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答應又怎樣?」他實在很無聊,故意威嚇她,果然她一下子就哭了。
「我什麼都願意做,求您不要把我賣掉……」過去的惡夢再次浮現,她沒有安全感也沒有歸屬感,如果主人不讓她留下,她會像浮萍一樣漂來漂去,最後枯萎在一個無人發現的角落。
瞧她淚眼汪汪的,他像個幼稚的小男孩,再次出言恐嚇。「再哭我就把妳賣掉!」
「對不起……」她用雙手抹去淚水,卻總有不听話的淚水滑落,她再怎麼擦都來不及。
他暗罵自己心眼太壞,欺負一個弱女子有何意義?當她強忍哽咽卻忍不住淚滴,他根本就不覺得快樂。于是他抽起面紙擦過她的臉龐,看她那似有千言萬語的雙眼,忽然領會到周逸峰的感受,確實,這女孩完全沒上妝,卻有一種純真的美,讓人無法轉移視線。
「當真什麼都願意做?」
「嗯。」她用力點頭,再三保證。
「今天晚上十二點,到我房間來。」這完全是出自主人婬威,他瞧不起自己,卻更壓抑不了自己。
「啊?」
「妳听得很清楚,今晚十二點,妳一個人來找我。」
「是……」她顫抖起來,僵硬地轉過身,走出主人的臥房,等她再次踏進的時候,也就是她獻出自己的時候。
午夜時分,蘇婉綾從自己的房間走出,躡手躡腳地經過昏暗的長廊,來到主人的房門前,盡避內心忐忑,她明白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誰手中,不管主人要她做什麼,她都得乖乖听話。
就在她伸手準備敲門時,一個黑色身影忽然從旁邊閃出,她嚇了一大跳,仔細一瞧,原來是盧大哥。
「這麼晚了,妳有什麼事?」盧映竹就住在主人的隔壁房間,以便就近保護,當他听到走廊上的腳步聲靠近,而且停在主人的房門前,自然要出來探查,卻萬萬沒想到會是蘇婉綾。
「是韓先生……叫我來的。」她低下頭,從腳底開始發熱,這麼一說,盧大哥應該明白了吧?
「真的?」盧映竹並不是小孩,當然明白其中道理,但為了審慎起見,他還是敲了主人的房門。「韓先生,請問您要見蘇小姐嗎?」
穿著黑色睡袍的韓宇打開房門,神情冷靜,只說了句︰「讓她進來。」
在這個家,他是主人,他要誰做什麼都行,不必對旁人交代,即使是在這樣該死的情況。
「是。」盧映竹的手在發抖,他很清楚,門前門後就是故事的轉折點,從今以後,蘇婉綾就是韓宇的女人了,不知道會受寵多久,只能看她的造化。直到此刻他才發覺,自己對這女孩除了保護欲,還有一種莫名的佔有欲,居然想抓起她的手奔出大門,逃到天涯海角,哪里都好,就是不要讓她走進這扇門。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他內心卻掙扎不斷,最後仍是咬牙說︰「妳進去吧!」
「謝謝盧大哥。」她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盧大哥看起來似乎有點難過?但她沒有時間多問,因為她不能讓主人多等,她只能往前走。房門被關上了,房內只有韓宇和蘇婉綾兩人。至于盧映竹,他只能默默與自己的心痛相處,即使主人說過要把蘇婉綾送給他,只因主人是主人,說出的話也能收回,甚至不需要解釋。
室內一片沈靜,蘇婉綾雙手交握在胸前,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破了腦袋才想出第一句台詞。「先生,請問您要先洗澡嗎?」
韓宇輕輕笑了,在他們初次見面時,這是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沒想到此刻再次上演,她傍晚送咖啡來的時候,不就看到他穿浴袍了嗎?顯然她是緊張過度,不知所以了。
「我已經洗過了,妳呢?」
「我……我也是。」她除了把自己徹底洗刷,還換上她最新的一套衣服,不是制服也不是睡衣,是她用自己的薪水買的,一件水藍色的毛衣連身裙,簡簡單單,卻是她自覺最慎重的打扮。
「過來。」他坐到床邊,對她召喚。
她听話地走到他面前,任由他的眼光掃過她全身,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即使她沒有經驗也能察覺,她不由得全身發顫起來,比起準備接客的那一夜,現在她對韓先生並不陌生也不害怕,她相信自己可以表現得好一些,只願他能因此得到快樂。
「妳變胖了點。」他喜歡自己所看到的改變。
「嗯,胖了三公斤。」昨天她借用管家劉嫂的體重機,才發現自己終于來到四字頭,有四十公斤了。
「還不夠,還要再多長點肉。」他希望她再健康點、豐盈點,一定會變得更美。
「先生,您要吃我嗎?」她想起一個可怕的童話故事,一對兄妹在森林中走失,發現糖果屋之後大吃特吃,糖果屋的主人是一位老婆婆,表面和善收容兩個孩子,卻計劃要把他們養胖了宰來吃。
他再次笑了,這丫頭的幽默感很新鮮,因為她是當真的。「妳說,如果周逸峰、盧映竹和我站在妳面前,妳會選擇誰?」
他這問題很蠢、很丟臉,以他的自信不該如此發問,但是面對這奇妙的女孩,他發現什麼標準都不準了。
「當然是先生您。」他是她的主人和恩人,如果可以選擇,她永遠都不想離開他。
「如果妳是第一次見到我們,就像當初在俱樂部里面,妳會選擇誰?」說來也真妙,當初他們三個男人同時走進俱樂部,揭開了故事的序曲,還不約而同看上同一個女人。誰知道女主角卻相當不賞臉,猶豫了半晌才回答。「我……我可以不要選嗎?」
「為什麼?」他們三個沒有一個吸引她的?
「其實……我很怕男人,我只想單身到老。」她不想對主人說謊,如果這輩子沒遇到他,她根本不敢接近男人,也不願讓男人踫她。
他明白她過去的陰影仍在,男人對她來說始終是種威脅,難怪她會有這種想法。他握住她的肩膀,輕輕緩緩地撫模。
「妳對我也會害怕?」
「我不怕……我知道先生您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她渾身發冷又發熱,他只是踫著她的肩膀,就帶來這麼強烈的影響,要是他們當真做了那件事,她會不會昏倒過去?
他搖頭苦笑,她的天真讓他幾乎出不了手。「即使我要對妳做一些壞事,妳也認為我是好人?」
「嗯,只要先生您開心,您可以對我做任何事,但是……請不要讓我離開您,可以嗎?」他完全被她收服了,哪個男人听到這番話不會融化?她簡直是為他而存在的,他可以為所欲為,她仍會像洋女圭女圭一樣乖巧,甚至死心塌地地跟著他。「躺下來,就跟那天晚上一樣,我們先說說話,等妳不再發抖,我再告訴妳什麼是好人和壞人。」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她準備好,不希望她對男女歡愛留下討厭的印象。
「是……」她爬上床,躺在他身邊,讓他擁她入懷,用溫柔的語氣對她說話。
除了被尊重、被了解,她還有被寵愛的感覺,神奇得讓她忘卻害怕。
漫漫長夜,足以使一個女孩變成女人,當她在他懷中申吟喘息,才明白男女之間沒什麼好人、壞人,只有對或不對的人,一旦踫上對的人,無論好壞,都會愛上。
「先生,您早。」
早晨,韓宇睜開惺忪雙眼,看到蘇婉綾站在床邊,已經換上佣人的制服,畢恭畢敬地推進餐車,準備侍候他用早餐。這一幕就像他們在俱樂部的初夜過後,但現在他們應該是別種關系吧?她怎能在彼此有肌膚之親後又擅自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