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戰起來 第4頁

「我也沒想到你是我們的招牌作家,姚總編說你的作品非常受歡迎,真謝謝你在這麼不景氣的時候,給我們出版社帶來超高利潤。」

「其實……其實我……」她說著竟哽咽起來,自己也不懂怎麼回事,眼淚就點點滴滴的落下了。或許是剛受到騷擾,或許是長期壓抑的情緒,讓她突然崩潰、無法自己。

余站比她更為詫異。「我說錯什麼了嗎?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沒……沒有……只是我……」她把臉埋進雙手里,所有言語都化作嗚咽。

老天,這該怎麼辦才好?余戰又急又慌的,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她帶回家好了,反正他是「絕對」不會侵犯她的。

雨棠只顧著哭個不停,也沒發現車子開進了一處大宅院。

余戰一停好車,管家太太已經站在門口等侯,鞠躬道︰「少爺,您回來了,需要吩咐點什麼嗎?」

「泡壺熱茶到書房來,把客房準備好,還有……放洗澡水,加點茉莉精油。」余戰跑到另一邊的車門,將那顫抖的淚人兒扶出來。

有客來訪,雖然哭得亂七八糟,管家太太還是禮貌的問;「這位先生是?」

「她是盂小姐。」余戰趕緊替她「正名」,免得又引起誤會。

「哦!」管家太太點點頭,微笑中帶著點神秘,「孟小姐您好,請進。」

雨棠靠在余戰肩旁,猛然清醒過來。「這里是……」

「這是我家,別擔心,進來休息一會兒。」

「可是……」她並不習慣到陌生人的家,尤其對方還是她投稿出版社的老板。

「相信我,好嗎?」他沒別的保證方法,只能誠心誠意的

望進他真誠的雙眸,憑著直覺,她確定自己可以相信他,這男人不可能是壞人,因為,他有一雙坦然的眼神。

于是她垂下視線,羞澀道︰「抱歉,打擾你了。」

「別客氣。」他攬住她的肩膀,引領她進屋,盡避兩人靠得這麼近,雨棠卻不覺得他有非分之想,通常接近她的男女都有意圖,這個男人卻不一樣。

上了一樓,余戰打開書房,讓雨棠坐在長沙發上,自己則坐到她對面的皮椅,管家太太送進熱茶和點心,含著笑靜靜退下,並為兩人關上門。

「你一定累了,喝點熱的吧!」余戰替她調了杯女乃茶,端到她手中,兩人的指尖微微踫觸,沒有火花,但有溫暖。

憑著直覺,雨棠猜想這男人可能是同性戀,她的好友中有許多同性戀者,比異性戀者更細心周到。

看她慢慢啜飲了半杯,余戰才問︰「不介意的話。可以把你的心事告訴我嗎?」

他的聲音有種讓人放松的力量,她不再淚跟婆娑,反而侃侃而談。「你知道,我寫的是男同性戀小說,從我二十歲那年到現在寫了三十幾本,可是……很糟糕的,我踫到了瓶頸,我再也寫不出任何東西了……」

「怎麼會這樣?」

「因為我欺騙了大家。」

「呃?」余戰完全听不懂,作家說話都是這麼高深莫測嗎?

「我從來沒談過戀愛,我寫的故事都是听來的.當然,還加上了一些想像力重新組合,我以為可以一直這樣下去,但我的倦怠靶愈來愈嚴重,總覺得我在為別人織夢,自己卻從未親身感受過,這……真是虛假的一件事呀!」

說完,她輕輕微笑了一下,眼角卻還是濕潤的。

「可是……剛才我也在那家pub,我發現你很受歡迎,你一定有很多機會的,不是嗎?」他還以為她閱人無數,甚至男女通吃呢!

雨棠搖了搖頭。「我確實很受歡迎,但是……男同性戀把我當成零號,女同性戀把我當作Tom—Boy,雙性戀者則把我看作小男孩,沒有人發現我是一個普通女人,需要一個普通男人的關愛。」

「嗯——」關于這點余戰可以了解,他第一次看到她時也是難以辨別。

「你相信嗎?我還是處女呢!」她說著就自己笑了起來。

「我甚至被冠上情色作家的封號,卻連一次經驗都沒有,多荒唐!」

他卻不覺得奇怪,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荒唐的夢。

「那你相信嗎?我也還是處男呢!」

「啊?」雨棠停止了笑,瞪大眼楮看著他。

他深吸了口氣。「這是我第一次把秘密告訴女人,除了我那兩個死黨之外,沒有人知道我……其實是性無能。」

雨棠眨眨眼,安靜了幾秒鐘,眼神不由自主飄向他的褲襠。

他被她看得有點臉紅,咳嗽幾聲說︰「我沒騙你,我從十二歲以後,因為某種原因,再也沒有任何反應了。」

唉——又來了,雨棠在內心嘆息,她這輩子老踫到一些怪胎,真不知是幸或不幸?

「為什麼要告訴我?」

他自己也說不出原因,只能聳聳肩道︰「因為你說出了你的心事,我也該用我的秘密來交換,這才是做朋友的道理,不是嗎?」

「我們是朋友嗎?」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準備好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

「我很樂意。」事情發生得太快,但她更快接受了這事實,眼前這男人正直而善良,她不能錯過難得的緣分。

「太好了。」余戰頓覺心胸開朗,他走出第一步了,他對這個女人說出秘密了,以往那「正人君子」的假面具可以拿下來了。

兩人舉杯對敬。「為我們的友誼干杯!」

第二章

周日晚上,三處男約在自家道館,不為比武,而是下棋。

畢竟他們是「棋藝社」出身的,怎可不溫故知新、日益求進?

不過三個人湊在一起,象棋、圍棋、西洋棋都行不通,只好玩跳棋。

章浩然選了紅棋,率先出擊。「怎麼樣?最近有沒有什麼進展?」

這問題不需解釋,這十七年來,他們三人一直在力求「突破」。自從那次高級猛片事件,他們也曾尋求多方管道,像是看看比較賞心悅目的作品,或是交交女朋友、牽牽小手、親親小嘴之類的,但總「力不從心」,仿佛被下咒一樣,難以擺月兌噩夢。

白牧南選了藍棋,悠哉出手。「我家對面開了一家面包店,那些蛋糕看起來都很好吃,可是,我對女乃類制品過敏。」

「啐!沒長進。」章浩然轉向余戰問︰「你咧?去了那家pub沒?」白牧南有所不解,插嘴問;「什麼叫pub?」」一個你永遠不會去的地方啦!」章浩然隨口回道,明白這家伙是個老古董,除了道館練武,就是登山健行、大海長泳。余戰選了黃棋,心不在焉的說;「我去過了。」

「踫到什麼奇人異事?」章浩然興致勃勃的問。

「呃——個寫男同志小說的女作家。」余戰有點不好意思,以往他嘗試的對象都是名嬡淑女,第一次踫到如此另類的女性。

「不賴嘛!」章浩然吹了聲口哨。「換個口味,是不是特別刺激?」

白牧南一听,睜大眼問︰「阿戰,你站起來啦?」

章浩然立刻瞪死他。「白目男!你不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余戰自嘲一笑。「別傻了,怎麼可能一步登天?我跟她只是滿談得來的,而且,我也跟她說明白了,我根本站不起來。」

「啥?」章浩然很不優雅的張大嘴。「你干嘛滅自己威風?這一來,她就不會把你當男人了。」

「誠實為上策,我贊成。」白牧南給好友們倒上新茶。

「誠實個頭啦!」章浩然喝口茶潤潤喉。「男女之間就是要爾虞我詐、耍盡心機,怎可一開始就攤出王牌?」

余戰倒是不太在意。「沒關系,我覺得她人很好,做個朋友也不錯。」「她沒有嘲笑你?」白牧南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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