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別任務交付給她,所以她在外頭忙著。」石靖藍也工作一整天了,正想找點樂子,就等他的活人玩具自動出現。
「這樣啊~~」徐秋月心有不甘,把尾音拉得老長。「如果有需要幫忙的話,我們很樂意跟她合作的。」
「對呀!我們的能力絕對不輸給她的。」張冬梅也跟進道。
其實她們倆是想了解,那個鄭明潔到底負責什麼工作?一副鬼鬼祟祟又神神秘秘的樣子,說不定跟總經理有一腿又有兩手呢!一想到此就讓人更不平,那平凡的小丫頭憑什麼啊?
石靖藍的回答卻讓兩位秘書失望了,只听得他冷冷回答︰「妳們各司其職就夠了,不準逾越職權。」
他不想把工作和玩樂混在一起,那太沒效率也沒趣味。
說完後,他轉身走進辦公室,就此不再出現,今天非等到他的玩具回籠,他相信她不敢落跑的。
張冬梅和徐秋月無計可施,又盼不到總經理神龍現身,只得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不過她們倆已站在同一陣線,約好一起吃晚飯談八卦,才上班第一天就交到知心好友,算是最大收獲吧!
在這同時,鄭明潔正卡在下班的塞車潮中,一路 車蛇行闖紅燈,終于在六點十分抵達「擎宇集團」總公司,經過路上的暴風吹整,現在她的發型更狂野不羈了。
幾個雄壯威武的警衛一看到她,通通驚愕得說不出話,明潔也不想多做解釋,彎腰低頭走進大門,原來「見不得人」就是這麼回事。
「呼……」搭電梯來到頂樓,她很慶幸地發現,張冬梅和徐秋月都下班了,否則被看到這顆怪頭,她不被活活笑死才怪。
話說回來,總經理應該不會取笑她吧?她可是遵照他的命令才這麼做的,就算搞砸了也該同情她,畢竟她盡力了。
敲過門,她先咳嗽兩聲,清了清喉嚨才說︰「總經理,不好意思……我遲到了,請您驗收成果。」
石靖藍原本背對著她,正埋首于一本商業論文集,這是他工作之余的消遣,听到她別扭的聲音,他放下書本回頭一看,心想應該是他期待中的畫面吧!
然而,她那顆鬈鬈米粉頭,讓他愣了一下,隨即爆出大笑聲。「哈哈!!炳哈~~」
原本他期待的金色波浪、美麗秀發,陡然成了滿頭金色小卷子,這分明是場鬧劇,他怎能不捧月復大笑?多愉快的一刻,他再次肯定她的功能,一上任就讓他龍心大悅,如此人才他非得留住!
笑?笑什麼笑?明潔真不願相信自己的眼楮和耳朵,這男人的反應也太直接、太誠實了吧?若非他提出那種無理要求,她怎麼會落到這種下場?他簡直拿她當傻子在耍!
「告訴我,」笑了好一陣子,他忽然停下,正色問︰「妳……是踫到台風還是被雷打到?」
「我……我……」她被他惡毒的言語傷害了,眼眶和鼻端頓時一陣酸澀,她忍不住低下頭,以發絲遮住蒙淚眼,緊咬住唇不發出哽咽。
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女孩子呀!沒錯,他是高高在上、叱 風雲的總經理,她是又蠢又笨、只想有份工作的小助理,但她也是人生父母養,被呵護長大的心肝寶貝,為何要受他惡意捉弄、無情嘲笑?
石靖藍向來眼尖,不用她出聲就發現,她臉上已垂掛兩行清淚。
「妳哭了?」他走近幾步,詫異地望著她。
以前他的玩具也曾掉過淚,他應該看得沒啥感覺了,但不知為何,她的淚珠令他稍稍心動了,瞧她那倔強又脆弱的模樣,他居然有點自責,這回似乎是他太過分了……
「我沒有。」她硬抹掉淚滴,辯解道︰「是有沙子跑進眼楮。」
「妳明明就在哭,承認吧!」他伸手撫過她的臉頰,那淚痕仍是溫熱的,讓他有種奇妙的領悟,原來玩具也是人,活生生的人,有血有淚有感覺。
此外,他也發現她是個女人,擁有粉女敕的肌膚、嬌小的身軀,這和他以前的玩具不一樣,他不能跟她玩摔角或拳擊,只要他稍微用力些,就可能會傷了她。
明潔氣得火上加油,俗話說得好,男人不該讓女人流淚,尤其不該動手動腳的!男女授受不親,她的臉只能給情人模,怎能讓這惡魔玷污?
她一把推掉他的手,干脆發飆發個爽快。「這還不都是你害的!你知不知道頭發對女人有多重要?可以從豬頭變成天仙,也可以從面線變成蜂窩!我本來雖然不是大美女,至少也還能見人,現在成了瘋婆子,全拜你所賜!」
咦,溫順的小綿羊也會發火?她的怒吼讓石靖藍大為驚喜,很少有人敢對他如此直言,從小他是天才又是菁英,誰能有勇氣痛罵他一頓?
「所以?」他滿心期待地問,她還會說些什麼好玩的話?
「所以我不干了!你有錢有勢,盡避去欺負別人,我沒興趣做你的玩具!」她本想好好努力一番,做個勤勞的上班族,但如果老板拿她當小丑,只想丑化她再大笑,她不想領這種薪水。
他挑起兩道劍眉,原來她並不如想象中愚蠢,反而有顆敏銳的小腦袋,一下就察覺出他的意圖,沒錯,他是把她當成玩具,一個越來越有趣的玩具。
「那可不行,我需要妳做我的特別助理。」他不能放走她,生活樂趣就靠她了。
「為什麼?嘲弄我有這麼好玩?」她皺起眉,不懂他到底看中她哪一點?
「這件事日後再討論,先解決妳的發型問題。」他不直接回答,忍住笑,拿起外套和車鑰匙。「走!我帶妳去個地方,應該可以補救。」
「我不覺得還有希望,而且我也不想跟你走。」她抓抓自己蓬松的發,嘴巴噘得老高。
「說什麼傻話?妳就是得跟我走!」他半強迫半勸誘地拉起她的手,那微笑中有促狹也有堅持,由不得她猶豫或拒絕。
明潔看他的微笑看得有點痴了,長得帥的人真是佔盡便宜,做什麼壞事都值得原諒似的,只要他那樣微微一笑就沒事了……不,她不能就此迷惑,被人坑了還如沐春風,蠢斃了!
「我說我不去,你放開我啦!」剛才模她臉,現在又牽她手,哪有人進展這麼快的?況且他們也不是那種關系吧?
石靖藍完全沒听進她的抗議,一路牽著她的小手,搭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硬把她塞進他的銀色跑車里,當她還沒來得及回過神時,他已替她系上安全帶,這點非常重要。
「不要踫我!」感覺到他手指的熱力,她臉頰一紅,肩膀一縮。「你想帶我去哪里?」
他撥了撥自己的頭發,準備發動汽車。「我回台灣才一個多月,不太了解路況,為了妳的生命安全,妳最好不要尖叫或跳車,否則我開車會開得更糟。」
「這什麼意思?」她忽然擔憂起來,今天她已經夠倒楣了,不會有更衰的事情發生吧?
「左邊是煞車、右邊是油門,對不對?」他仍未模清楚台產的汽車,這跟歐美車系不太一樣。
听了這話,明潔開始尖叫。「媽呀!我、要、下、車——!」
極為幸運地,鄭明潔的人生並未在二十三歲的這個夜晚結束,當車子停在「最in美發沙龍」前,她臉上已毫無血色。剛從鬼門關逃回來的人,當然沒什麼好臉色了。
那個罪魁禍首石靖藍倒是一臉沈著,還自鳴得意。「我越來越進步了,今天開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