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嘛啊?這奇怪的男人,這種說法會讓她心跳加速的耶!她不禁要問︰「你問這些做什麼?」
「因為我……我去看過心理醫生了。」
「啊?」難道他去看了心理醫生?
他吐了吐舌頭,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醫生說,要讓小貓留在家里的話,就要給小貓取名字,還要做小貓喜歡的事情,給小貓一個真正的家。」
天,他竟然去看獸醫!丙然,她不該對他有太多幻想的。
「是嗎?哈……」她只能苦笑。
「我要小貓留下來,我要小貓陪著我。」他握住她的手,舌忝吻著她一根一根的手指,「我可以做你的小狽,那你就會愛上我了,對不對?」
「這……這……」這是什麼邏輯啊?雨帆只覺得頭痛。
他耍賴著,撒嬌著,「我不管,你一定要做我的小貓,我也會乖乖做你的小狽,我們要永遠永遠在一起……」
或許是酒精的效用發揮了,她還沒回答什麼,殷強就閉上了眼楮,聲音也越來越小,終于沉沉的睡著了。
雨帆看著他的睡臉,內心又酸又甜的,真不知該如何形容這份感受?
他又是孩子,又是個男人,但究竟她是把他當成了什麼呢?
她承認,自己是被需要、被深愛的,但除次之外,還有些什麼呢?確實,他是愛她的,但她愛他嗎?她能愛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人嗎?
這些問題,就宛如夜風的低吟、竹林的輕語,從來都沒有休止的時候。
他們這一覺睡了多久,當雨帆眨眨醒來,發現時針已經指著下午一點了,好難得,殷強居然一次都沒驚醒過來。
她輕輕推開他一些,走下床換了衣服,並到浴室梳洗一番。
稍後,她坐到床邊,拍拍他的臉頰問︰「殷強,你睡醒了嗎?」
殷強的反應是低喃了一句,也听不清楚說了些什麼,只是又貼到她的腿上繼續熟睡。見狀,雨帆也不忍心叫他起床,畢竟他可是折騰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才得到休息的。
這時,史慶明的聲音傳來了,「鄭小姐,殷老爺和易小姐到了,是不是可以請他們進來?」
當史慶明推著殷武宏的輪椅進房,易靜嫻也帶著公式包進來時,他們所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白色的紗窗前,雙人大床上,殷強睡在雨帆的腿上,那安詳的睡臉看起來天真無邪,而午後的陽光斜斜的照在兩人身上,一時之間竟有種讓人感動的氣氛。
易靜嫻小小聲說︰「好象聖母與聖嬰呢!」
雖然這個比喻不太恰當,殷武宏卻微笑的點了點頭,在看過殷強之前的發狂神態後,現在這種情況簡直就是奇跡!
「鄭小姐,我們到書房去談吧!」易靜嫻低聲說。
「是啊!就讓強兒多睡一會兒。」殷武宏慈藹的笑道。
于是,雨帆輕輕的推開殷強,讓他靠在枕頭上,他只是低吟了一聲,並沒有醒來,嘴角微微揚起,似乎仍作著一個美夢。
午後的書房里靜悄悄的,只有鳥啼伴著清風吹進,史慶明將餐車推來,他準備了英式下午茶,還有各式美味的甜點。
喝了第一口女乃茶,雨帆也不拐彎抹角是直接問道︰「你們有什麼話就說吧。」
在場的只有殷武宏、易靜嫻和史慶明,對雨帆來說,已經都不算「外人」了。
「鄭小姐,我很抱歉帶給你這麼多的困擾,但是,現在能挽救一切的人,可能就只有你了。」殷武宏誠摯的說。
挽救什麼呢?雨帆听不太明白,「你們付了錢,我依照約定回來了,殷強也平靜下來,還有什麼問題嗎?」
殷武宏放下杯子,沉默了會兒才說︰「首先,我想,我必須對你說明,強兒並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他是我弟弟的孩子,不過,他們夫妻倆在強餌五歲的時候,就因為一場空難而雙雙過世,我自己沒有孩子,理所當然的就收養了他,所以,戶籍上他是我的兒子,但我還是讓他叫我伯伯,也讓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雨帆微微睜大了眼楮,她沒想到殷強有過這樣的童年,她自己的父母離婚了,但殷強的父母卻早就離開了世間。
難怪……難怪他那麼討厭提起父母,難怪他會那麼惶惶不安、那麼孤單封閉……
殷武宏望向窗外,朦朧的眼眸仿佛看到了過去,「強兒今天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有一部分責任,我對他虧欠太多了。當初,他還只是個五歲的孩子,突然失去父母是非常大的打擊,但我忙于公司的創業,對他少有關心照顧,等到他該上小學時,我才發現他有嚴重的環境適應問題。」
「這是什麼意思?」雨帆想知道更多。
「他的智力高于一般小孩,但是,他卻拒絕建立人際關系,他怎麼也不肯去上學,我只好給他請來家教老師來上課,盡避他在學習上很優秀,很杰出,他卻封閉了內心的某個部分,他沒有朋友,玩伴或任何親密的人,他所喜歡的,只有他父母給他留下的一只黑白雜色的小貓。」
「黑白兩色?他最喜歡的顏色?」雨帆開始有點了解了,殷強的一切行為舉止,都是有原因的。
「是的。」殷武宏點頭道︰「強兒是個天才,他十三歲就寫出了極復雜的程式,在電腦軟件的研發上,已經遠遠超越了這個領域的尖端,而我的公司有因此得到了茁壯發展的機會。所以,我們對他更是百依百順,凡是他想要,我們都會照著他的意思去做,但這樣反倒害了他,讓他變得跟常人相差不多,完全活在他自己的世界中。」
「難道……他幾乎一點常識都沒有!」雨帆只能搖頭。
「自從你出現後,強兒似乎進步多了,他變得喜歡跟人說話,開始有較多的喜怒哀樂,也慢慢想是一個人了。而在你離開以後,他那種哀痛的表現,更讓我們為之動容,我想,在某方面,他已經有點長大了。」
「或許吧!」雨帆無法做出任何結論。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因為這三個月來,強兒都拒絕工作,還到處發瘋的尋找你的下落,董事會那兒已經有傳言出現了,他們對強兒要擔任我的接班人的事有非常高的不信任感,這點我想請易秘書向你說明一下。」
易靜嫻神色凝重的開口說︰「是這樣的,殷老爺的年紀已經超過了退休年限了,在下次的董事會時,一定要選出新任懂事長,有不少古董都沒見過殷少爺,還听到很多謠言,如果殷少爺不能以正常人的面貌出席,可能就會被取消繼承的資格了。」
「是嗎?情況這麼嚴重?」雨帆不禁皺起了眉頭。
殷武宏又開口了,「其實,我也想過是否就這樣放棄算了,畢竟太勉強這孩子也不好,或許他根本不適合擔任這樣的職位,而我的財產可以提供他一輩子衣食無虞。但他真的有才華、有天分,我希望他能在這片領域中好好地發揮他自己,但如果他被推下這個位子,恐怕以後他就必須自己從頭做起了。」
雨帆試著想象那樣的情況,如果要殷強自己去求職、去上班、去創業,他所要面對的人事物那麼復雜,他能夠處理得好嗎?
易靜嫻也說道︰「殷少爺確實是個天才,這點我們都承認,但在現實生活中,他還是個孩子,如果要他到外面的世界奮斗,一定會有許多挫折等著他。我們希望他能保住董事長的位子,由我們這些助手來幫忙管理,他就可以繼續他所喜歡的研究工作,要多少經費和設備都不是問題,但如果董事會認定他不適認,這些就全都白談了。」