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南則是連連搖頭。「阿戰,你變了,變得更討人厭。」
余戰笑得暖昧。「這只是初階程度,你們沒機會听到最高階的對話,真可惜。」
「你再囂張呀你!看我怎麼收拾你?」章浩然故意刁難余戰的棋局,寧可自斷後路也不讓他前進。
「還有我咧!」白牧南也如法炮制,在棋盤上佔便宜。
余戰氣定神閑、不慌不忙,照樣走到第一名的位置。「不好意思,你們只能做我的追隨者,還是趁早認命。」
白牧南和章浩然默契十足,不出聲就一起動作︰翻桌!
「哎呀——不小心手滑了。」
「這局不算,再來一盤。」
好友們擺明耍賴,余戰額上青筋突出。「都幾歲了還玩這種把戲?丟不丟人?從小到大就是不肯服輸!」
「不想比也可以,那就自動棄權,當最後一名!」
「笑話,誰像你們一樣無恥?不管比多少次,我絕對是第一名!」
「廢話少說,快使出真本事吧!」
三人吵吵鬧鬧,有如十幾歲的少年,從不改變那份單純、天真,或者該說,在大男人的身體里,仍住著小男孩的靈魂。
終曲
另一個緣起
一年的時間「咻!」一下飛走,就在這年最後一天,三個死黨相約見面。
午夜時分,在迂回險要的蘇花公路上,一輛黑色長禮車疾駛而過,前方坐著司機和管家夫妻倆,後座則是三個神色嚴肅的男人,以及三個點頭昏睡的女人。
白牧南打開車窗,任那浪花聲波波傳來,在這寂靜的夜更顯洶涌。「剝!」章浩然眼看那瓶費加洛紅酒已被飲盡,又打開另一瓶波爾多葡萄酒。
這時,面色沉重的余戰對司機說︰「就快到了,準備讓我們下車。」「是!」司機先生利落回答。
至于管家太太,她看了看後面那三對夫妻,還是一臉不解。車子開到了清水斷崖,正是蘇花公路的精華地段,背山面海,地勢磅礡。司機先生一停好車,恭敬拉開車門,鞠躬道︰「請下車。」「你們在這里等著,發生任何事都不要過來。」余戰簡短下達命令,第一個走出車門,迎向那凜冽的海風。
白牧南和章浩然也下了車,深深呼吸這屬于花蓮的空氣。三個男人身手敏捷,從山崖跳至海灘上,只費了幾分鐘的工夫,就安然站立在奔騰的大海前,看那浪花沖擊,卷起千堆雪。
「光陰似箭……」余戰首先感慨道︰「我們也有出運的一天……」「該是向大海還願的時候了!」白牧南一語道出心聲。
章浩然咬牙道︰「就在這三十而立的一年,就在十二月三十一日這天!」
四周瞬間寂靜下來,只剩他們的喘息和海風的怒號。終于,這三個好哥兒們,面對那愈來愈高的浪潮,用盡力氣大聲吼出。「我們——終于不是處男了!」
這大吼有如閃雷劃過,讓車上三個女人一驚,走出車外,望向那片海灘。
溫婉玉眨眨眼問︰「他們剛剛在喊什麼?」
「海浪聲太大,我也听不清楚。」雨棠說︰「大概是新年新希望之類的吧!」
李春花發出不屑哼聲。「男人嘛——就是長不大,隨他們去!」這三個已滿三十歲的男人,就站在陡峭大石上,面對天地和海洋,同時擊掌,神色肅然,異口同聲。「恭喜你!!」
「YA——」嚴肅的氣氛一消而散,三個小男孩玩耍起來,又跑又跳,順便過肩摔、右勾拳、左回踢,只有如此才能表達喜悅。
而三個女人站在山崖上,看她們的男人瘋狂追打。
「這些人是不是有問題?」溫婉玉不太放心。
「天這麼冷,他們還能玩水?」雨棠由衷佩服。
「管他的,我們來喝熱咖啡加白蘭地。」李春花建議道。
「好主意!」
三人走進車里,一邊喝酒一邊談天,突然有人想到某個話題。「對了,我家那笨蛋本來是處男耶!」
「真的?我家那傻瓜也是說!」
「哦——原來我們都是處男終結者!」
「哇哈哈!」笑聲飄揚開來,隨風傳出窗外,和沙灘上的歡鬧交織在一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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