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等!」她抱住他的頸子,嗓音哽咽,「若你不緊緊抱住我……我怎麼也不能相信你還活著……」
經過分別之後,她才明了擁抱是如此幸福,並非唾手可得,倘若這雙臂膀離開了她,這天地茫茫她該何去何從?再也沒有任何地方比這懷抱更珍貴了。
「我可憐的小雨悠,」他在她臉上嘗到淚水的味道,這可是為他而涌現的?
捧起她的臉,這不是夢,她真的為他流淚了,這教他心疼如絞,連聲哄道︰「別哭、別哭了,妳這樣比什麼都讓我難過。」
「我好怕你離開我……好怕等不到一個答案……」這些日子來的恐懼擔憂,她都不敢讓人看出,而今在他面前,才能盡情傾吐。
「傻瓜,我怎麼舍得留下妳一個人,我當然要回到妳身邊。」
「吻我……我要你吻我……」抬起頭,她主動獻上櫻唇。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要求,他幾乎傻了,遲疑片刻才封住她的唇,立刻感受到她的熱切、她的甜蜜,燃起了他體內那熊熊火焰。老天垂憐,使他有機會再次擁抱她、深愛她,這緣分他將緊握不放,不讓兩人再有分離的時候。
雨悠響應著他的探索,什麼矜持都不顧,此刻她只想完全付出。
景瀚平又驚又喜,顫抖著月兌去她的衣裳,百般瘋狂只為她,萬種憐愛也為她。
「瀚平……瀚平……」她撫上他的背部,喃喃地喊著他的名,唯有被他深深佔有,才能讓她這顆不安的心有所依靠。
「妳是要我的,對不對?」他從未感覺如此被需求,過去彷佛都是他在強迫她,此刻他卻能欣賞她投入的模樣。
「要你……我要你、水遠都這樣抱著我……」她甚至吮著他的手指,含情脈脈、楚楚可憐的懇求,「別離開我了好不好?」
「我怎能離開妳?我早就被妳收服了。」他全身為之沸騰,更加賣力的沖刺。
來到最後的高峰,兩人汗水交流,唇舌相連,籠罩在編織的氣息中,是滿足也是眷戀,是疲倦也是解放。
「雨悠……我的雨悠……」他撫模過她的長發,戀戀不舍。
她昏沉得厲害,什麼話也說不了,就貼在他的懷里喘息,此刻,他們都需要休息,至于滿月復的相思,就等醒來後再說吧!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已是斜陽西照,景瀚平終于被饑餓吵醒,起床吃了些點心,又端碗湯回到床上,以嘴對嘴喂著他的娘子。
盡避經過奔波、發燒和先前的「勞動」,現在他卻覺得體力旺盛、精神百倍,或許是因為雨悠「反常」的表現,也或許是因為他終于回到了有她的地方。
當雨悠迷糊醒來,慌忙地問︰「你……你還好吧?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放心,我好得很。」他輕輕吻在她頰上,低聲問︰「倒是妳,剛才我是不是把妳弄得太累了?」
累?雨悠眨眨眼,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驀然,眼一刖浮現春色無邊的畫面,她才想起自己那份急迫,頓時燒紅了臉蛋,不敢迎視他的雙眸。
「妳怎麼躲著我?妳看著我呀!」剛剛可都是她主動要求,他不過是乖乖任她擺布,難道她還不滿意嗎?
「抱歉……我剛才怪怪的……」她簡直就像是在強逼他!
「有什麼好抱歉的?我喜歡得很。」他捏捏她的臉頰,親昵的說︰「沒想到妳這麼擔心我、需要我,真讓我受寵若驚。」
「我以後不會這樣的……」一次就夠了,她畢竟還是淑女,不能太放縱自己。
「別這麼說,那我會很遺憾的-!他做出萬分惋惜的表情。
她微笑了笑,手指在床上畫著圈圈,像個初戀少女般害羞的說︰「經過這件事以後,我發覺……我……我好象真的有點……愛上你了……」
所謂「相思始知海非深」,如今她才明了,她身上的缺憾已經因他而彌補。她曾以為自己是淡然的、無謂的,誰知愛情早在心中萌芽,直到幾乎失去的時候才被發現。
本以為他會喜出望外、高聲歡呼,不料,他听了卻臉色一沉,「是嗎?妳終于良心發現、有所頓悟了?」
他的語氣好冷,害她肩膀一顫,「你怎麼這麼說?」
這可不是沒有道理的,景瀚平雙手按得咯吱啪啦響,瞇起深沉的雙眼道︰「當初我對妳一見鐘情,費盡苦心才把妳娶進門,對妳是又敬又寵又愛,妳卻到這時才跟我說,妳、好、像、真、的、有、點、愛、上、我、了?」
糟糕,雨悠心中暗叫不對勁,這男人超愛算舊帳的!之前她老是哄他說她愛他,如今又說自己似乎動心了,前後矛盾,當然會讓他大大不滿了。
「哼哼!」只見他嘴角揚起,「妳最好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否則我絕對不讓妳走出這房門一步!」
「瀚平……你別沖動……別過來呀!」完了,就在她表白自己的心意後,卻要慘遭丈夫的綁手之刑,實在是一點都劃不來呢!
看來只有供出那樁「驚喜」之事,或許他會看在孩子份上,願意饒她一次。
只是,在這逼供的美妙時刻,卻頻頻出現殺風景的狀況,先是梅素琴的呼喊,「老爺、夫人,大舅爺、三舅爺和六舅爺都到了,請……請你們見客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著又是盧宛君來催促,「老爺、夫人,親家公和親家母也趕來了!還有二舅爺和四舅爺,他們著急得很哪!」
無三不成禮,周總管也來湊個熱鬧,「老爺、夫人,裘太爺和裘太夫人都在大廳等著,是不是請你們出面一下?」
忍無可忍,景瀚平終于跳下床對外大吼,「不管是誰來了,叫他們自個兒找事做,別來打擾我們夫妻團聚!」
門外霎時沒了叫喊,躡手躡腳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而後夜色逐漸降臨,房里仍是暖意春生,景瀚平不需再擔心牽掛,因為他知道,他天仙般的妻子終于動了凡心,將與他這平凡的男人共度一生。
☆☆☆
年華韶光,縱然倏忽,回到了遙遠遙遠的從前。
話說羅琬嫣自從十六歲嫁與唐世璋,一連七胎都是兒子,讓他們夫妻倆好生失望,雖然請算命先生給兒子們取了雄偉正氣的名字,卻總是隨性喊道︰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和老七。
而這七個兒子也以此為號,四處游歷交友,人們甚至都忘了他們的本名為何。
自從唐老七呱呱墜地後,已經無消無息過了十二年,唐世璋和羅琬嫣早放棄希望,幸好兒子們還算團結一心、兄友弟恭,他們也認定自己的福分僅此而已。
誰知道一趟雲南行回來,三十八歲的羅琬嫣竟懷了身孕,讓他們夫妻倆又重燃希望,打探各種偏方就是想生個女兒。
受到雙親的影響,七兄弟們也殷切盼望能有個小妹妹。
或許是老天听到了他們的祈禱,在一個小雨綿綿的清晨,唐府誕生了一位小千金。
小女嬰滿月那天,唐家熱熱鬧鬧的辦了場滿月酒席,這可是前面七個兒子從未有過的場面,但他們七兄弟都不介意,反正他們也不記得那麼小的事情了。
唐雨悠天資聰慧,才一、兩歲就能言善道,把他們全家人哄得都醉了。
「爹爹抱抱!娘娘親親!」
這還只是小把戲,她天生就懂得如何收服人心,當她展開天真笑顏,不只唐家夫妻和七兄弟,整個唐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愛上了她。
千金女出生在富貴家,如此嬌寵的小生命,任誰都想不到會有悲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