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岳連忙卸責,「不是我,是阿雋的主意。」
李沛青來到病床旁,神色一斂,擔憂的問道︰「好多了嗎?」
「嗯。」歐陽岳接著介紹,「李教練,這位是……」
「我知道,雅淳都告訴我了。」李沛青明白的接口,她轉向夏競平,「競平,辛苦你了。」
「不會,這是我應該做的,李……女士。」
丙然和張雅淳說的一樣,是一個頭好壯壯的古意人,李沛清笑道︰「競平,你就和阿岳一樣喊我李教練吧。」
「是,李教練。」
「李教練,請坐。」歐陽岳招呼著。
聞言,夏競平立刻為她倒杯水來。
李沛青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握住歐陽岳的手,輕聲道︰「阿岳,有我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歐陽岳忍不住鼻酸,眼眶也紅了,「李教練……」
「這不是世界末日,這只是你人生中的一段黑暗期,教練相信你一定能好起來,恢復往日的榮光。」
「李教練……」
李沛青微笑的點點頭,他什麼都不用說,她明白,「台灣有句俗話說,打斷筋骨顛倒勇,你就當做你在閉關,等你修練成功出關後,你會比以前更勇猛、更無懼。」
「嗯。」
「很好,教練等著看你成為更好的人。」李沛青站了起來,「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謝謝李教練,李教練再見。」
「再見。」
不必歐陽岳開口下指示,夏競平代為送李沛青離開。
走出了病房,李沛青腳步一頓,感激的看著夏競平說道︰「競平,真的很謝謝你。」
夏競平了頭,「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您……」
「不。」她截下他的話,「我們都知道,這不只是你的工作而已。」所謂患難見真情,他就是最好的體現。
「如果您知道執行長對我有多好,您就不會這樣說了。」
李沛青笑了笑,「如果你知道我和阿岳的感情有多深厚,你就不會這樣想了。」
「啊?」
真是個純真又可愛的大男生,她沒再捉弄他,「進去吧,我自己走就好了。」
「是,李教練慢走。」直到看不見李沛青的身影,夏競平才又進入病房。
看見夏競平傻愣愣的走進來,歐陽岳心知他一定被李沛青整了,「競平。」
听見呼喚,夏競平趕緊走到病床邊,「執行長有什麼吩咐?」
「李教練就是那樣,習慣就好。」
「那樣?」
「愛整人。」
夏競平恍然,「哦」了好大一聲,果然全天下的教練都愛整人,就像軍中的教官一樣。
夜幕低垂,一天又匆匆過去了,晚上十點,歐陽雋先支開夏競平,才帶著海以霏進入歐陽岳的病房。
「我去外面幫你把風。」說完,歐陽雋體貼的離開了。
見歐陽岳閉著眼楮,海以霏以為他睡著了,她輕手輕腳的在病床旁的那張椅子坐下,她日也盼、夜也盼,終于見到他了。
她握住他的手,輕撫著他的臉龐,難過地道︰「說好你會平安回來的……」
她來看他了……歐陽岳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假裝自己在睡覺。
「為了不讓你去尼泊爾攀登聖母峰,我已經準備好要像一顆黏皮糖黏著你了,沒想到我還是晚了一步,老天爺真是愛跟我們開玩笑……」
頓了一會兒,海以霏又道︰「不過沒關系,不要听醫師說什麼,只要你認真做復健,你一定會好起來,我們一起加油,好嗎?」
原來……歐陽岳在心底嘆息,他們終究是有緣無分。
「你會很辛苦、很痛,但一切都會過去,看看我,我傷得比你嚴重,我都好起來了,沒道理你做不到,當然,這個過程肯定會讓你覺得很挫折、很氣該,但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我們都會在你的身邊支持你,記住,你不是一個人,你有我們,我們愛你,我們都會幫助你再站起來。
「我早就想來看你了,但是你知道的,你在加護病房時我不方便過來,我每天都很想你,想念你的吻、你的擁抱……」說到這里,海以霏嗓音一哽,她立刻吸了吸鼻子,讓自己再次振作起來,「每次我在街上听見車子的喇叭聲,我都會以為你又來攔截我了,怎麼辦,突然好想再被你綁架……」
歐陽岳細細的听著,心也跟著隱隱作痛,他多想起身擁抱她、親吻她,但是他做不到,他只能躺著,讓她用柔情密意揉碎他的心。
「我會等你,等你再次走進我的生命里,這一次,我不會再推開你,我會牢牢牽住你的手,伴你到天長地久,我發誓。」她凝視著他好一會兒,才又開口,「好了,我就不吵你睡覺了,我明天再來看你。」語畢,她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才起身離開。
當她的腳步聲隱去,歐陽岳也落下了眼淚,他會努力的,他會努力再一次走進她的生命,若不能,他期盼來世他們能再續情緣。
海以霏輕輕的關上門,而病房外不只有歐陽雋,還有夏競平,她直直的走向夏競平,「夏先生。」關于夏競平自請當看護的事,歐陽雋都跟她說了。
「海小姐,您叫我競平就好了。」
海以霏望向歐陽雋,見歐陽雋點頭,她才微笑再道︰「競平,這六個月是神經恢復的黃金期,你要幫他多按摩,一旦醫師說他能做復健了,就帶他去做復健,只要醫師許可,復健的時間俞長愈好。」她分享自己身為過來人的經驗,她不敢打包票歐陽岳能復原到原來的狀態,但像她一樣生活自如應當不是問題。
「是。」
見海以霏不再說話,歐陽雋才道︰「競平,阿岳就交給你了,我送海小姐回去。」
「是。」
沒多久,歐陽雋已駕著車,在送海以霏回家的路上。
「還好吧?」他關心的問道。
「嗯。」她接著交代道︰「短時間可能看不到什麼成效,他或許會自暴自棄,但你們一定要逼他繼續做復健。」
歐陽雋隨口回道︰「干脆你來當阿岳的治療師好了。」
「好啊,你去說。」
他驚訝的看了她一眼,「當真?」
「當然是假的。」他們心里都很清楚,就算她願意,歐陽岳也不會願意。
想來也是。「是說,你怎麼會這麼懂?」
海以霏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明天起你不用特地接送我,你請夏先生十點……還是你給我夏先生的手機號碼好了,我直接跟他約。」
「好,我會先跟競平講一聲。」
「謝謝。」
謝他?歐陽雋瞥了她一眼,哼道︰「是誰該謝誰啊?」
再說下去就多了,海以霏換個話題,「貓小姐呢?找到她了嗎?」說完,她不禁失笑,她和他們堂兄弟還是沒私房話好聊,只能聊他們的女朋友。
「最近有點忙,沒空找。」
「是找不到才對吧。」
她真的是……歐陽雋假裝氣惱道︰「拆我的台你很開心嗎?」
「是滿開心的。」
不提傷心事,兩人一路說說笑笑,畢竟日子再苦,還是要過下去,更何況歐陽岳還活著,那就是老天爺給他們最大的恩惠。
第6章(2)
半個月後,歐陽岳身上的傷,包括手術的傷口,差不多都好了,他的雙手經過復健已經能抬起來了,唯獨他的雙腳遲遲不見好轉的跡象。
這一天晚上,歐陽昶一家再度來到醫院陪伴他,要不是歐陽岳希望張雅淳能過正常生活,她大約只有睡覺與炖補的時間才不會待在醫院。
客廳里,歐陽岳思考了許久,覺得自己不能再默不作聲,「叔叔,新品發表會的事……」
他坐在輪椅上,膝上蓋著一條毯子,夏競平站在他的身旁,隨時等著服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