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就別開微臣的玩笑了!今天若不能將麗蓮娶回,我可就無顏回府了。」
「好,就讓總管領你先到後它去吧!我想,她們應該也準備好了,今天一定會讓你娶回新娘的。」皇上拍拍雷仲遠的肩膀。
「是!」雷仲遠就在宮內總管的帶領下,轉向後宮而去。
那腳步,是迫不及待、是歡欣雀躍的,準備迎向生命中最幸福的一段。
***
「美感殿」是何昭儀的住所。
雷府一行人在宮廷總管的帶領之下,來到殿前走廊。
總管停下腳步,「雷狀元,請您稍等,我先進去稟報一下」
「好的,麻煩你了。」雷仲遠答應過。
沒多久,總管就從殿里走出來,「啟稟雷狀元,公主們正在里頭,請您多擔特些,再等一會兒吧!」
「無妨。」于是,雷仲遠和雷府一行人,就站在殿外等著新娘子。
御花園里的冬景,別有一番明朗澄澈之感,雷仲遠來回踱步,獨自走到亭子前。
時間過得好慢,這等待就像混合著美妙卻又苦澀的感覺,一點一滴折磨他期盼的心,讓他的雙唇時而緊抿、時而微笑。
才和雨蓮分開三天而且,他卻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沒想到自己意會這樣思念她!
但在今晚,他就要要她為妻了,他倆將執手走過一生。唉!以往憎惡婚姻的他,怎麼就為了她完全轉性了呢?
他也想不出一個答案來,但無論如何,這改變、這屈服,是甜蜜的。
當他沉浸于自己的思緒中時,一陣越來越高昂的聲音從自內傳出,雷仲遠想不听見都很難,原本想要避開些,但那第一句話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們是昨晚才得知消息,雨蓮,你當真要嫁給那個雷仲遠了嗎?」
「回大公主的話,是的。」雨蓮的聲音听起來細細小小的,他幾乎要听不到了。
「天啊!天啊!」許多尖叫的聲音響起。
「怎麼他不是有斷袖之癖嗎?真無趣!」
「原來他終究還是喜歡女人啊!還是他男女通吃呢?」
在一陣嘰嘰喳喳之後,又听見另一個聲音問︰「雨蓮,你快說,他……他跟平常的男人有什麼不一樣?」
「雨蓮不憧二公主的意思。」一道他熟悉的嬌弱聲音響起。
「我是要問你、他……呢……他跟你同房吧?」
「嗯!雨蓮是少爺的侍妾,同房是……應該的……」
「哇!你的魅力可真不小,許多千金小姐想要接近他都辦不到,沒想到最後他娶的人會你!你說,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雨蓮沒做什麼,雨蓮……只是誠心的伺候少爺而已。」
「少來了,當初我們把你送到雷府去,就是想探出那個雷仲遠的底細,還好有你當我們的小臥底,否則,我們還真不知道雷仲遠也是個男人呢!」
「雨蓮沒想過這些……雨蓮不懂……」
「別說了,總之,你們都要成親了,我們姐妹是不會虧今待你的,這話題可以讓我們聊上好久呢!」
「呢……雨蓮謝謝公主們的好意。」
「咦!是不是到了該迎娶的時間了?好了,我們的好奇心也被滿足了,你就乖乖的嫁去雷府吧!等你們完婚以後,我們會再傳你入宮的。」
「是。」雨蓮低聲的回應。
听到這兒,雷仲遠的一顆心仿佛停止了,他夢想的天地也跟著崩塌了……
嘻笑聲和腳步聲由遠而近,一群穿著華服錦衣,被僕佣圍簇著的女人們走出來,總管和侍衛們見了都跪下叩拜,「公主千歲!」
棒著一段距離,雷仲遠僵直著身子,只能簡單行禮。
只見那七位公主對著他又偷看又偷笑的,仿佛發現了什麼稀世珍寶似的。
等到嘻嘻哈哈的聲音遠去,公主們也不見蹤影了,總管才轉向雷仲遠呼喚說︰「雷狀元,我們這就去請新娘子出來吧!」
「……好的……」雷仲遠毫無感覺地回答,只不過幾句話的時間而且,他的心情卻已有了天壤之別。
原來,原來雨蓮來雷府的目的,就是為了替公主們探查他的「喜好」而且!
從她出現的第一天起,那些溫柔順從、那些眼淚微笑,難道都只是作假?都是她的演技?他不願相信,卻又不能不相信可!
要不,就是她太乖巧,也大听話了,就這麼順從公主們的心意,當她們的「探子」,甚至以自己的身子作為代價,只為查出他究竟是不是個真正的男人?
多荒唐、多可笑,卻又是多悲哀的事實啊!
雷仲遠幾乎想要大笑,但喉中卻又像波什麼東西梗住,讓他無法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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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禮已成,雷仲遠幾乎是在一種渾然無知的狀態中度過的。
許多人圍在他身邊,恭賀聲頻頻響起,但他卻什麼感覺都沒有,只是不斷的舉杯飲酒,麻木了腦袋、麻木了知覺,卻麻木不了心情。
「仲遠兄,難得看你喝成這樣。」盛銘偉噴噴稱奇。
雷尚義在一旁繼續倒酒,「人生難得幾回醉,今天堂哥怎麼還能清醒呢?該喝!懊喝!」
雷仲遠將杯中佳釀一飲而盡,「沒錯,再給我一杯,」
當宴席結束、曲終人散之際,雷仲遠已醉得根本無法站好,還得由雷柏蒼代為送客,好不容易,所有的賓客都離去了。
周總管和小安部扶著雷仲遠,「少爺,您走好,別捧著了。」
雷柏蒼在一旁撫須而笑,「我還是第一回看這孩子醉成這樣呢!」
周總管道︰」少爺是太開心了。」
小安也點頭說︰「少爺娶妻了,我們都開心」
就這樣,雷仲遠被送進竹軒,門一關,就只剩下他和他的新娘了。
「少爺,您不要緊吧?」雨蓮聞到了濃重的酒味,卻還是坐在床邊不敢動彈,她得等著他來掀起她的紅蓋頭。
雷仲遠跌跌撞撞的走到床邊,一古腦兒地往床上倒去,也把雨蓮給壓倒了。
「少爺!」雨蓮的鳳冠都掉了,看著他那昏亂的表情,讓她不禁笑了,因為他就像個玩累的孩子,絲毫不見平常那高傲的模樣。
她拿下鳳冠霞岐,輕輕推開他一些,才動手月兌去他的鞋襪、他的外衣,這些都是她早已做習慣的。
雷仲遠整個人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只覺得一雙溫柔的小手在自己身上動著,讓他又想沉醉、又想逃避。
白天那些公主的話還在他的腦子里,不斷的晃來晃去,弄得他頭疼、暈眩。
但是,一看見雨蓮溫順乖巧地伺候著他,他又想把那些話都丟到一旁去,他不願相信,他真的不願意啊!
「少爺,您醉了。」雨蓮拿起手絹替他擦汗,「來,躺好,您休息吧!」
她為他蓋好被子,自己月兌去一身華服,吹熄了紅燭,才上床輕輕地依偎著他。
「我……我……」他加視線模糊,腦子也不清楚,算是已醉到了極點。
「少爺……怎麼了?」她模了模他的俊臉。
「雨蓮……雨蓮……」他這呼喊是痛苦的、是壓抑的。
瞧他皺著眉頭,她以為他是喝醉了、頭疼了,便伸手在他的額頭上按摩走共,「很難受嗎?我幫你揉揉。」
他嘆息了,把臉埋在她的秀發之中,呼吸著那微微的清香,他不願醒,也不願想,他只要這樣沉醉就夠了。
「睡吧!我在這兒……」她安撫著他、哄慰著他。
這是夢吧!他朦朧地想,既然是夢,那就什麼都不要管了。
听著他安穩的呼吸,雨蓮也閉上了眼楮,這是她的新婚之夜。她的夫君喝醉了,她的孩子就在她的肚子里,這一切的一切,已是她最幸福的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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