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宏杰看大勢已去,只好放棄爭辯。「憶珊,你跟我來吧。」
兩人回到員工休息室,魏宏杰拿出一長串工作清單,加以詳細解說,畢竟服侍對象是趙少爺,萬一出錯可不得了。林憶珊花了半小時,記下所有事項和做法,並在魏管家考問下,逐一無誤的背出。
「好吧,既然你都記得了,那就好好做。」魏宏杰忽然覺得事情沒那麼槽,這女孩聰明能干,其實不會出什麼大問題。重點是她並非絕色美女,個性穩重不輕佻,而少爺連名模明星都看不上了,如此安排應該是很安全的。
「是,請您放心。」為了保住母親的工作,為了保護她們的未來,她必須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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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別三位廚師大叔,林憶珊開始專職女佣的生活。工作內容包括換床單、地板吸塵、擦桌擦窗、打掃浴室等,每項工作都有固定方式,但少爺的衣服不必她洗,別墅內有一間專門清洗房,比外頭的干洗店還高規格,她只要收拾好送過去就行。
除此之外,就是看少爺的吩咐行事,他一按鈴,她就算正在吃飯或上廁所,也得從員工休息室沖過去,盡避旁人也可代為支援,但那就表示她這個專職的不夠專職。
提著洗衣籃和吸塵器,林憶珊敲過門,走進房問︰「學長,請問我可以開始打掃了嗎?」
「好,我去打球。」趙永倫原本坐在桌前打電腦,听到這話隨即站起身,通常佣人進來打掃時,他就會出去做運動,給彼此方便空間。
林憶珊點個頭,暗自感謝他的配合,畢竟兩個不熟的人要相對無言,確實是滿難熬的。
她開始動手換床單,心想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每天都要換床單,大概是嫌水費不夠多。這房間大約有三十坪,平常人是一家人住,但大少爺一個人住,人生確實不公平。
她把睡過的床單放進洗衣籃,轉身想從衣櫃拿出新床單,卻赫然發現,少爺竟月兌去上衣和長褲,只穿著一件四角內褲!老天,他想對她做什麼?他不是對女生沒興趣嗎?
看到她驚愕的表情,趙永倫自己也嚇了一跳,原來她也是有感覺的,在她那張冷靜面具下,藏著怎樣起伏的心思呢?又有誰能有幸看到?
他揮動一下手中的運動衣。「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女生,我去浴室換。」
「喔,沒關系。」她立刻打開吸塵器,借著機械式的工作,擺月兌心底那份尷尬感。
趙永倫轉身走進浴室,心想他真是自找苦吃,原本幫忙打掃的是個大叔,大家都是男人,換個衣服也沒什麼,但現在不同,他不得不意識到,他們是男人和女人,而且年紀都很輕,萬一擦槍走火就麻煩了。
在這最後的暑假,他的計劃只有看書和運動,出國後就全心投注功課,在最短時間內念完研究所,畢業後進入擎宇集團紐約總部工作,他的未來已安排妥當,也相信自己能做到最好。女人並不在他的計劃範圍內,事實上他覺得談戀愛是種蠢事,偏偏他的好友和妹妹都常變蠢,可憐亦可笑。
換好運動服,趙永倫走出浴室,丟下一句「我去打球。」就直奔網球場,連視線都不跟她交會。
他有種預感,最好少跟她獨處,他見過很多美麗的女孩,她只算中等程度,又沒有刻意打扮,但很奇怪的,她散發一種特質,堅強中帶有柔弱,讓他不由自主受到吸引。
不管了,她再特別也沒他的事,他根本無意接近任何女孩,愛情對他只是種無聊玩意。
打完兩小時的球。他渾身大汗回到房中,林憶珊剛好洗完浴室,走出來向他報告︰「學長,你的電腦視訊沒關,有個人一直對我講話,我回答了幾句。」
「我居然忘了!那是我英國的朋友,大衛。」他拍了拍後腦,坐到電腦前,發現大衛已經離線,留了一段話給他,寫著︰「多可愛的女孩。如果你不打算約會她,就介紹給我吧!」
大衛是美國前百大企業家之子,不知已跟多少美女交往過,還會說這種話實在有趣,他轉過頭問︰「你跟大衛聊了什麼?」
「我說我在工作,不能多說話,請他等你回來再聯絡。」林億珊照實回答。
「是嗎?幸好你會說英文,也不會被電腦嚇到。」他笑了笑,心想真奇妙,一個女佣為何能引起大衛的興趣?連他自己都有那麼點動搖。
她看他滿身都是汗,暗自感慨又多了一份工作。「學長,你要換衣服嗎?我可不可以一起拿去洗衣部?」
「沒問題。」他說著直接月兌下上衣,然後發覺到不對勁。「我又忘了,你是女生。」
「沒關系。」她轉開視線,汗水滑落在他胸前,性感灼燙,她感覺耳朵發燒。
「我沖個澡,你等等。」他抓起換洗衣服,立刻轉向浴室。
她望著他的背影,心想浴室又要整理一次,真不懂有錢人,每天除了換床單,衣服也要換好幾套,大概是嫌洗衣精買太多用不完。
洗過澡,換過衣服,趙永倫準備要出門,林憶珊看了忙問︰「學長,請問午餐是在餐廳還是房間用?」
「我要出去,午餐和晚餐都不吃。」他不想留在家里,內心直覺告訴他,離她遠一點比較好。
「可是魏管家說,晚上先生和太太有場晚宴,學長和小姐都要參加。」
「誰管他們!」趙永倫音謂有點高昂,他很少如此情緒起伏,但不曉得為什麼,在她面前就變得不太尋常。
「喔。」她沒有意見,也不能有意見。只是想到,若她有全家人團聚的機會該多好,果然擁有太多的人是不懂珍惜的。
他抓起外套,轉身就要走出門,在門前卻又轉過身,欲言又止了幾秒鐘。「你的眼楮瞪那麼大,不會累嗎?」她臉那麼小,眼楮卻那麼大,不說話的時候也像有話要說,他真想看清楚,卻又沒什麼勇氣。
「我沒有瞪大眼楮。」她不懂他怎麼會這麼問。
「你養過兔子嗎?」他知道自己這問題有點蠢,卻管不住自己的嘴。
「沒有。」兔子要吃很多青菜水果,太浪費錢了。
「你很像我養過的一只兔子……後來它病死了,我真的很喜歡那只兔子。」他到底在說什麼?蠢話連篇,越來越不像自己。
兔子……她只能無言,從來沒有人這麼形容過她,若說成是牛或馬還比較好,因為牛和馬都比兔子有用途,反正窮人就是得做牛做馬。
「走了,掰。」他轉過身大步離去,感覺像在逃避什麼,卻不願對自己承認。
敝人。林憶珊只能如此定義,這位少爺從頭到尾都很怪,不過她沒時間多想,還有滿坑滿谷的事情要做。
走進浴室打掃,他沐浴餅後的氣息仍在,她整個人都覺得熱呼呼的,再拿起他剛月兌下汗濕的運動衣,她的手好像被燙著似的,全身還一陣發熱,太詭異了,她該不會生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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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過人的學習力,過沒幾天,林憶珊已適應專職女佣的工作,她做得又快又好,還常支援別人,在員工中普遍獲得好評。魏管家總算松了口氣,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他很難對主人家交代。
趙永倫很少跟他的女佣打照面,每天早上她進房來打掃,他就跑出去打球或游泳,回房沖過澡以後又出門去,直到晚上九點女佣下班後,他才回到房里休息。如此生活作息相當怪異,他似乎在躲著她,卻又說不出原因,自己也矛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