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跟你說,我明天要上班,你想留在這就留在這,我現在一定要回家睡覺,你要是敢不讓我回去,我寧願自動辭職,也不要再任你擺布!」
木勛傲深深地凝視著她,許久,季憐芙被看得渾身發毛,才想開口問他在看什麼時,他卻早她一步開口了︰
「你回去吧!早上照平常時間到我家載我。」
「你要留在這?」
「對,我要再照顧小水一下才走。」
「哦!隨你。」他不回家她還落得輕松,等下車子可以直接開回家,不用再繞到他那里去,多好啊!
她真恨不得能立刻鑽進自己的被窩里,享受那溫暖的感覺了。
耶耶耶!
望著她歸心似箭的背影,木勛傲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寵溺的微笑。
林小水眼尖的捕捉到他唇邊的那抹笑容,原本水汪汪的眸子瞬間竟布滿了妒意,一張俏生生的小臉也浮上了令人生懼的陰鷙。
她從小就喜歡著木勛傲,好不容易他一顆心全在她身上,關心她勝過一切,她有自信再不久她就能完全把他變為她的,因此她說什麼也不容許半途有人出來破壞她的計畫。
木勛傲只能是她的,絕不能被別的女人搶走!
第五章
「什麼!?」季憐芙差點被剛進口的飯哽住喉嚨,「你說她是你干妹妹!?」
她已經很習慣晚上六點就去找木勛傲報到,然後在他公司等他加完班,再一塊去吃晚餐的日子了,餐餐大魚大肉,幸福得不得了。
唯有在這段時間,兩人才能和平相處,木勛傲也才比較像個正常人,不會動不動就惹她生氣,讓她氣得牙癢癢的,恨不得能把他大卸八塊,然後丟進海里去喂魚,以泄心頭之恨!
「對。」
「拜托,你都幾歲了,還學人家年輕人認什麼干哥哥、干妹妹的?」真是好笑到不行耶!
她真的好難把他和年輕人會做的事劃上等號,「干哥哥」三字冠在他頭上,就好比猴子穿衣服一般,是如此的不搭又好笑。
「以前認的。」他淡淡的解釋。
「哦!」她揚了揚秀眉,「你喜歡她?」
黑眸中帶著疑問,「你怎會這麼問?」
「本來就是了,人家會認干哥哥或干妹妹,都是兩人之間有曖昧關系才會這麼做的,不然大家做朋友就好,為什麼要更進一步,認成沒血緣關系的親戚呀?」
這早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有年輕過的人都曉得。
「別人的心態或許真如你所講的這樣,但我不是,我純粹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是嗎?那她呢?」
「小水?」
「對呀!你對她沒有男女間的感情,那她呢?她對你也沒有嗎?」
「如果她喜歡我,她不會交男朋友。」他從來就不認為林小水會喜歡他。
「那可說不一定,感情這種事很微妙的,她可以交男朋友,但心底真正喜歡的人卻是你呀!」
很多人不都是如此嗎?喜歡的人得不到,只好轉移目標,不過心中仍然還是喜歡著對方。
「你愈說愈離譜了。」對于季憐芙的論調,木勛傲只感到嗤之以鼻,完全不予采納。
「哪有,我是說真的耶!這是事實,一點都不離譜。」
「好了好了,吃飯,我不想再和你討論這個會影響消化的話題。」
「嘿!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也會逃避問題呀!呵呵呵!」
他白了她一眼,「我不是逃避,只是不想討論這種既沒營養,又沒意義的話題。」
「會影響消化、沒營養、沒意義……」季憐芙扳著手指數著他對「干妹妹」這個話題所下的定論,「你是這麼看待你認林小水為干妹妹的這個舉動?」
木勛傲顯然有些被她惹惱,「你為什麼這麼執著在這個話題上?我不以為它有什麼值得深入研究的價值。」
「那你說,為什麼它沒有研究價值?你知不知道當人家女朋友的人,最忌諱男朋友有親密的女的朋友?要是以後我的男朋友有干妹妹之類的人物,我一定和他翻臉。」
吧妹妹根本就是情人的候補嘛!哪個女生能容忍有候補的存在?
有了候補,就代表自己是個可有可無的對象,這樣的愛情誰還能談得下去?
情人理所當然都希望自己在對方心中是第一名,是無可取代的,所以當有現成的替代品在後頭虎視眈眈時,誰的心胸可以寬大到完全不介意?誰又那麼有自信自己不會被取代?
一段愛情若有著不安的因素存在其中,怎麼指望它能長長久久下去?
他不屑地扯著嘴角,輕哼一聲,「幼稚。」
「我是幼稚啦!不過你可以去問其他女人,看她們對‘干妹妹’這號人物的存在,有著什麼樣的想法。我可以跟你打包票,十個女人里面,一定有九點九個會跟你說──極度討厭。」
「女人……真的都這麼想?」看季憐芙說得煞有其事,木勛傲不禁皺起眉宇,半信半疑地問著。
「只有零點一個不會這麼想,其他的肯定都會。」
「由此可見,你們女人多會自尋煩惱。」
「干妹妹」顧名思義,就已經是妹妹了,哪還會摻雜什麼其他想法?這本該是簡簡單單的關系,真搞不懂女人為何要把它復雜化!
「那是什麼話!你以為女人都吃飽沒事做,那麼喜歡找煩惱啊?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為你們這些男人!你們要是不認什麼干妹妹的話,女人干嘛這麼煩惱?」她立刻反駁了回去。
「……」
季憐芙的聰明慧黠讓他很欣賞,以至于他對她有一份很特別的感覺在心底不斷發酵,然而,有時她的伶牙俐齒卻也讓他招架不住,教他忍不住想堵住她的嘴巴!
真是一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說來說去,你還是堅持自己的論點是對的?」
她手肘抵著桌面,雙手托住下巴,笑咪咪地與他平視,學他說話︰
「說來說去,你也是堅持自己的論點是對的?」
聞言,木勛傲愣了一下,接著再也克制不住地爆笑出聲。
她一臉困惑地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會這麼開心。
「你干嘛?突然哪條筋失常了?」
「我只是覺得你很好笑。」
她指著自己,表情從困惑轉換成難以置信。
「我好笑!?我活到這麼大,從沒人說過我好笑耶!你給我講清楚說明白,否則我會當你是在侮辱我。」
「這要怎麼解釋?就忽然覺得你讓我很開心,我就笑了,這絕不是在侮辱你,你不要想太多。」
「那我是不是該說,很高興我能讓你感到開心,這真是我的榮幸?」她撇著紅唇,沒好氣地說。
「或許。」
「你的頭啦!」輕哼一聲,她懶得再搭理他,任由他繼續笑下去。
瞪瞪瞪……努力用力的給他瞪瞪瞪……最好瞪到他身上會出現窟窿為止。
木勛傲好笑地睇著她,「你為什麼一直瞪我?」
「你會痛嗎?」她答非所問。
他愣了愣,「痛?」
低頭看看自己全身,他又沒有哪里受傷或生病的,她怎會突然問他這麼奇怪的問題?
「你只要回答我,會還是不會。」
「不會。」簡潔有力。
「不會痛就好了,你干嘛管我為什麼要一直瞪你!」她還是用很怨恨,很憤慨的眼神拚命的瞪他。
一想到她怎麼瞪他,他都不痛不癢,她就更氣,接著又瞪得更厲害了。
「真是無聊。」
「哼!」再一次三更半夜挖她起床,叫她載他去林小水家探望她,她相信這種事不管發生在誰身上,大家一定會和她有同樣的反應,就是──恨不得宰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