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喲喂好大膽 第19頁

然而眼神一轉,她看到一個年輕女子牽著一個小女孩,傅管家怎會讓陌生人進來?太奇怪了!

章宇倫替她們介紹彼此。「媽,這就是我們家的新成員,簡愛玲和章淳淳。」

「媽,初次見面,妳好。」愛玲鞠躬問好,心中忐忑。

「女乃女乃好!」淳淳穿著蛋糕裙小洋裝,送上美麗花束。

「妳們是誰?」侯雪琴沒有立刻收下花,第一個反應是先問兒子。「宇倫,莫非你跟這位小姐生了孩子?」

她的推測不是沒道理,這小女生繼承了雙親的特征,看來就像宇倫和愛玲的孩子,但是瞧這小女孩也有六、七歲了,怎麼宇倫會隱瞞了那麼久?

章宇倫很想承認,可惜這並非實情,他必須說出最殘酷的事實。「媽,淳淳是哥的女兒,但是哥已經過世半年了,病因是骨癌。」

「你說什麼?」侯雪琴搖晃了一下,差點站不住。

章宇倫連忙扶住母親的肩膀。「我們都不知怎麼告訴妳,怕妳在國外心情受影響,決定等妳回來再告訴妳。」

前後才一分鐘的差別,陽光卻失去溫度,藍天轉為陰暗,侯雪琴頓時從腳底冷起,怎麼會是這樣的?漢翔離家十年了,居然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氣氛低迷中,淳淳走上前說︰「女乃女乃,妳不要太傷心,這束花送給妳,是我媽媽種的,我幫忙剪的,歡迎妳回家!」

「嗯……謝謝。」侯雪琴收下了花束,淳淳的笑容讓她暫時忘卻傷痛,然而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她轉向愛玲說︰「我有話想跟妳談談……到我房里去。」

「是。」愛玲不自覺地僵硬起來,婆婆給人的威嚴感十足,而她們即將單獨相處,但願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也算我一份吧!」章宇倫不願讓愛玲獨自面對。

「用不著。」侯雪琴看了媳婦一眼,率先走向房間,愛玲也只好乖乖跟上。

詩吟推了推二哥的手臂,低聲道︰「甭擔心,愛玲比你想象中堅強,雖然她看起來像個小紅帽,但大野狼是絕對吞不了她的。」

「希望妳是對的。」章宇倫只有目送母親和愛玲進房,一顆心上上下下的。

隨著時針滴滴答答,這場婆媳對談已進行了兩個小時,淳淳等到頻打瞌睡,周嬸帶她回房睡覺,臨走前她還牽掛著母親,口齒不清地說︰「叔叔……泥要保護我媽媽喔……不可以讓巫婆欺負她……」

詩吟听了噗哧一笑。「妙極了!我也是給她取這個外號說。」

章宇倫既沒心情笑也沒心情等,干脆直接來到母親房前敲門。

叩叩!

餅了半分鐘都沒人響應,他干脆推門而入。「媽,妳們談完了嗎……」

「……差不多了。」侯雪琴背對著門口,背部挺得很直,卻藏不住她的顫抖。

他發現母親眼角有淚光,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母親哭泣,連父親過世都不曾掉淚的母親,畢竟承受不住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創痛。

轉過身,侯雪琴已擦干眼淚,對兒子交代道︰「愛玲和淳淳是我們家的人,過去漢翔沒照顧好的部分,我們要盡量補償。」

「這是當然。」他要做的不只是補償,還有無窮的付出。

「選蚌日子給漢翔補辦喪禮。」

「我知道。」他正有此打算,在喪禮結束後,大家應該就可以重新生活,到時說出他和愛玲的決定,相信媽也比較能接受。

章詩吟從門外探頭進來,插嘴問道︰「不好意思,借問一下,我也可以出席吧?」

「那還用間?」侯雪琴真想給女兒一個白眼。

「媽,妳還好嗎?」愛玲擔心的是婆婆的心情,她無法想象,今天若是她得知淳淳過世的消息,她會崩潰成什麼樣子?

即使紅了眼眶,侯雪琴仍是一派威嚴。「愛玲,我跟妳有相同之處,我知道失去丈夫是什麼滋味,妳放心,這里就是妳的家。妳從小沒了媽,若妳願意的話,就把我當成母親吧!」

「我會的,謝謝媽……」愛玲由衷感激,婆婆比她想象中更慈藹。

「搭長途飛機很累,我要先休息了,你們都出去。」侯雪琴抬起下巴、挺直腰背,當著三個年輕人的面關上門,她要獨自療傷,不準任何人安慰。

門一關上,她才讓眼淚盡情奔流。當一個母親失去孩子,唯有淚水可洗淨傷口,讓它慢慢止血、結痂,但那痛楚的深度,卻是多少時間都無法平復的。

半個月後,紀念章漢翔的喪禮上,眾多親友都到齊了,其中不乏達官貴人,侯雪琴的政商關系極佳,在這種場合自然要出南,交換信息,也打好關系。

小雨靜靜落下,佛音環繞在靈堂里,死去的人不知是否听見了?或者只是活著的人在安慰自己?

繁文耨節、應酬交際、答禮進退,持續了三天還沒結束,章詩吟忍不住抱怨。「搞什麼東西?這些人認識我大哥嗎?如果大哥知道,一定氣得叫他們滾。」

侯雪琴對女兒的態度極為不滿,立即下驅逐令。「妳不想待下去就給我走。」

詩吟翻了翻白眼,轉向愛玲耳邊叨念。「看到了沒?妳婆婆就是這樣,重視表面甚于內在。」

侯雪琴更火大了。「別把妳那套歪理灌輸給愛玲,她是個乖女孩。」

「沒錯,我是壞女人,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詩吟吐吐舌頭,轉身就走,反正她也受夠了,她自有懷念大哥的方法,用不著在這里假惺惺。

侯雪琴看愛玲想追上去,立即拉住媳婦的手。「妳不用管她,她已經沒救了,最好少跟她打交道。」

「可是……」愛玲明明就看到,小泵眼中有一抹淚意……

為何她們母女不能正視彼此、把心打開?難道非要等到生離死別,才會懊悔當初沒好好把握?

「妳別放在心上,她們就是這樣相處的。」章宇倫嘆口氣,母親和妹妹的戰爭永無休止,他夾在其中多年,始終看不出誰會先倒下。

「女乃女乃,我好累喔~~」淳淳的聲音響起,因為連續三天以來,從清晨站到深夜,她早已雙腿發軟。

侯雪琴卻不允許軟弱的表現,章家的孩子必須堅忍不拔。「這是妳父親的喪禮,妳一定得撐著,做個好孩子,知道嗎?」

「喔……」淳淳無可奈何地應答。

此隋此景,不由得令章宇倫想起童年往事。每次在爸媽舉行的宴會上,哥哥總躲進房間畫圖,妹妹則跑到外面玩耍,只有他乖乖地招待親戚、招呼客人,由于父母的期望和要求,他永遠得做個好孩子,莫非從今以後淳淳也要這樣過日子?

不,他不願讓母親主宰這一切,他只希望淳淳做個快樂的孩子。

下定了決心,他堅定地對愛玲說︰「妳帶淳淳進房去休息。」

侯雪琴瞪住兒子,他以為他在做什麼?這個家還是由她作主的!

「大哥也不會希望淳淳累壞了,妳快帶她去休息,明天請假不用上學了。」章宇倫故意提高音量,讓客人都能听到,他知道母親愛面子,不會當場發作。

丙然,侯雪琴咳嗽兩聲,半句話都不說,只以冷淡眼神傳達她的不滿。

愛玲對宇倫投以感激的一眼,她也擔心淳淳的身體受不了,不管婆婆會怎麼想,她牽起女兒的手,默默走向房間,感覺背後有人監視著。

侯雪琴看著媳婦和孫女的背影,決定等喪禮結束後再來處理,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直到她咽下最後一口氣才能改變。

當晚,章宇倫認定是攤牌的時機,來到母親房前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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