,小心翼翼地注意她的表情。
「我知道。」
「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跟她發生關系,要是我說了謊,就不得好死。」
祝凰穎猛地抬眼。「不要亂發誓啦!」她低罵著。
「我沒做,怕什麼?」
她瞪著他,抿了抿唇。「……可是,你牽了她的手。」
「那真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挑戰。」知道她在意的不過是件小事,讓他松了口氣。「直到現在回想,我還忍不住想洗手。」
她狐疑地看著他。「真的?」
「反正游戲已經結束,我現在可以告訴妳,那是我跟筱原悠之間的協議。」他牽著她的手走到客廳里。
「協議?」
「其實早點告訴妳也無所謂,可是那時候我們之間氣氛正融洽,我怕說了,會引起妳不必要的誤解。」他拉著她到沙發坐下。「而且我也沒料到這場戲會演這麼久,本來我以為很快就會落幕的。」
祝凰穎偏著頭,等著他的下文。
「其實,我和筱原悠初見面時,她對我份外積極,讓我覺得古怪,所以我就開始懷疑,她和一同前來的營銷副理平野慎之間有問題。」他省略了她的騷擾不說。「如我所料,他們兩個是青梅竹馬,曾經兩情相悅,可不知道為什麼?平野慎突然保持距離,讓筱原悠很不爽,所以想利用我刺激他。
「嗄?」她一愣,想起在福隆酒店時,他的不自然,原來……是這樣的。
「而我們之間的協議就到昨天為止,因為新聞內容應該夠平野慎抓狂了,二來也達到宣傳的目的。」說著,他拿起擱在茶幾上的花束。「最重要的是,今天我一定要為妳空下來。」
「你送我……茶花?」她怔愣地看著他手中的花束。「哪有人把茶花綁成花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